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卷二·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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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屋中的平静与和谐，也令沉醉于棋局中的二人回过神来，重新面对真正的现实。
剑眉微蹙，莱茵哈特虽然略感不快，却也并未说些什么，任由吉尔菲艾斯放下棋子起身去开门。既然是一店之长，红发青年理应担负他的责任，没有道理因为私人问题而荒废正业。
“不好意思，老板，”门外，服务经理先是非常礼貌的表示歉意，续而，他侧过身，指指站在后面的某人道：“这位杨先生说找您有事，我就把他带过来了，希望没有打扰到您会客。”
“没关系，雅克，你去前台忙吧，这里由我招待。”微笑着回复了自己的店员，吉尔菲艾斯转向神情有些尴尬的某人，招呼兼打趣说：“杨，进来坐吧，尤利安他们今天怎么放你一个人出来了？”自打杨走失事件发生，闹得满城风雨后，前杨舰队的同人们就制定了一系列相应措施，除非有情况特殊，否则他们基本上是不会放杨一个人单独行动的。
抬手耙了两下头，杨边随吉尔菲艾斯走进屋内，边顺口解释着：“他们都去店里帮忙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实际上，尤利安他们是想拖杨一起去的，但介于某人帮倒忙的功力实在太强，只好作罢，一番千叮万嘱之后，他们才离开家。然而，某人在发现自己一样“贵重”物品失踪后，就彻底把那番话当成了耳旁风，跑到吉尔菲艾斯这里来寻找失物。
“不知道尤利安他们发现你失踪后，会不会又去克斯拉那儿报案。”半调侃半认真的语调随之响起，但那清悦的嗓音显然不是出自红发青年之口。
“陛……陛下？”待吉尔菲艾斯闪开身，一直跟在他后面的杨才注意到坐在沙发上莱茵哈特，毫无心理准备的魔术师显然有些惊讶于金发皇帝的出现。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口气十分认真地回答：“这次我有留言，所以尤利安他们应该不会再去麻烦宪兵总监了吧？”
“希望如此!”自杨走失事件之后，金发皇帝就对魔术师的方向感、迷糊程度和招惹是非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他相信即便没仗打，魔术师的日子也不会太平静，身为旁观者的他应该也不会太无聊。
“不过，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晚了还跑出来？”莱茵哈特的好奇心显然被勾了起来，只是，他显然忽略了他自己也是晚上出来的游荡者之一，而且还是最不应该独自出行行列之中的。
“那个……昨天离开法鲁西翁时，我好像把在那儿买的书塞到了吉尔菲艾斯的行李里，但又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这样，所以我过来想找吉尔菲艾斯确认一下。”魔术师答得一派安然，莱茵哈特和吉尔菲艾斯心下几乎同时升起一种无力感，果然，他们不该期待杨有什么重要原因，不过对视书如命的某人而言，这的确算是个重要原因了。
“行李吗？我去看一下。”一回来就忙碌店中事物的红发青年，根本还没动过行李呢，否则他早就把书给杨送过去了，当然，前提是如果那本书的确在他行李中的话。
“杨！”就在吉尔菲艾斯拿出行李翻找书时，莱茵哈特突然神色郑重的转向魔术师，“当初在巴米利恩，如果我向你允诺的不是帝国元帅的封衔，而是帝国图书馆馆长的职务，你会不会过来我们这边？”
“……”杨这辈子大概从没这么尴尬过，如果现在地上有条缝，他一定会立刻钻进去，“陛下说笑了……”权衡了半天，杨实在不知道除了这句话他还能说些什么。帝国图书馆馆长？这个饵的确比帝国元帅的吸引力大多了。如果当初莱茵哈特投得真是这么一种饵，一切或许就不会是现今这副模样了吧？当然，仅仅是或许……
看着处于思想挣扎中的杨那副想吃又怕烫着的表情，莱茵哈特开始有些了解，为什么前杨舰队的同人们总是喜欢捉弄他们的司令官，即使不太欣赏这种做法，他也不得不承认，看着自己最出色的前敌人手足无措的样子实在很有成就感。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吉尔菲艾斯，面带微笑拿着才刚找到的书走了过来，对于那张狡黠多过认真的脸庞，他突然感到眼前一片模糊，仿佛很早以前也有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语，一瞬间，本能取代了一切，习惯性的规劝占据了主导地位，话一出口，他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陛下还是不要太欺负杨了吧？”
而莱茵哈特则近乎震惊地看着他，倘若仅是容貌相像，他还可以说服自己是巧合，但红发青年的表现总是出乎他的意料，太过熟悉的口吻，太过自然的神情，以及那太过温和的规劝，总是令他很难不产生不合常理的联想。
