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ssip Girl]深渊》五月空

4、联盟

　　床头放着牛奶，还是温的，Serena几乎是跳起来，看向一边的闹钟，似乎快要10点了。

　　然后，她打开衣柜，拿出一套浴衣，光着脚，从地板上啪啪走过去，很多时候，她一直像个小孩子，带着天真的锐气，明亮又堕落的眼神。

　　她冲了一个澡，又那样光着脚丫子，湿漉漉地跑出来，然后，一跃到床上，打开电脑，便开始回信。Serena觉得自己真是个乖孩子，想了一夜之后，决定还是报个平安什么的免受Blair日后炮轰。

　　她的手指干干净净的，没有涂得鲜亮的指甲，整个人温温和和的，像是暖暖的天使，坐在床上，头枕在膝盖上，手指灵活地像是在谱曲一样。她把窗帘拉开，阳光便轻轻扬扬地洒进来，整个房间便染上了一层柔柔的光晕，像是水珠落入湖泊般一圈一圈带着声响，四下晕染。

　　她不经意抬头，看到桌上的郁金香似乎又换过了，还夹着一张纸条。她好奇地走过去，顺手拿了桌上的法国牛角面包，撕了一口慢慢咀嚼，左手夹着那张卡片读着，上面只有三个名字。

　　“Jenny·Humphrey Vanessa·Abrams Juliet·Sharp”

　　好吧，真是破坏心情。Serena随手将卡片扔进垃圾桶，拍拍手，拿了一张纸巾，将手上的面包屑慢慢擦掉。

　　那么，游戏开始。

　　让她想想，是一点一点撕掉她们，还是一下击倒，看她们露出惶恐的表情呢？她几乎是迫不及待了，就像是要去参加高中毕业的鸡尾酒舞会一样。Serena一边想着，一百年漫不经心地套上一件嫩黄色的衬衫，又在镜子前比了比，换上一条牛仔裤。

　　下楼的时候，Serena并没有看到Aaron。她慢悠悠晃进厨房，看到那个失踪的男人咬着手指，盯着桌上发酵的面包团。

　　“Hey，”Serena打招呼，“Morning！”

　　Aaron抬起头，幽幽地，像是盯着排骨般，望向Serena：“慕斯蛋糕。”

　　“你正在做吗？”Serena随手倒了一杯水，靠在厨房的柜子便。

　　“理论上，应该没有错。”

　　“理论上？”她的眉毛向上一挑，露出一种匪夷所思的神情。

　　“烹饪大全上有。我在Hell Kitchen上看到过。”

　　“Hell Kitchen？”Serena手一抖，泰然自若地将Aaron推出厨房。

　　Aaron探出一个头，像是受了委屈但却意外得到帮助的孩子：“我可以帮忙的。”

　　“Oh，”Serena看到他头上的一片阴云，还有那双湿漉漉的，讨好的眼神，“你可以帮我把鸡蛋递过来吗？”

　　“好的，”Aaron趿拉着拖鞋，小跑着走到冰箱边，他数了6个鸡蛋，又献宝似的递给Serena。

　　“很好，谢谢。那你可以离开了。”Serena将鸡蛋磕了，打进碗里。

　　于是这个大男孩一脸满足地离开了。

　　OTL······

　　Blair收到Serena回信的时候，并没有天真妹子S 心里所臆想的兴高采烈。当然，这是正常人都不会有的反应。这就好像你家10岁的女儿在好不容易被人贩子抓了三个月以后回来，又突然失踪了，还不知悔改地寄了一封信说自己很好，还吃了一个草莓蛋糕，一个栗子蛋糕。你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弱爆了，玻璃心碎了一地，那姑娘还举着蛋糕朝你跳草裙舞。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Dear B：
　　Morning Kiss ！

　　我现在很好，没有再好过了。

　　我昨天吃了一个栗子蛋糕，今天又吃了一个草莓蛋糕。虽然糖有些放多了。但这样再好不过了，就像是甜蜜的东西又全部回来了一样。

　　这次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用自己的方法。你不要担心。

　　我知道你爱我，就如同我爱你那样。

　　我在一个朋友这里，虽然他有些奇怪，但是大致上是没有问题的。我预感，不久以后，我会回来。那时候，应该完全不一样了，请拥抱我，就像是我从来没有离开过。

　　我会时常写信，保持联系。

　　Yours，Serena”

　　Blair冲着Dorato喊道：“Dorato，把那个草莓蛋糕扔出去，不要让我看到。我简直没法相信，有人会喜欢草莓蛋糕！”

　　Dorato：“小姐，这难道不是你让我准备的吗？”

