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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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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凰躺在床上,神情肃穆地瞄了一眼床边。
没有黑影。
墙角。。。也没有。
门口。。。也没有。
沐凰“嗖”地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飞快地穿好衣服向门口奔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禁有些两眼发黑。
沐凰扶着门框站了片刻。
可恶!起得太快了!
“不舒服吗?”
沐凰面色阴沉地抄着手向外面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遇到了司韶。
“。。。没事。”沐凰觉得一两句话好像解释不清,索性算了。
“没睡好吗?”司韶抬起一手,在沐凰的额上拭了拭,“倒是不烫。”
沐凰心下微微一暖。
“起来了,”阿鸾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瞥了司韶一眼,似是有些畏惧又有些为难,“有人找你。”
“找我?”沐凰不解,“又是神仙?”
“不是。”阿鸾轻轻摇头,“在花厅等着。”
莫不是嫖/客?沐凰心下想着,我又没有挂牌!
一路七拐八拐之后,沐凰到了花厅。
一回头,司韶竟是跟着来了。
“你。。。”沐凰张了张嘴。
“嗯。”司韶心安理得地点了点头。
嗯个头啊。
打开房门绕过屏风,沐凰复又张了张嘴。
圆桌边上,君怡正襟危坐。
“你找我?”沐凰指了指自己,心下觉得麻烦,
“是,找你。”君怡看了一眼沐凰身后的司韶,转而盯着沐凰,“我有些事问你。”
“你不如。。。”沐凰觉得眼皮跳了跳,“找白皓吧?”
“另外那个男的吗?”君怡微微挑眉。
“是啊,”沐凰站在原地没有上前的意思,“你看我就是凑个热闹,他才是主要人物,”大约是觉得不太有说服力,沐凰停了一停补充道,“顺便一说,那个隐身咒什么的我不会。”
“。。。不,就找你。”君怡沉吟片刻,肯定地答道。
“。。。”沐凰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现下愈发糟了。
“好吧。”沐凰走到桌边坐下,一把拉过原本放在中间的果盘,开始剥里面的花生,“你要问什么?”
“。。。”君怡皱了皱眉,吸了一口气,“你那日说有人托你帮我,那人是不是瑾儿?”
“哪个瑾儿?”沐凰心下一哼,手上没停,将剥出来的花生放在掌心里搓了搓,衣皮落了一桌。
“就是。。。”君怡想了想,“是个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大约和你差不多高,穿着,呃,应该是黑色的衣衫。。。长得挺好的,眼睛很大,下巴比较尖。”
沐凰无声地冷笑,看着君怡在那边苦苦思索。
“她不是自小就跟你一块儿吗?”沐凰“啪”地挤开一颗花生,露出里面干瘪发黑的仁,遂撇了撇嘴角有些失望地扔在一边,“她家爹爹若是不死,说不定还会成为你的王妃不是吗?现下你却连她的样都说不清了吗?”
“我。。。”君怡语塞。
“哼。”沐凰冷哼一声,伸手又要去抓花生,不想旁边却是伸过来一只手,将一把剥好去了衣的花生仁放在她手里。
沐凰看了看司韶,好似一只得了鱼的猫一般,眯了眯眼表示感谢。
“我。。。”君怡脸色有些发白,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片刻后恍然回神,“真的是瑾儿?”
“不然还能是谁,你自觉很多人对你死心塌地吗?”沐凰迅速地消灭了那一把花生仁,随即,司韶又给她倒了一杯茶。
“她。。。在哪儿?”君怡面色微红,似是有些激动。
“死了。”沐凰瞥了他一眼,冷笑着道。
“什、什么!”君怡猛地起身,圆桌被带着一震,弄翻了沐凰面前的杯子,里面的茶水洒了一桌。
“啧!”沐凰向后倾了倾身子,眼见着茶水流了下来就要洒在身上,那桌布却是忽然干了。
“。。。”沐凰看了看司韶,又看了看桌布,瞄了一眼依旧倒在那里的杯子,微微偏过头去凑到司韶耳边,“在凡间用仙术不算犯规?”