感觉到屋中的氛围有些异样，红发青年和金发皇帝的神色多少都有点尴尬，杨张了张口才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便抢先替他完成了工作，只不过，丝毫没有达到缓和局面的目的就是了。
爆炸？发生什么事了？三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尽管谁也没开口，但世上倘若真有人会读心术一定会惊讶于他们想法的相似——莫非是冲着我来的？
思及此，站在房门口的吉尔菲艾斯首先做出了反应，即使有可能只是虚惊一场，但事关皇帝和魔术师的安危，万事不是小心为上。他先朝莱茵哈特和杨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离门远一点，然后猛地推开屋门，并退至一旁，避开扑面而来的滚滚浓烟。在确定没有危险后，他忙不迭地冲出屋去，行动力一流的莱茵哈特紧随其后，脖子下全无用且好奇心又重的杨屈居末位。
此时，狭长的走廊里烟雾弥漫，干呛的浓烟化为白色的幽灵阻挡了一切视线，能见度变得非常低，唯一值得庆幸的，爆炸所引起的火灾还没有烧到这里。然而，即使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吉尔菲艾斯和莱茵哈特二人还是不禁拧紧了眉，除了担忧爆炸从何而来和火势外，他们还要努力平抚喉咙和胸部传来的阵阵不适。相对而言，向来没经历过这种的场面的杨可就惨多了，刺鼻的浓烟使他不住剧烈的咳嗽着，甚至令他开始怀疑再这么下去他会不会把肺也咳出来，灼热的空气刺激着他的胸腔，呼吸变成一件痛苦的事，疼痛由喉咙开始向全身蔓延。
知道久待下去没有益处，在肯定浓烟的来源后，红发青年当机立断决定带莱茵哈特和杨二人从后面离开。“烟是从前厅过来的，我们恐怕没法从正门出去了，跟我来，我带你们从……”
“轰隆——轰隆——”
“呲啦——呲啦——”
“哗啦——哗啦——”
不待他把话说完，连续不绝的爆炸声，火焰升腾的炽烈声，轻易将他的声音淹没，无论多么坚固的房屋也禁受不住火神的亲临，狭长的走廊开始慢慢塌陷了，照明灯一闪一闪的仿佛预示着这栋建筑的完结。
“退回去！”突然，走在最前面的红发青年猛地转过身来，神情凝重而焦急地大喝一声，仿佛前面出现了什么危险物品。
什么？没等杨回过神来发问，一股强大的推进力便将他摔进了旁边的房间中。
“快走，吉……”金发皇帝立刻联想到了红发青年如此做的原因，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下一个动作竟然是——压倒他！
睁大眼注视着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熟悉脸庞，莱茵哈特只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冻结了，好像一只残酷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心脏，然后再一点一点慢慢收紧。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和吉尔菲艾斯做相同的选择，选择牺牲自己来保护他，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冰蓝色的眼眸里闪烁愤怒，白晰的手指抓住对方的肩膀，然而，即使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将那人从他身上推开。
红发青年仿佛早就察觉了他的意图，坚实的臂膀死死扣紧地面，牢牢的将金发皇帝护在身下，任由大大小小的爆炸在身旁响起，任由砖瓦沙石落在他的身上砸在他的头上。
“让开，吉尔菲艾斯!”当绯红的鲜血顺着吉尔菲艾斯的额际淌下时，莱茵哈特再也无法忍受对方的牺牲，可是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撼动对方分毫，红发青年几乎视他为救命稻草般紧紧将他护在身下。
吉尔菲艾斯？那是谁？我的名字吗？
迷茫地看着被他护在身下的人，红发青年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要这么做，身体似乎比他本人更了解他的意愿，当意识回笼时，他已将金发皇帝护在了身下。
为什么会这样做呢？难道仅仅因为对方是皇帝吗？或者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一个金发小男孩朝自己伸出了手。
他是谁？
意识逐渐模糊起来，触目所及的一切也开始变得那么不真切，越来越密的爆炸声，越来越近的烈火燃烧声，都无法唤回他的神志。
好累，真的好累，全身都好像灌了铅般沉重，就这么睡去吧，安静的睡去……无意识的一笑，红发青年的意识最终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卷二·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