　　Blair坐在床上发脾气：“Hey，那肯定是你错了！我从没喜欢过这种东西。Serena正在热带雨林吃着这个东西呢！我可不是喜欢夏威夷的草裙女孩。”她一瞬间又想到了Serena穿着草裙，满嘴草莓蛋糕的样子。

　　“天啊，”Blair把枕头扔在地上，“我还约了那个Humphrey在他家见面！这简直要了我的命。”

　　“小姐，我想，你确实该起床了。Humphrey先生已经打过电话了。”Dorato摇摇手中的手机，“我告诉他，一般来说，等待女士是绅士的责任。”

　　“好吧。”

　　Blair觉得，无论如何，自己还是要帮助Serena的，就像是以前她们对待彼此一样。至少这次，她还记得回了自己的邮件。无论如何，她总不能放任Serena用蛋糕砸死Jenny或者Juliet，Vanessa吧。毕竟，他们都是彼此的珍宝，可以互相落井下石，互相攻击，吵架，陷害，但决不允许有外人插手。

　　Dan在家里等了一个下午，他从这个电台换到那个，打开电脑又合上，不断望向门口。显然，他很好奇，忍不住焦躁起来，到底Blair找他有什么事呢？Serena不见了，显然，大家都认为她又故伎重演，暂时逃避去了。他和Blair一向不和，打个比方，最好互不相见，你在地球，我去火星才好。

　　而Blair这种时候约他，Dan隐隐觉得，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门铃响了，Dan松了一口气，他确实不知道如果还有2个小时，他到底会不会继续等下去。幸好今天下午没有他的课。

　　“Blair，我觉得你应该重新去调整你的手表。”Dan打开门，站在一边。

　　“我可不是来听你抱怨的额，Humphrey。Serena是被冤枉的，现在，我来找你，我想我们可以合作。Juliet很可能是Serena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不如我们一起把她找出来，给她点厉害看看？”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我是说，你为什么找我？”Dan的表情有些莫测。

　　“Dan·Humphrey，好吧，我必须承认，我们还是有共同点的额，我们都爱Serena。这难道还不够吗？”

　　“成交。”Dan伸出手。

　　“很好。”Blair一愣，举起手拍了一下，“那么开始作战计划？”

　　好吧，战胜邪恶的联盟组队正要刷怪去了。

　　这时候，另一边烤了一下午的慕斯蛋糕出炉了。

　　Serena和Aaron热火朝天地啃着慕斯蛋糕，看着蝙蝠侠的动画片，然后两个人像是约好似的不去提那张卡片，那些名字。Serena觉得自己的神经在紧绷了这么多天以后彻底放松下来，尽管毒蛇还是在不远处嘶嘶地盯着她，她却可以清楚地想见不久之后，她们被她踢出曼哈顿的日子。

　　显然，Serena已经做好打算。这一次，她哪怕要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她也要把那些人永远踢出曼哈顿。

　　Aaron却在这时开口了：“Blair和Dan，他们去了Juliet的老家。我想，你可能认识Juliet的哥哥。”

　　“谁？”Serena并不是很在意，她想“灰姑娘”的哥哥难道是后母穿上西装变的？

　　“Ben·Donovan，他现在在监狱。你高中回到曼哈顿以后，他被控与学生有染。”

　　Serena突然觉得人生处处充满惊喜，Ben在她过去的记忆里确实是挺美好的一部分，突然被人重视，被人以积极的态度肯定，这实在令人心存感激。更别提她确实也对这个英俊又有耐心的英文老师动心过，虽然被拒绝了。

　　她大概可以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因了。她甚至可以猜到是谁把Ben送进监狱的。

　　Serena有些迷茫，那么，现在这场剧目该如何是好呢？Ben在这件事里是一个受害人，还是指使者，又或者Juliet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剧目，那么Lily呢？Serena几乎可以确定是Lily的把戏，那些打着保护的旗号，做出的事情，尽管不理智，但也无可指责。

　　Serena掰着手指，无论如何，这场戏，谁欠谁多少，她已经没有力气算下去了。那么，还是用原来的方法。

　　“Aaron，你怎么知道的？”Serena问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希望，他会正面回答自己，但有时候，便是这样，原也不抱希望，总想试试那个万分之一。

　　“我是侦探。”Serena看到那个大男孩，满嘴粘着蛋糕，吸着手指，眼睛里带着骄傲地冲她微笑。

　　好吧，她想，我本来就不报任何希望的。但又拼命在心里吐槽，如果他是侦探，这个世界就已经绝望了吧。难道他是蛋糕星人，然后来占领地球的吗？莫非他是用蛋糕轰炸了Juliet套出来的口供吗？还有，这满桌的蛋糕，吃下去真的可以消化吗？到底是怎么吃下比自己体积还要多的食物的啊喂？

