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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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吐得快要虚脱的沐凰，被白皓拖着，面色惨白地一步一步在街边挪行。
她现下闻见鸡味就觉得反胃，但无奈香满楼里到处都是那道招牌菜的味道，无奈之下，沐凰只得离开。
“其实。。。”沐凰咽了咽口水，抬手揉了揉干瘪的肚子，“我吃第一口的时候觉得味道还不错，后来。。。呕。。。后来嚼啊嚼啊就开始觉得恶心。。。呕。。。为什么会觉得恶心呢？”
难道神仙不能吃鸡？
白皓面色如丧考妣，拖着沐凰向路边靠了靠。
完了完了，总有一天会被剥皮抽筋的。。。
夕阳西下，沿途遇到的路人或紧或慢地走着，路边摊上的煎饼香气四溢，几个卖胭脂水粉的小贩正忙着收摊。
沐凰提了提气，直了直身子。
似乎比刚刚好一些了唉。
沐凰拍了拍胸口轻咳几声，只觉得胃的地方干瘪瘪的，嘴里一股酸苦，倒吸了一口大气，抬起头正准备和白皓探讨一下神仙能不能吃鸡的问题，却是看见那家伙一脸的肃然，嘴角抿得发白，两只眼睛瞪着前方，额角的青筋微微凸起。
沐凰有些莫名地顺着白皓的目光看了过去，三丈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面若朗月，形如墨松，剑眉英挺，明眸流光，额前几缕发丝在晚风中轻拂，玄黑色的外袍皓白色的里衫，腰间一根半掌来宽的浅金色腰带，光是站在那里，便让人觉得有微风拂面而来。
沐凰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似乎是之前在香溢楼大堂里见着的那个。
那人看着沐凰，一双薄唇微微开启，似是叫了一个人的名字，然而终究离得有些远，声音又是极轻好似喃喃自语一般，沐凰光是听见了一个“月”字。
沐凰恍惚。
那人看过来的眼神极是温柔，好似天上倾泻而下的月光都被尽数揉进了眼眸中一般，沐凰莫名地觉得心下一暖。
然而，那人叫的似乎不是自己。
沐凰张了张嘴，有些无措地看向白皓，白皓却是向右侧跨一步，大半个身子挡在沐凰面前，好似一堵不怎么厚实的城墙一般，挡在两人之间。
“。。。”一个念头忽然飞进沐凰的心中，她在想，这人寻仇的对象莫非不是阿鸾而是自己？
然而，会有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仇家吗？
沐凰站在原处没动。
现下她什么都不记得，前尘往事也好，爱恨情仇也罢。
她“再一次”认识白皓的时间不长，不过几天而已，还不足以交付自己所有的信任。
然而，比起对面那人，却是够了。
那人没有看白皓，径自向前走了几步，将彼此之间的距离缩短为不足一丈。
沐凰清楚地感觉到，白皓紧绷的后背有些微微发颤，从后面自下而上地看过去，下颚棱角分明，约莫是咬着牙。
“凰儿。”那人停下脚步，似叹息般轻轻吐出两个字。
沐凰越过白皓的肩膀，看着那人。
“我找了你好久。”那人看着沐凰的眼睛，眸子里是淡淡的笑意。
“。。。”沐凰抿了抿嘴，白皓周身的气息有些骇人，“抱歉，我忘了以前的事情，所以。。。不知道你是谁。”
“。。。我知道。”那人又是上前几步，几乎与白皓面对着面，“不要紧。”
沐凰尚且还没有说话，白皓却是忽然伸出一手护住沐凰向后退了两步，索性整个人挡在前头。
那人的眼神滞留在沐凰的身上又是须臾，随后慢慢地移向白皓。
沐凰只觉得白皓浑身一颤，然后立即绷紧。
片刻前还温柔得滴得出水的眼眸，此刻正冰冷无情地看着白皓，沐凰光是在旁边不怎么清楚地看见，便觉得周身寒意凛凛。
“怎么？”那人的声音依旧好听，却是没有什么温度，好似兵器碰撞之声，悦耳，却也杀机四溢。
“。。。”沐凰感到白皓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咬了咬牙慢慢呼出，“不知帝君何事？”
“与你何干。”那人静默片刻，目光从白皓脸上扫过，带着些许的不屑。
“。。。”白皓一窒，眉心拧成了一个结，“不过一个情劫，帝君何必。。。”
“我说了，”那人忽然剑眉微拧，周身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笼绕，沐凰站在白皓身后只觉得心下一慌，好似被铜墙铁壁锁住了一般无所遁形，那人往前走了半步，与白皓只隔了约莫一拳，冷冷道，“与你无关。”
