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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二章 真相 ...

  •   这是什么世道?好歹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父亲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现在我该怎么和朗月算帐?或者说,怎么开口?他显然有点无辜,但是,知情不报,害得我这么惨,不能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我,一个病患,该怎么处置我的主治大夫?我喝的药,还不够多吗?
      我沉默不语。
      一双手慢慢地环住我,逐渐收紧,朗月的脸贴着我的脸,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地摇。我闭上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去打破沉默,既然不知道,那么就继续沉默吧,至少,在他的怀抱里,我感觉很温暖。
      本想就此享受一下自己想要的暖意,却没有忍住颊间滑下的两行泪水,朗月手忙脚乱地一边替我擦拭泪水,一边轻轻地拍抚我的后背,还得小声地在我耳边劝慰。
      我鼻酸,抽抽泣泣地问:“为什么?”
      朗月面带尴尬,却半晌无言,我轻咬嘴唇,想要忍住悲伤,却一直不能抑制住泪水,我只好侧过脸去,把泪水都在他的衣服上擦干。
      朗月长叹一声,把我抱起,安置在他的腿上,紧紧地抱着,几乎要将我嵌入他的体内。
      我怔怔地看着他,眼里充盈着两汪热泪,且已有细流顺着脸颊飞流直下,朗月苦笑:“惜儿,都怪我,是我不好。”抱紧我,低声说:“我和吟儿真没有什么,她算我远房姑姑,我家亲戚本来就少,哪敢对长辈心存不轨,你不知道,那天清心苑的月色真是不错,我在你房前看了整整一晚。”
      我没憋住,笑了。朗月怔怔地看着我的笑脸,象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好久没看见你笑了。”
      我眼珠一转,看着朗月的眼睛,开始温柔地逼供:“那你为什么……”
      朗月大手一伸,再把我揽进怀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居然有了一个笑容:“惜儿,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也喜欢我。”呼吸似乎都轻松了几许。
      我一怔,我竟是如此这般让他一直都没有安全感?难怪……
      可是,再有理智,想得再通透,我也是女孩子,难能自己想通了就万事大吉,那还要“男朋友”来干什么?
      我撅起嘴,看着自己的手,轻声说:“那你就可以……”搓搓眼睛,刚才没有来得及落下的两滴泪水顺势而下。
      朗月居然轻笑出声,用头抵着我,慢慢地说:“惜儿,我没有,你知道的,我没有。我只是在清心苑里呆了一晚上。”他擦干我脸上的泪痕,“留在吟儿房里?别说我不敢,吟儿又怎敢有这个胆量!”
      她不敢么?!我有点奇怪,吟儿那副做派,不太像是有所顾忌的样子,我前些日子还在想,若不是这么一位敢作敢为的母亲,淙儿怕是有苦头吃的。
      只是,近来,她尽是在我这儿敢作敢为了,敢情我是软柿子么?
      哼,一时半会没有办法拿她怎么样,但是眼前这一个,我也不能么?我拉开他的手,他似是微愣,却并不松开,似乎更紧了一些,微风般的气息在我耳边萦绕:“惜儿,我错了,不该怀疑你,可我真没有……”
      我斜眼瞟去,淡淡地说:“我怎么知道有没有?”
      朗月全身微微一颤,眼神微凛:“令尊的秉性,惜儿,你该是比我清楚,若不是真没什么,他怎么容我接近你?”轻轻依着朗月,依着家父的秉性,我不得不同意这一点,而且,如果不想就此断了和朗月之间的“纠葛”,我真的不能再就此话题继续下去了,他眼中的。
      我伸手覆在朗月的手上,轻声说:“我,相信你。”自己很清楚,说了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看不见自己的脸色,但是一霎那血往头上涌的感觉还是有的,只好偷偷地把脑袋往朗月的胸前再靠一点。
      朗月没有乘胜追击,比我有风度一点,虽然从小受外祖父谆谆教导,但是,我得理不饶人的坏毛病没有更正多少,此刻,不得不感叹朗月的家教真是不错啊!