　　“······”Serena微笑了一下，泪痣也妩媚起来，“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你是个二货。

　　“你准备怎么做？”Aaron眨眨眼，问道。事实上，他确实有些好奇。一般来说，女人总是很奇怪的。他也确实从未接触过Serena这样漂亮的同龄姑娘。他一边想，一边觉得可以把Serena当成典型来研究一下女性的心理。

　　弥天大雾，实际上，Serena完全不是一个可行的案例。

　　只要有点常识的人就知道，上东区的姑娘，每一个都有6个心眼。Serena在三四个月以前，只有3个心眼，远远低于平均水平，而今天，她有9个心眼，远远超出一般水平。这些，绝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三观正直的女大学生所拥有的。

　　“以前想过找人去【吡————】了他们，不管是男是女，”Serena坐在沙发上，晃着脚丫子，Aaron的眼睛一缩，“后来想我现在不能犯罪，也没想过坐牢。虽然不一定捉得住我，但是······”

　　Serena漂亮的眼睛一斜，带着让人心寒的妖气：“我想，侦探先生肯定不喜欢我这样做。”

　　“然后呢？”Aaron坐在地毯上，面前放着那么多的蛋糕，一部分是Serena做的，还有一部分是早上送来吃剩下的。

　　“所以我准备把她们喜欢的，珍惜的，想要的全部全部抢来，毁掉。”Serena转着手上的尾戒。

　　昨天还戴在左手中指上，现在戴在无名指上的一枚尾戒。

　　Serena不是没有惶恐的，但是，她摸着尾戒，像是汲取了什么力量似的。她可以保证，如果那个孩子的父亲还活着，他根本不会这样消失，根本不用受任何委屈。他一定可以平安长大，或许也会受一些委屈，但是，她想，他一定会拥有全世界最好的。因为他又一个无所不能的爸爸。

　　Serena握紧拳头，如果是男孩，或许会是一个足球明星，又或许会喜欢画画，如果长得像他爸爸，必定是极好看的。若是个女孩，就教她弹钢琴，或者跳芭蕾，她一定会好好爱她，让她像个真正的公主。但是，因为失去了父亲，失去保护，那个孩子未出生就被扼杀了。

　　Serena闭上眼睛，有谁会知道，这个孩子，本来不用这样静悄悄地离开。他应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鲜花，穿着这样那样的小皮鞋，会甜腻腻地叫着“mum”，本该有一个世界上最英俊的父亲。

　　是她的狂妄和无知杀了他，杀了她的宝贝。

　　她那样安静又绝望地想着，就铁石心肠起来。

　　难道因为他失去父亲，就以为自己好欺负了吗？难道因为失去父亲，所以都来不及让他来这个世界看一眼吗？原本明明可以这样长长久久活下去的，哪怕失去了他，心脏流了血，也可以一步一步这样活下去，走下去的，明明他留给自己一个孩子的，长长久久地可以伴着她的。

　　他们明明原来可以在一起的。

　　天长地久，以这样一种方式，延续下去的。

　　就好像一场瑰丽的，壮阔的，惊险的，刺激的梦醒了，但是却实实在在留下了什么的，现在，已经灰飞烟灭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可以帮你的。”Aaron的声音很轻，整个人又固执地望向她。

　　“那个孩子，”Aaron的脸上带着一抹羞涩，在Serena看来却无比苍白，“本来应该叫我教父的。”

　　“我从不喜欢小孩，却也很期待那个孩子喊我教父，这是个约定。”

　　“但这个约定再也没办法完成了。”Serena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肚子，好像那里还有一个生命。但是，明明已经没有心脏的跳动了，明明没有另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了，明明早就死了，像是繁华落尽枝头，早就离开了。

　　“Aaron，”Serena抬起一只埋在膝盖的头，“他是因为，知道没有爸爸了，才不要我的吧？是因为觉得妈妈没法保护他，才离开我的吧？”

　　“Serena，”Aaron孩子气的声音一下子低沉起来，黑暗中看不清表情，“Vincent不会高兴的。他想让你高兴。”

　　“可是，”Serena的眼睛红红的，隐隐带着好笑似的嘲讽道，“可是，他已经死了。”

　　“他死了！”
　　“死了！”
　　“死了！”

　　空空荡荡的客厅，太阳已经下山了，开始转凉了。

作者有话说

　　姑凉们···
做过路过，吱一声
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