白皓张了张嘴没有出声，然而身体却依旧挡在沐凰前头。
“让开。”那人眼中戾气一闪而过。
白皓的拳头紧了紧，没有动。
那人一侧嘴角微微一斜，露出一个让人莫名心寒的笑靥，沐凰站在白皓身后，有些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人墨色的眸子渐渐染上金色，片刻前便已压得沐凰有些喘不过气的气场此刻愈加肆意，周身的毛孔尽数张开，一阵阵的寒意夹杂着愈发强烈的惶恐，渗透其中。
“噗！”沐凰觉得胸口一痛，还没来得及皱眉，一口腥甜喷在白皓锦色的长袍上，好似雪地里傲然绽放的一朵冬梅。
那骇人的气息骤然一止，随即消散得不见踪迹。
“凰儿！”那人低声惊呼，带着些许的颤音，似是极为担忧。
沐凰只觉得有些头晕，退后几步稳了稳身形，“啪”地一声拍掉想要来扶自己的那只手，踉跄几步站稳。
白皓脸色煞白地站在一边。
沐凰抬头，那人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目色中尽是哀伤与自责，一只手愣在半空中，轻轻发颤。
看来刚刚那只手是他的。
沐凰抬手抹了抹嘴，瞄了一眼衣袖上巴掌大的一块暗红，看向那人，“你是谁？”
所谓破罐子破摔，沐凰喷了一口血出来，顺带神思也清晰了不少。
与凡人不同，神仙的等级大多与出生无干，而是体现为实力的差距，白皓之前叫这人“帝君”，光是听着便知道是很尊贵的身份，不要说是摔残了的自己，平日里飞扬跋扈的白皓亦是不敌。
既然完全不是对手，不如索性把话说开好了。
“。。。你不要紧吧？”那人拧着眉，上下打量了一下沐凰，忽然垂下眼眸，声音亦是变得极低，“怎么会，我明明没有。。。”
“你是谁？”沐凰心下觉得有点儿累，又问了一遍。
“。。。司韶，”那人抬眼看着沐凰，“你认识我的时候，我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莫涵。”
“现在叫做司韶吗？”沐凰眨了眨眼，见那人点头，想了想遂又问道，“我和你是仇人吗？”
司韶微微张嘴一愣，脸色有些发白，细密的睫毛轻轻发着颤，
“我。。。不知道。”
“那你是来杀我的吗？”沐凰自然不明白其中缘由，索性言简意赅地一股脑问完，却没想到尽数戳中司韶的心结。
司韶脸色又是一白，抿了抿嘴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的时候，那眼眸又恢复成初见时的温柔。
“不是，我只是来找你。”
“哦。。。”沐凰心下顿时一松，连带语气也轻了些许，看了一眼依旧没能完全恢复的白皓，撇了撇嘴，“那是怎么回事？”
“。。。”司韶顺着沐凰的目光亦是看了一眼白皓，惹得后者浑身又是一紧，罪魁祸首却淡笑着道，“我不喜欢别人管我的事。”
原来是位大爷。沐凰心下默默地给司韶定了位。
“他是我的朋友唉。”沐凰貌似有些为难地看了司韶一眼。
“好。”司韶点了点头。
“你来找我做什么呢？”沐凰心下思量着刚刚那个“好”的意思，顺口问了一句。
“不做什么。”司韶微微一笑，顿时春风化雨，与片刻之前判若两人，“反正闲着。”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沐凰心下默默。
就好像这国家的刑部尚书是一个温柔美男一样，面前这个温柔美男也能够随时化身为恐怖大魔头。
话说好像当初沂墨也是这么说来着。
感情天上那么闲的吗？
“身体不好吗？”司韶走到沐凰身边，看了看她有些发白的脸色，一双唇瓣上沾着些许的余血，倒是鲜艳欲滴。
“应该没事，”沐凰又瞥了白皓一眼，此刻他已走到近前，依旧警惕地盯着司韶，眼神有些不善，“你刚刚做什么了，我就觉得有点儿胸闷。”
同样是仙君，为什么娃娃脸只是脸色白了那么一白？不至于差那么多吧？
“应该不是。”司韶的笑意淡了淡，“不至于会吐血。”
“哦。。。”沐凰托腮苦思，觉得有些荒谬，“莫非是因为吃了鸡？”
就是因为吃了鸡！白皓心下愤恨，让你不听话！
“你吃了鸡？”司韶闻言皱眉，却是看向白皓，眼神中的温度降了些许。
白皓顿时觉得有些心虚。
“阻止过了。。。当时沂墨也在，她自己要吃的。”
司韶无声地瞪了白皓一眼，转过头来看着沐凰。
“真是胡闹。”说完目色柔了一柔，轻轻拍了拍沐凰的脑袋。
白皓看在眼里，心下颤了又颤。
这真的是传说中那位神挡杀神魔挡杀魔的帝君吗？
太惊悚了！尹昊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