《四季堂妖言录》杨心颖

13、爱绵延至死方休

　　“所以你就杀人？你走的这一步，就从未想过自己有错么？”从门口传来的声音，朱明站在那里，冷冷地说。
　　“我当然有错了”顾卿灵笑了：“我漂亮，这就是错，我问过秦青为什么，她就是这么回答我的，有趣吧，呵呵呵，难道她不该死？当我看到她的尸体的时候，真是通体舒畅”
　　“它替你杀人，你就跟它。。□□！它是个昆虫啊！你不恶心吗？你出卖你年轻和漂亮，报复你伤害你的人，值得吗”、
　　“不是□□，是做——爱，它觉得爱情就是占有和繁衍后代，我给它了，哈哈，我出了这种事，我出了这种事我妈妈都没有问过我，她只知道一遍一遍的给我爸爸打电话吵闹，闹什么呢，真蠢，连我都知道我爸爸在哪里”
　　“你爸爸——在何老师那里，对吗”
　　顾卿灵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跟秦青来你从不涉足的地方，你是想替你妈妈看看你爸爸是不是和何老师在一起，是不是？结果那天你爸爸没有来，何老师看到你从厕所里走出来，她带你离开的，是吗”
　　“你是什么人啊”顾卿灵空洞的笑：“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对，她带我离开，让我不用害怕，她说只要我听她的话，她就不告诉别人，她爱我爸爸，她要我别插手我爸爸的事，她还要我去害我妈妈，我告诉她，不可能，她说，会让全世界知道这件事”
　　“你在仇恨的最顶峰的时候，那个怪物出现了，它说替你杀人，它要你的爱，要和你□□，一次，两次，后来你分泌出那个卵，你很害怕，你拒绝过，因为，你喜欢上那个叫路明的少年，可是你的仇恨已经停不下来了”
　　“它说把卵放在我爸爸身体里，他就不会再在外面胡搞了，那样，我妈妈也不会再哭了，后来我爸爸变成那个样子，我绝望了，我摆脱不了它了，多少血也洗不净我的脏，和一个怪物□□，我也是个怪物，路明也不可能会爱我了”两行清泪从她大大的眼眶里流出来。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杀老蔡”
　　“不是我叫它杀的，他到我家调查，但是他不该侵害到我们的孩子，惹它生气了”说到这里，顾卿灵带着一种怪异的微笑，看向旁边的“父亲”
　　桑枝倒吸了口冷气：“他们把未成形的妖卵分离出来，植入她父亲的体内，由于有亲缘关系，血液和黏液不发生排斥。。。天啊，现在它已经成形了，它是什么？人和妖的后代。。。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朱明眼神一沉。向后撤了一步，一道阴云在远方慢慢凝聚 “琳琅响彻十方肃清，河海静默，山岳吞烟，吾，为天师祭酒，为天地所使，行使神之谕旨” 却被青檀按住：“你一出手便是大事，扰乱磁场，我们来吧”
　　顾卿灵看着他们，眼神依旧是脆弱而迷蒙的，而她身边的怪物，高昂起身体，胸口处的大嘴狰狞的张开。
　　“琳琅响彻十方肃清，河海静默，山岳吞烟，吾，为天师祭酒 ”桑枝和青檀同时开口念。
　　金色的太极图从两人足下亮起。桑枝掌中出现一把铜钱剑，青檀面前五道符咒漂浮。
　　怪物嘶吼着，吐着黏液，大腿已经没有骨骼，连在一起蠕动着。
　　青檀和桑枝化作两道光束怒起，疾速向它扑去。
　　“锵”
　　青檀和桑枝同时摔到在地上，叶沉沉站在门口，黑色缎带在她周遭乱舞，她已经变得不同，一双眼睛变成了琥珀色，五官妖异浓艳，一头长发无风自舞，身上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一身黑衣和长发纠缠在一起，仿佛水中的墨汁一样弥漫。
　　怪物突然发出一声奇异的吼叫，似乎要冲上来，顾卿灵怔怔的看着她。
　　叶沉沉扑的吐出一口浓血，然后把手上巨大的，烧焦的蝴蝶尸体扔到顾卿灵脚下。
　　“它果然死在你手里了”顾卿灵说：“它说因为你，它才拼命要去懂情爱，你也是个怪物，对吧”。
　　叶沉沉看了她一眼，转而把目光投向桑枝和青檀，淡淡道：“降妖的事，也归苍天堂管了么？”
　　青檀和桑枝同时低下头：“见过秋小姐”
　　昊天堂伏魔，苍天堂镇魂，上天堂，则是降妖。秋小姐白藏，诛杀一切妖物，且四季堂各司其职，均由权限，但秋主刑杀，白藏有特权可以杀死任何对封印不利的生物，遇人杀人，遇魔降魔，遇鬼诛鬼，甚至其他三位祭司，只要她认为对封印有害，就可以随时诛杀。
　　她拥有最深不可测的力量，她的家族和东边的树林一般老，她们世代相传不可思议的能量，她们熟识自然之力，她们利用亿万光年的星辰占卜，她们能克制住一切恶灵凶神，因为她们本身就是最邪恶的存在，在中世纪，他们被称为魔鬼的情人，女巫。
　　“你也知道是你的事么？死了这么多的人你才出手，作为祭司难道没有失责么？”朱明沉声说
　　叶沉沉看了她一眼：“闭嘴”
　　朱明站到青檀和桑枝前面，没有再说话。
　　“我们本来准备一起杀死这学校的所有人的，但是我不想路明看到我这个样子，所以让它先去杀掉路明，现在它死了，只有我和孩子”顾卿灵恍恍惚惚说。
　　“你们都会死”叶沉沉毫无感情的说：“人妖结合的生物，是不该出现的，而你严重威胁了城市的安全”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叶沉沉身上的缎带怒起，如黑云一样怒卷，疯狂向顾卿灵和怪物袭去。
　　是的，一切应该结束了，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的愤怒和委屈，却造成了这么多人的死亡。
　　目睹秋小姐白藏的力量是不是第一次，青檀和桑枝却在朱明身后惊愕的连话也说不出口。
　　那不是人类的力量，简直是魔鬼在人世间肆无忌惮的宣泄，尤其是当她召唤出巨龙状黑色的火焰的时候，简直如来自地狱的修罗般可怖。
　　而她的表情却始终是淡淡的，仿佛事不关己。
　　“不对，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受了伤”朱明皱眉，为青檀和桑枝撑开屏障，道：“那只蝴蝶妖，果然是厉害的妖物，居然能伤她至此”
　　人妖结合产生的怪物固然可怕，它咆哮，扭曲，嘶嘶吐着腐蚀性的黏液，不管多少火焰燃烧在身上，依然咧着巨嘴一次一次的扑向叶沉沉。
　　但是，当它面对一个比它更强大的怪物时，根本不堪一击。
　　“顾幸”嘶吼了两声，吐出巨大的黏液，既像虫，又像是人，终于轰然倒地，地狱的业火，瞬间将它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