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八年（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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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微晨光透进来，显出点点晨曦。
李侑澄醒过来之后早已躺在床上了，微晃有些沉闷的头，在彻底清醒之后这才发现原来房间不止她一人，待她将视线挪向来人，却又僵在了那里。
是钟寞。
李侑澄不解。现在应该还早，按理说平时只有他精挑细选的医护人员才会在这种时候查房，而钟寞，在清晨六点至八点间，是他手术最多的时候。除非她又有什么突发状况，譬如像昨天那样。
“钟叔叔？”李侑澄冲着背向自己而站的钟寞开口，有些小心翼翼。因为看不清他的表情，钟寞一直面向落地窗而立，不知在想些什么。
尽管李侑澄知道他一直是那样的冷冰。
钟寞身形微动，侧过了身。
李侑澄瞬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因为那样的眼神。
钟寞冷凝着她，尤其是她那样不知所措的眼神，让他的唇更加抿成一条直线。他走至床前，一把将她瘦小的身体拽起。
“李侑澄，告诉我，你在想什么？”钟寞指着她的胸口，那里的身体，他已经在熟悉不过。
“我......”李侑澄凝着那骨骼分明的纤长的手指，和哥的很像，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的，她到底在想什么呢？就像昨晚那样吗？毫无章法的做一些莫名的事，她到底在做什么？
她从来都不知道。
“钟叔叔，我......对不起。”李侑澄没法在说出‘下次会注意’之类的话，她是真的很愧疚于他，一次次违背他的要求，就像昨天，明明答应下不为例的。
“对不起？”钟寞声音冰冷，伸手将她拉向自己：“李侑澄，告诉我，半夜不睡觉窝在沙发做什么？是在悼念吗？还是——”钟寞伸出另一只手指向沙发处：“对着一只玻璃杯缅怀过去？嗯？”
这是近三年来，钟寞一次性对李侑澄说这样多的话。
将近二十五岁的钟寞身形足足比李侑澄多了一个半头，此时双眼微眯，扯着李侑澄的衣领，将她贴向自己，那么近，仿佛要看穿一切。
李侑澄望着钟寞胸前的胸牌，眼中闪过一瞬慌神。而那胸牌烙印的“主任医师”，仿佛像手术室的透析仪，让她无处可藏。
她不会怀疑钟寞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早在许久前，她就清楚，聪明如他，仅是一个空杯，和沙发上的她，便可了解一切。
或许，几年的相处，他对自己已经了解透彻了吧。
李侑澄将视线转向木质茶几上，那空杯和昨天的位置一样，就好像中间的那些插曲，仅仅是她幻想出来的。
踌躇许久，她开了口：“那仅仅是意外，钟叔叔。”
她明明知道这样是骗不过他的，但还是这样讲，因为此刻，不仅是为钟寞，更是在为自己找一个借口。
没错，是意外。是李侑澄为怀念过去的一个意外。
钟寞薄唇抿紧，不再说什么，最后放开她，再次背过身去。
诺大的VIP房静的可怕。
许久，“李侑澄，待会儿和我去诊疗室。”冰冷的话语再次响起，随即旋身向房门走去，在房门关上的一刻，身形一顿：“在你哥来之前。”
李侑澄身形一怔，她什么也没说。
......
那是怎样的一种神情？钟寞在李侑澄的眼中找到了那样复杂的东西，那种于他自己而说陌生的情感。
从不可能在他的生命里出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八年（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