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O同人]绊》尧遥

8、Episode.08

　　第二天，阿梨破天荒地大手笔一挥，买下了她之前纠结价钱很久的锻青石。
　　在一旁看着她心疼地掏出钱时表情的佑太显然没明白自家青梅竹马突然转变心意的原因，毕竟阿梨的拜金主义街坊居民早已知晓，再加上她之前时不时找玩家PK赌钱，熟悉她的玩家们早就暗地给她取了个绰号叫“镜公主”（日语中“镜”音似“钱”）。不过这些大多是善意的玩笑，即使等级高出一些的玩家，在PK中败给阿梨后也不得不折服于她的技巧、乖乖地掏出相应的珂尔交给她。
　　回到家后，少女直接一头扎进工作室里，将筹集已久的材料丢到桌上，依照工序静静地锻造起来。

　　午后的品茶时间，房间里“叮”“叮”“叮”地响起了铸剑时清脆的石头敲击声。临近夏天，窗外的枝叶呈现出一幅旺盛的绿景，光线从叶片上弹进了屋内，在地上洒出一片金黄。有一些照在佑太清秀的侧脸上，然而他始终注视着阿梨专心致志铸剑的身姿，丝毫不觉得光线刺眼。
　　一定会是一把好剑吧，佑太这么想着。以阿梨的性格，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艾基尔他们帮忙宣传和推销，卖出个能让她笑眯眯数金币的好价钱。
　　只要能让阿梨露出笑容，佑太便觉得自己做的所有都是值得的。
　　安原绘里，就是清田悠的一切。名为“喜欢”的心情持续了十多年，守护已断然成为了一种习惯。
　　他看着阿梨抹掉了额头的汗水，一下一下将绮玉矿敲出长剑的形状。紧接着，一道光芒后，矿石便固定了形状，甚至自动出现了凹槽和剑舌。还举着锤子的阿梨注视着这把崭新出炉的剑，而后淡淡地笑了。
　　Fetter（绊），这把剑的名字，似乎还从未在情报商店名册中记载过。剑身呈淡淡的金色，刃上的流纹像若隐若现的水波，看上去显得十分精巧。
　　“佑太。”
　　忽然，还在打量着“绊”的黑发少年被叫唤了名字。他抬头一看，阿梨把锤子放在桌面，双手捧着剑小心翼翼地朝他走了过来。
　　他从未见过青梅竹马这么认真严肃的表情，像做出迟疑了许久的决断之后，将这把剑交给了他。
　　“生日快乐，佑太。虽然迟到了好久，不过礼物这么贵重，你可不能嫌弃啊。”
　　接过剑时佑太仍旧没有反应过来，他嘴唇翕动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反而是阿梨，脸上宽慰的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带上了近似于平日的笑容。
　　“我不想成为佑太的绊脚石。所以，如果有什么想做的事，就放手去做吧。”
　　“阿梨你……”
　　少女低下头，将双手反剪于背后。“那天你和血盟骑士团团长的对话，我不小心听到了。虽然不知道佑太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不过倘若攻略组有了你的加入，攻略艾恩葛朗特一百层这个任务也能够早日完成吧。”
　　听了青梅竹马的话，佑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可是我想——”
　　“我知道，佑太想留在这里照顾我。”阿梨笑着摇摇头。“可是，这样是不行的。我希望佑太能早日回到现实世界里啊，而不是在这里受到我的束缚。我是个胆小鬼，只能躲在阿尔格特里做生意。而佑太不同，能得到希兹克利夫亲睐的玩家屈指可数，说明你拥有相应的实力。我对你有信心。”
　　“……”被阿梨大段发言吓得一愣一愣的佑太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扔下一句“我有我的打算”后有点恼怒地走出房间，留下阿梨一个人站在原地。
　　下一瞬间，始终强颜欢笑的少女终于坚持不住，笑容坍塌殆尽，决堤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地面上。

　　——佑太，你可不准死啊！

　　钳制着他的，是自己。
　　而事到如今，将他推向水深火热的，也是自己。

　　·

　　——2024年5月8日——

　　阿梨其实一直很清楚，会有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任性。
　　她不应该送他一把剑要求他加入攻略组，她不应该在门后偷听他们的对话，她不应该拉他陪同只当生活玩家，她不应该叫佑太陪同自己玩「SwordArtOnline刀剑神域」这款游戏。或许打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和他成为青梅竹马、成为他一生无法逃离的枷锁。
　　之所以放任自己任性的膨胀，正是因为清田悠是个有求必应的青梅竹马。这种发言看上去显然有些不负责地推卸责任，但却是两人确切的现状。