      他只是稍稍侧过脑袋,用左颊抵住我的额头,良久,说了一句:“惜儿,你不知道,我在梦里想过多少次,想得已经以为永远都不会等到了……”突然笑出声来,“早知道这招有用,我早就该……”
      我毫不客气,瞄准某人腰间的某一小块肉拧去,没有等到期待中的鬼哭狼嚎,不过成功止住了某人的笑声,哼,跟我斗!
      笑声停了,朗月却没有放开我,抱紧我,低下头来,吻着我的头发。
      时间,象是静止在这一瞬间,一切都似乎美满得难以言喻,我们忘了一切,只是醉心于彼此的存在,耳鬓厮磨。
      坐在朗月的怀里,鼻端萦绕的,都是一直以来熟悉的气味,脑袋里象过电影似的,由京城侍郎府里的初始开始,西山寒谷寺遇险,离京后的的再见,一路来的生死相随,我在他手上咬出的齿痕,山间的嬉戏……
      一阵脚步声远远而来,在远处顿住,象是遇到了什么阻碍,很快,又渐渐远去,那脚步声,我很熟悉,只要不是特别刻意,总像是脚跟提起得不够,略有一点点的拖沓,那是,我的睿儿哥哥。
      我一怔,突然想起舅舅离开前说的那一句话:“朗月倒是没有什么不好,就是我觉得他那张脸不是真的……”
      我转过头来,看着朗月的眼睛,那里面,清清亮亮的,映着两个小小的我:“师兄,惜儿愚钝,但是觉得既是有意携手同行,是不是可以让我看看师兄的真正长相?”
      朗月看着我,眼神渐有几分犹豫,想说些什么,嘴唇轻抖,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不明所以,我知道没有特殊理由,谁愿意一直把自己的脸隐藏起来?可是,如今我们想要携手走下去,连我,也不能见到他的脸吗?莫非,这其中还另有隐情?还能有什么隐情?
      我笑:“惜儿不是以貌取人之辈,只是,既是以终身相许,总得知道许的是何许人。”言毕,保持着笑脸,眼光温柔却坚定地看着他,等着。
      朗月迟疑了片刻,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良久,闭了闭眼,抿了抿嘴,紧紧地抱了我一下,苦笑,由怀里掏出一个瓶子。
      我起身,站在一边,让他便于操作,同时,可以让我看清他的脸。
      看着他打开瓶子,倒出一点什么液体,在手上一搓,然后低下头去,双手覆在脸上,不知怎么做的,一点白色的蒸汽状气体升腾而起,等他双手离开时,捧着一张薄如蝉翼的东西。
      他抬起头来,剑眉星目,菱唇端鼻,眉目如画,静静地看着我。
      我几乎要惊叫出声——不是因为突然看见帅哥,而是朗月现在的那张脸,我见过几次:那张与懿宁有七分相似的脸,揽月山庄佳烨的脸。
      那张脸现在看不出悲喜,只是看着我,眼神深邃,象是两个黑色的漩涡,令人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
      而我,显然没有被吸引,我的震惊,已经很难用语言来描述。
      我伸出手指,抖抖索索地指着他,却说不出话来,心里百味陈杂,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感觉,一直最信任的一个人,到头来却发现其实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而我们,已经谈及婚嫁,或者,直白一点,应该算是私定终身。
      怪不得私定终身是如此名不正、言不顺,感觉就像是网恋,谁知道线路那头到底连着一个什么玩意。
      如果老天想要强健我的心脏,那真是做对了,大悲-大喜-大惊……,我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什么事在等着我,如果我能撑过去,我的心脏承受等级,肯定要由量变到质变的,到时候,就不知道是狮心还是石心了。

      朗月看着我,眼中满是惊惶,他站起身来,慢慢地朝我走过来,我却慢慢地后退,一直到后背被什么东西顶住,退无可退。
      看着朗月走到我的面前,眼前渐有几分模糊,我努力控制着,虽然抑制不住全身颤抖,但泪水终是没有滴落下来。
      朗月走到我的面前,伸出双手,轻轻扣在我的双肩,眼中有几分说不出的情愫:“惜儿,我并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你听我说……”
      我终于忍不住,两道热泪划过脸颊,咬着牙,有几分狂乱地提起手来,挥了过去,叫道:“我,我不听,我不要听,这样耍我很好玩是么?你慢慢玩吧……”
      手掌接触到温热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我的话,我看着他脸上渐渐浮起的五个手指印,略有几分解气,也有几分手足无措,他居然躲不开我的一巴掌?!我有几分晕眩,站立不稳,挣开他的手,跑了出去。
      没有跑多远,看见父亲迎面而来,我正想靠着什么地方整一下仪表,腿抖的撑不住自己,滑了下去……

      再醒来,已是在清心苑我自己的房里,一灯如豆,整个房里的景物随着灯影起伏,阴影绰绰,再端方不过的书籍,投影在墙上,也显得那么怪异。
      父亲趴在桌上,沉沉地睡着。我想起身帮他披一件衣服,却绵软得无法动弹。看着他的背影,不免有几分感伤,少年丧妻,如今人近中年,唯一的女儿又要死在眼前,个中滋味,没有几个人可以忍受。