“不算吧。”司韶轻轻一笑。
真方便,可惜我忘了唉。沐凰觉得有些遗憾。
“她。。。她怎么死的?”君怡浑身僵直,站在原地好像被钉在了那里一般,直愣愣地看着沐凰。
“你不是把她钉柱子上了吗?”沐凰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我。。。”
“那么大雨,怎么不死。”
“我。。。”君怡好像一条搁浅的鱼,张大了嘴大口地吸着气,忽然两眼一瞪,“不对,她若是死了,又怎么托你帮我?”
“哼,”沐凰闭了闭眼有些无奈,“她大约前世欠你许多,纵是死了,依旧放心不下。”
“。。。什么?”君怡有些迷茫,连带眼神亦是变得有些呆滞。
“。。。”沐凰侧目瞥了一眼君怡,心下想着这人何德何能,伸出手想要拿过杯子喝口水,却是讪讪地缩了回去,与此同时,司韶从旁边又递过来一杯。
沐凰又是眯了眯眼,“咕咚”一口喝干,语气有些凉凉的,“她死得太惨,被怨魂所嗜化作了厉鬼,原本自此便会失去神识,然而却因为心中牵挂于你,趁我不备入了梦,将你们的事情托于我看。”
“厉鬼?”君怡有些不置信地看着沐凰。
“你不信便罢了,然而我却要说完。”沐凰舔了舔嘴唇,“我在梦中看到,她与那女子争执,说王爷真心待你,你怎能如此背叛,那女子随后便弄伤了自己。”沐凰淡笑着看着君怡,“然后你便上了钩。”
君怡面色愈见惨淡,喉头不断地上下滚动着,却是没有说话。
他还能说得出什么?
“你猜她是怎么死的?”君怡两眼迷茫,沐凰只觉得之前日日被厉鬼困扰,此刻似乎倒是值了,心下有些幸灾乐祸地道,“那日她从王府离开,走了几步便被你家王妃的手下一刀捅进心窝。”君怡浑身一抖,眼眸中闪过绝望之情,沐凰面不改色地继续,“然而当时却没有立即毙命,那人将她抬去荒岗,然后便走了。”
“后来。。。如何了?”君怡的声音发着抖。
后来,哪里还有什么后来。
“哦,”沐凰含笑,那笑意止在嘴角未能入眼,施施然道,“下面才是精彩,”君怡一脸的疑惑,“那人走后,来了几只野狗,你那瑾儿动弹不得却是仍有神识,便是带活成了狗粮。”沐凰顿了一顿,冷笑着说,“王爷什么时候有空?我倒还记得那荒岗,可以给你指个道道,运气不错的话或许还能捡到几根骨头。”
君怡面无血色地看着沐凰,嘴唇轻颤,眼角有泪水慢慢淌了下来。
“怎么会。。。”
“怎么不会。”沐凰噙着一丝冷笑看了回去,“死得再惨,也惨不过你捅她的那一剑。”
君怡面色发灰,似是有些支撑不住,泪水止不住地从无光的眸子里往外流。
“你可知,”沐凰心下想着这世间哪里有后悔药可吃,“其实那天夜里,煜瑾的魂魄便在我的身边,”君怡一怔,两眼慢慢回神,“可惜你的心思都在那嫣儿身上,哪里还记得起区区一个杀手?”
“你当她为何要做一个杀手?”
“她。。。瑾儿现在。。。在哪儿?”
“投胎去了。”
“投。。。”
“她原本说,下辈子愿意做牛做马,求我帮你。”沐凰轻轻挑一挑眉,眼睛眯成一道缝,“可惜她爱上一个不值得爱的人。”
“做牛做马。。。”君怡口中喃喃,双唇极快地发着颤。
“我要那些做什么,”沐凰忽然加重了语气,起身看了一眼君怡,“然而自此你们便错过了,下一世就算遇见,亦是差了至少一辈,既然是孽缘,断了便断了。”说完也不看君怡,转身出了花厅。
“凰儿。”司韶跟着沐凰走了出来,眼色有些迟疑。
“嗯?”沐凰觉得这一大早过得甚是惨淡,微微皱了眉回头。
“若是错过一次,便不能被原谅了吗?”
“那姑娘死了,怎么原谅?”
“那若是,没有死呢?”
“。。。”沐凰看着司韶的眼睛,有些糊涂,“不是已经死了吗?”
“。。。嗯,”司韶轻轻一笑,“我就那么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