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晚夏耀日(黄黑)》容天

19、Chapter19

　　酒后吐真言的黄濑此刻全然地放纵了自己的感情，之前一直对自己面对黑子所持有的感情游移未定的黄濑确定下了自己的心情，在确定后感到高兴的黄濑长舒了一口气。
　　在醉后大脑都要焚烧殆尽了的炙热的高温里想通了之前自己的行为，比如说自己会不自禁地就在不恰当的时间里扒着黑子的肩头说“我很喜欢小黑子”之类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语，而且在面对黑子不以为然的拒绝或者忽视后内心里却诡异地浮上低落感；会在面对青峰、赤司等人对黑子的亲密举动时，感到如芒在背的不安感；会在上课的时候看着黑子的侧颜发呆，而且一晃神就是一节课——虽然有点不学无术的他向来上课的时候会走神，但他却从来没有在长时间的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发呆过。
　　对黄濑的告白习以为常的黑子以为黄濑只是醉酒后想要表达对自己平时花时间辅导他这件事情的感谢，于是便拍了拍黄濑的后背，示意他自己明白了，而且是时候放开自己了，“我知道了，黄濑君，辅导你这件事是理所应当的，不必对此感到……”
　　“不是这样的，”黄濑皱紧了眉头，意识到黑子误解了自己的话语，于是开始胡乱地在黑子被水淋湿的脸上亲吻起来，在黑子的躲闪里感到失望和想要挽回的黄濑语无伦次地在亲吻的间隙里模模糊糊地说道，“我是真的很喜欢小黑子……”
　　“可是，黄濑君……”
　　犹豫着的黑子下意识地躲闪着黄濑没有章法的乱吻，这个动作被急切的黄濑误以为是彻底的拒绝。
　　想要堵住黑子拒绝的话语，黄濑终于停止了那令人无法招架的雨点般密集的吻，“很喜欢……我真的很喜欢小黑子啊！所以、所以……”
　　说着说着，黄濑居然拥着黑子开始哽咽起来，亮金色的眼睛里浮上泪水，觉得事态已经无法挽回的黄濑越来越绝望。
　　——现在不知轻重地向小黑子告白了，说不定以后连普通的朋友关系都无法维持……不过，可能小黑子一开始就没有把我当做起码的朋友；现在将这一切在头脑发热下说出来了，我真是糟糕透顶了……
　　犹豫了一下，黑子轻轻抿了抿嘴唇，将手放在了黄濑往外溢出眼泪的眼睛上方，然后低下头去轻声说道：“黄濑君请不要再哭了。”
　　“可是，小黑子还没有回应我啊，”黄濑的声音里仍带着断续的哽咽，破罐子破摔的黄濑索性说道：“我想和小黑子交往……”
　　第一次看到黄濑哭的黑子感到手足无措起来，手下湿润得连指缝里都溢出了泪水，可以看出黄濑是真的如他所说的一般喜欢自己。黑子微微颤抖起来的手掌下，黄濑长翘的睫毛微微翕动着，拂过掌心时带来麻痒的触感。
　　黑子遮住黄濑眼睛的手掌依旧没有移开，因为他的脸也已经渐渐地泛上了红晕，垂下眼睛的黑子轻轻说道，“……好的，黄濑君。”
　　“小黑子！”黄濑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之下高兴地抱住了黑子，用轻快的语调轻声呢喃道，“我就知道小黑子是不会拒绝我的，最喜欢小黑子了……”
　　话音未落，黄濑打了个喷嚏，忽然想起此刻黄濑应该继续洗澡的黑子拿起花洒来重新为黄濑冲洗，顺便借厚重的水帘掩饰自己脸上的红晕，以及让喋喋不休地重复告白的黄濑闭嘴。
　　好不容易帮黄濑冲洗完，脸上的红晕终于消散下去了的黑子关掉热水，推了推黄濑，却发现黄濑早已在热水的淋灌下陷入了昏睡状态。
　　真是任性。
　　黑子想着，拿过一旁的毛巾来帮黄濑擦洗干净后穿上浴衣，然后艰难地把他拖到了床上。
　　“好累啊……”
　　觉得身体已经在高负荷的重压下散架了的黑子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便蜷缩在黄濑的身边睡着了。
　　第二天，黄濑醒来后只觉得宿醉后惯有的头痛欲裂，抱住头龇牙咧嘴地想要平复那种痛苦的黄濑觉得昨夜的记忆虽然朦胧，但他仍能记起，自己似乎是向小黑子告白了——
　　天哪！
　　对之后的记忆便无法确认了的黄濑不记得黑子的答话了，如果是拒绝的话，那么……
　　黄濑不敢再想下去了，匆匆掀开被子下床的他马上穿好拖鞋，此时黑子恰好走进房间里，“黄濑君，醒来了的话就请吃饭吧。”
　　说罢，他把手里端着的盘子放在床头的桌子上，这些餐点都是黑子刚刚在楼下吃饭的时候，顺便用盘子装起来的，因为把握不好黄濑的食量而拿了比较多的食物上来，此刻盘子里盛着的糕点粥菜正散发着引逗人腹中馋虫的曼妙香气。
　　然而对昨天晚上自己所做的事记得不太清楚了的黄濑如坐针毡，声音小到连自己都差点听不清地道谢后拿起碗来食不知味地扒了两口后便吃不下了——一想起可能导致的后果，他便觉得手中的美食犹如鸡肋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黄濑君吃不下了吗？”黑子拈起盛在精致的碗碟里的细腻雪白的日式糕点，用上佳的面粉做成的糕点表面细滑软嫩，拈在指间时还细微地颤抖了一下，表面甚至还有朴素然而美妙的印花，光是卖相就足以让人食欲大开，“这些都很贵，多多少少吃一点吧。”
　　“嗯。”
　　黄濑硬着头皮衔住了黑子柔润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的糕点，胡乱嚼了几下就吞了进去。眼神躲闪的他一反常态地没有抬起头来直视黑子，而是一直低着头，像是在想自己的事。
　　就在他掏空心思想要用脑海里少的可怜的那点词汇来组织适当的词句将昨天晚上的事问清楚顺便蒙混过关时，黑子拍了拍指尖的糕点碎屑，率先发难了。
　　“话说回来，黄濑君不记得昨天晚上说的话了吗？”黑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出的话语满含着诡异的歧义，“看来黄濑君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啊。”
　　“……咦？”黄濑猛然抬起头，灿金色的眼眸里浮上不安与疑惑，“小黑子，我……”
　　黑子不着痕迹地轻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无异，强硬地压下因为不适而产生的燥热感，“昨天晚上黄濑君不是和我成为了恋人么？”
　　“诶？”
　　对昨晚的事有模模糊糊的印象的黄濑瞬间被这话惊得呆在了原地，脑海里装载着记忆的大厦分崩离析，若隐若现的记忆片段在眼前闪现。
　　——我和小黑子，已经是恋人了么？
　　仍然不敢确定的黄濑看向黑子，嘴角却不自禁地浮起了笑容。
　　“黄濑君真是笨蛋。”

　　黑子说着便转过身去，没有看到黑子表情的黄濑却从黑子波澜不惊的声线里听出了或多或少的笑意。
　　见黑子正往门外走，黄濑也忙着站起身来朝着黑子离开的方向追过去，“等一等我啊，小黑子——”
　　“他们在楼下已经等了很久了，黄濑君自己也要走快一点。”
　　虽然这样说着，黑子却渐渐放缓了脚步，然后在黄濑所看不到的地方，微微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今天正是万里无云的大好天气。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