      我的心里有几分凄楚,挣扎了一下,怎么也坐不起来,反而惊动了他,冲到床前,俯身看着我,带着两个深黑眼圈的脸上满是欣喜:“惜儿,你醒了,真好,真好……”返身冲到门前,招呼了几句,再冲回来,坐在床前,陪着我。
      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父亲,我知道自己已近油尽灯枯了,我,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其他人,各有照应,自有寄托,只是您,孩儿不孝了!
      或者,这得怪我自己,不是没有其他机会,不是没有受到警告,只不过,路是自己选的,怪不得别人。是不是我太过无所谓,对二十一世纪的幸福生活不够珍惜?所以老天爷给了我一个机会,告诉我,出身侯门又如何,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而我,是在朱门的另一头冤死的。
      如果,死了就能回去,摆脱这一切,天啊!求求你,让我死了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我开始不喝药了,对所有劝我喝药的人怒目而视,走开,不要挡着我回家的路!我开始无限向往二十一世纪那些被污染过的阳光、空气、水……
      如果,死亡不能带我回去,起码可以结束我在这个时空里的困扰,没准,还能在转世前以此为筹码,和老天爷或者是他的代表人物谈点什么条件,God bless me!祝我幸运吧!
      因此,就连食物,我都是能免则免,撑不住了吃一点,撑得住,就过去了,反正一直躺着,需要的能量真的不多。
      父亲试图向我说明:“惜儿,朗月也是有苦衷的,这事爹爹略知一二……”
      我勾起一个笑意,却知道眼中寒意更深:“既是如此,何不让他自个儿来说,两个人的事,终得两个人自个儿解决,不是么?”
      父亲看着我,额上的皱纹似又深了些许,长长一叹,没有再说什么。
      朗月很快被送到我的床前,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留下我们俩,明摆着是给我们一个促膝长谈的机会。
      我突然发现,朗月应该算是做人极为成功,没有人说他的不是,即使是心怀猜忌的舅舅,临去时还是承认此人不差,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缺医少药真是害人啊,一个医者,就有如此威望,真正害人不浅!
      我们俩之间的问题一直只存在于我们俩之间,并没有第三者知晓,就算是我说出来,也只能被当成是痴人说梦吧,招来一声叹息:“可怜的,都病得神志不清了!”
      至于父亲,他应该知道了比我更多的内幕。如果提及此事,我可以想见他的反应:“既是如此,惜儿不妨‘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我的女儿,断断不容人说欺负就欺负的。”
      只不过,我现在一心想着怎么回到我原来的生活里去,这里,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为之留恋?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着,等着他开口,心里明白,不管他会说什么,这次谈话,都已经注定是一次失败的谈话。
      哀莫过于心死,现在,我的心,已经完全充盈着另一个新的希望: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这一切悲伤和痛苦,重新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我总得试试。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从没如此深刻地感觉到这句话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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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住,最近两件事影响了我的承诺:
      一来,惰性,长时间没有更文,让我有点不习惯这种挤自己的时间来慢慢地编一个自己的梦(不好意思,这个梦已经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观意识,不由我做主了);
      二来,近来我家公公再次脑溢血,还在抢救,因此,最近家里人仰马翻的,但是,月华小声说,大概有3-5天时间没有更新不是这个原因,嘿嘿。
      我会调整自己,剩下的部份不多了,这篇文,不会是一个坑(小声,小声,再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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