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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食尸鬼之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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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的时候,阿灵把家里的棉被全部拆洗了一遍,挂了满院子,我坐在院子里看文案,小白伏在我脚边瞌睡,偶尔抬头看去,阿灵挂被子的身影像行在云里
门铃就走这个时候疯了一样尖叫起来,伴随着青蛙君难听的要死的叫声“春小姐呱,客人来了,咱把门开了呱”我的工作开始了。
那女孩,windy走进来,一副憔悴不堪,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想起她资料上的照片,那还是个阳光灿烂,酒窝深深的姑娘,刚从Y市重点大学毕业,回家乡找了份不错的工作,正是少年得意,青春刚好的时候。
“你好”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她虚弱的像纸做的,我把声音放的很轻很轻。
她无神的眼睛充满怀疑的看着我,阿灵恰到好处的上了茶,嫩黄色的绿茶在剔透的水晶杯里舒卷,特别好看,“请用”
她喝了一口茶,才带着急躁开口:“春小姐。。。。我听他们这么叫您,我要讲的事,可能让人难以置信,但我保证”她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讲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我叫温迪,是Z市人,7年前到Y市念大学,大学毕业后本来在Y市找了的工作,但因为父亲突然病故,不忍留母亲一人在家,就回到Z市发展。
我永远忘不了我刚回家的那一天。
那是一个阴雨的日子,母亲打着伞站在车站外接我,她明显的老了,背驼了,皱纹也多了,我母亲退休前是一个剧团的话剧演员,很注意形象打扮,看她这样,我很心酸。像小时候一样,母亲拉紧我的手回家,只不过这次,是她依着我,到单元楼里的时候,意外的很静很静,我们那栋楼是座老楼,里面住的都是十几年的街坊,我们家住顶楼,每次我回来母亲都爱拉着我跟邻居一路打招呼“他大伯,我闺女念大学回来了”“这小冤家行,还知道回来看看我们老两口”可这一次,不仅乘凉的没有,整个楼道都空荡荡的,电视声啊,说话声啊,下锅炒菜声,什么都没有。
“妈,怎么这么安静啊?”
母亲拉着我的手紧了紧,很快的掠过走廊,没有说什么。
回到家,母亲张罗了一桌好菜,父亲和母亲以前感情很好,父亲生前极宠母亲,洗衣做饭一手包揽,从不让她下厨,谁想父亲去了,为了我这被父亲宠坏了的馋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母亲竟练了一手好厨艺。“好吃吗?”母亲紧张的问我。
“好吃,好吃”我苦笑,这还是我美丽骄傲的母亲吗?她是真的老了。
“好吃就好”母亲慈爱的把我的鬓发塞到耳后
就是这个时候,我听见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划过耳膜,一声又一声,像是某种野兽在用指甲挠着金属,歇斯底里的直直钻入人耳膜,仿佛是一把带血的利刃刺入。
“妈!?”我惊疑
妈妈叹了口气,返身进了卧室,拿出一本存折。
“闺女,这是你爸爸和我这么多年的积蓄”她把存折按到我手上,“本来想给你置办嫁妆的,先拿来用,过几天你找人看看房子,咱们把这房子卖了,加上这钱,买户新的”
“妈,为什么啊?”
“不能再住下去了”妈妈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这栋楼有邪气啊”
原来近些年,发生了很多事。
开始,只是不知从哪里总会传来一股恶臭,弥漫整个楼层,后来会发现有大群的乌鸦落在楼里,见了人不躲不避就,有人拿抢打死,一只死在地上,一群飞起来,乌压压的,遮住了整片天空。
整栋楼开始慢慢变得安静了,即使乌鸦再扰民,臭气再熏人,也很少有人出来插着腰一顿骂了。
开始,是一楼的王二伯,他老伴早丧,无儿无女,一个人住,平时有个侄女时不时来探望他,侄女来了三次老头都没在家,询问了一下街坊,发现已经很久没看到老头出来了,一下子慌了神,报警把门砸开了,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房间生满了绿色的霉斑,浴缸,水池,马桶,杯子,扭动着巨大的蛆虫,却独独没有老头本人。
没有活着的他
连尸体也没有
谁也不知道一个七旬老人为何把家弄成这副德行后出走。
那骇人的场景吓坏了看热闹的很多人。王二伯的侄女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然后是三楼的宋婶婶,她寡居,是附近一家工厂的工人,有一个儿子在外地上大学,工厂的领导发现她已经很久没来上班了,就来家里探视,也是反锁着门,领导觉得蹊跷,几个男领导把门砸开,跟王二伯相差不二的场景,甚至更加骇人,也是没有宋婶婶人影。
只是小志,一个上六年级胖乎乎的小孩拉着JC的衣角说,几天前半夜他跑到外边逮蛐蛐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像蜈蚣一样巨大的黑影,从楼上爬进了宋婶婶家的窗户。
整栋楼的住户都慌了,联系着卖房搬走,夜半出行的怪物成为这个城市最恐怖的话题。
有很多户人家找到了别的住房,很快搬了出去,也有的人因为经济原因加上不信邪不愿意搬走,留了下来,他们无一例外的一个一个声息渐无。
有一天早晨,没有人见到四楼的黄先生出来取报纸取牛奶,也没人见到黄太太出来送孩子上学,下午的时候,来探视的黄先生单位的同事和孩子学校的老师在楼下碰了个正着,事情蹊跷,他们就一起跑上去把门砸开。
长满白毛和绿斑的房间,恶臭袭来,苍蝇乱飞,和那些房间不同的是,在客厅茶几上,大片水渍中放着一个腐烂的不像样子的,小孩子的头。
那是一个可爱的,六年级的小男孩,他叫小志。
“本来我们也要搬走,可是出了你父亲的事,我没法子顾及其他,所以。。。。。”
“所以”我咽了口口水:“这整整一栋楼,就只剩下咱们两个人了”
“呲”尖锐的声音又响起来,比上一次还要恐怖,野兽湿淋淋的饱蘸着鲜血的爪子,歇斯底里的挠着门。
“在隔壁”我霍然站起来。
母亲的眼睛满是悲愁,“隔壁你李叔叔一家,早就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