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八年（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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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疗室——
有机器的声音滴滴作响，各种摩擦声隐约传来，还有空气中压抑难忍的痛苦的呼吸。
李侑澄模糊中不知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尖锐的痛几乎让她昏厥过去，只得紧紧将指尖陷进掌中，用来保持清醒。
那种痛，深深的陷进自己的身体每一处器官，无一处不在喧嚣，真切地让人撕心裂肺。李侑澄将头扭向一边，尽量使自己转移注意力，目光落至白瓷贴成的房角，又是一阵刺痛透过心脏传来，她抑制不住地闷哼出声，随后紧咬下唇。
正键入信息的手微顿，随后眉心一蹙，将放在键盘的指收回，转身朝声源处走来。
“很痛？”淡漠的声音传来，随后之间移动附上床上人儿的左胸房。
检测仪的接线布满了那里，让手指的触感更显突兀，钟寞的眉蹙得更紧了。
这是李侑嘉和他专飞国外运送回来的最新先进仪器，完全电脑操作便可以将连接心房的动脉导管随时检测监测，通过介入治疗，绝大多数心脏病稍重的患者可以愈治。
但仅仅是绝大多数人。
虽是这样说，过程却极其艰难。治疗过程中打麻醉会影响血液的实质，这是最忌讳的。而预想挽救，就必须学会付出——就比如像现在的李侑澄。
钟寞撤掉她胸前的一根检测线：“李侑澄。”
李侑澄只听到有人在说话，但什么也没听清，但她知道那是钟寞。她的身体太过于熟悉那双手掌的温度——冰冷中略带疏离。当身上的导线被扯下的一瞬，她是清醒的，但只是一瞬。
神识越来越模糊，模糊到自己的形体再也役使不住，彻底陷入半昏迷中。
钟寞望着昏迷过去的人，薄唇再次紧抿，眼神扫到那渗出血丝的红唇，眼底一片寒光。
有护士长送新的仪器过来，瞄到床上的人早已昏了过去，忙冲了过来。
“钟医师，这......李小姐她？”其实她是知道的，早在担任护送仪器的同时，就了解到这种仪器的质性，若换成他人定撑不过去，可她以前一段时间是照顾过李侑澄的，知道她的耐性，没想到也昏了过去。
“把仪器送回去。”钟寞俯身拔除李侑澄身上的导线，替她裹上衣服，声音略显疲惫。
“是......钟医师，您别怪李小姐，您不是早料到这样的情况么？”
淮海市立医院几乎全心脏科的人都知道钟寞有个底线，他拒收那些没有忍耐力，不能忍受痛苦的病号，虽然说不上反感，但从他那更加阴寒的表情便可看出。
不仅仅是这样，更重要的是，这种治疗仪有个变态的规定，在病人昏睡的情况下绝不能使用，后果......生不如死。
“把她带回去。”钟寞的声音又冷了一节，最后测坐回靠椅，手指抚额。
护士长知道他是不会有所回答的，索性走至床前，用被褥将床上瘦小的人儿掩好，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后，旋身将李侑澄同仪器一并推了出去。
靠椅上的人依旧斜坐，似乎不愿再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八年（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