　　十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让那天两人的冷战并没有持续太久。即使心知肚明，他们还是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恢复以前的生活。
　　有一点不得不提的，是阿梨的认路能力终于有所提升了。工作时间开店，打烊时间找玩家PK的习惯依旧，但她开始慢慢摸索出认路的方法。虽然比起佑太带路效率低了至少百分之五十，不过在街坊居民来看依旧是一种可喜可贺的进步——虽然这种进步是以龟爬般的速度前进的。
　　5月8日那一天，太阳明媚得适合全家出行与享受日光浴。从午后就开始找人PK的阿梨也忍不住在艳阳的魅惑中放下了自己的太刀，回屋去睡了个午觉。醒来时刚过下午茶时间，洗漱过后阿梨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外出的佑太正好打开家门走了进来。
　　“佑太，你回来了。”见自家青梅竹马一脸疲态，在安全区偷懒的她不好意思地给他递上一杯。“给，尝尝味道怎么样吧。”
　　“咦——真是罕见呢，镜公主今天竟然没有在外头PK到迷路啊。”少年戏谑地看着阿梨笑了笑，把包裹放在地上，轻点几个键将手上的脏手套收回，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谢谢，味道不错嘛。”
　　阿梨得意地扭过头：“当然了，这可是我上周找艾基尔淘到的上等茶叶啊。”
　　“嗯，我记得。付钱那时你心疼的表情也历历在目呢。”
　　发现桌子对面的阿梨皱起了眉，本打算开玩笑逗逗她的佑太适时地闭上嘴，索性转移了话题：“话说，今天天气这么好，不考虑去外面走走？听说福罗利亚的花都开了哦。”
　　佑太所说的福罗利亚，是艾恩葛朗特四十七层的名字。这个楼层到处种满了花，被称为“Flower Garden”，是情报屋中口碑第一的出行圣地。
　　无论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对于花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情结，从未听说过那块地方的阿梨立即答应了佑太看似随口一提的邀约，两人简单收拾过后便一同到达传送广场前往四十七层。
　　到达了福罗利亚，阿梨立刻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了。四十七层的传送广场上满是放眼绚丽多彩的花坛，不同颜色的花朵层次分明地排列在人行道两侧，与其说是人们在观赏花，不如说是花朵在簇拥着这些人。再加上周围充满古典气息的、雕饰着神话中的女神们的银白色石墙，以及纷飞的花瓣与彩蝶共舞，宛若一个遗世独立的梦想国度。

　　“好漂亮……”

　　宅习惯了五十层稍显拥挤的热闹街坊，福罗利亚的七彩令阿梨一时难以转开眼。反应过来时，佑太已经走下楼梯，朝广场的中央慢慢走去。
　　很快，他回过头像平时那样朝自己伸出手。
　　“过来吧。”

　　小跑到佑太身边，阿梨发现周围来观赏的大多是情侣组合，一开始还觉得不太好意思，偷偷瞅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平静的表情，纠结的心理顿时便释怀了。
　　——什么嘛，就我一个人在胡思乱想吗。
　　倒不是觉得被误认成情侣会尴尬，只是因紧张的仅仅只有她自己而认为有些不公平罢了。干脆顺理成章地被当做情侣，省得少女心傻傻地妄自菲薄。
　　这样想着，阿梨便挽住他朝自己伸过来的那只手，抬头向他嘿嘿笑道：
　　“佑太怎么会突然想带我来这里？”

　　“……”
　　有些不太自然地扫了一眼自己被紧紧搂住的手臂，耳根已经红透了的少年别过眼回答：
　　“因为，感觉你会喜欢这里。”

　　正如他所说，这片色彩斑斓的花的海洋轻而易举地夺走了阿梨的心。光顾着周围目不暇接的花丛，少女没有注意到身边佑太姿势的不自然，依旧搂着他的手臂到处观望。
　　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声，佑太用空余的右手打开菜单，让包裹里的某个东西具现化，将它揽在胸前。

　　“啊咧？这是什么？”
　　注意到佑太怀里拿着个东西，阿梨转眼看向他怀抱着的一颗类似于蛋的椭圆球体，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示意阿梨接下，佑太伸手轻点着蛋的外壳。紧接着，蛋壳上出现了裂缝，一道道亮光从蛋的内部照了出来。
　　待光芒消失后，一只橘红色的小鸟出现在阿梨手掌上。相较于一般的鸟来说，这只鸟明显大了不少，很有可能是带有魔兽血统的后嗣。
　　“佑太，这是……？”
　　看着刚诞生的小鸟欢快地啄着自己的手心，阿梨抬头看向自家青梅竹马。

　　“……朋友给我的，说是在迷宫区发现的东西。”
　　微微怔了一会儿，佑太也跟着伸手逗了逗这只名为戴西的小鸟。
　　“你喜欢的话，就给你吧。”

　　“可以吗？！”

　　阿梨惊喜地看着佑太，从他脸上捕捉到同意的表情后她开心地捧着黛西转了一圈。
　　“太好了！谢谢你，佑太！”

　　“……”

　　佑太静静地注视着阿梨喜逐颜开的、不输给着艳阳的灿烂笑靥，嘴角不留痕迹地勾起了一个苦涩的弧度。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回顾小时候很喜欢的《大明宫词》……虽然里面野史正史分不清。
不过之所以喜欢看，一部分是因为对他们的故事的好奇，一部分则是喜欢那些优美的辞藻。
可以说那些用词对我的文风多多少少产生了些影响吧=-=
距离开学不到一周了，我会把这篇文章在开学前完结的。
毕竟只剩下两章了= =
拖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