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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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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g。”
我看着眼前青春蓬勃，一身运动装的女孩子，微笑的打着招呼。
“会长！”她匆匆跑了过来。
“在跑步？”
“是啊。”她缓了口气：“会长在逛街？”
“没，准备回家。”
“哦哦！”
“Ling！快点哦！”不远处，一位站在树下，也是一身运动服的女孩子叫道。
“哦哦。”Ling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看着我说道：“会长啊，你不在这段时间，我才明白校长有多难伺候。”
“呵，我猜，他把文件都推给你了。”
“哈，我只接受了一部分。”她摇摇指头：“就一部分哦。”
“Ling!要走了！”
她回头看了看，然后吐了吐舌头，“那么会长，我先走了。”
“恩，路上小心。”
“对了。”她转身正准备走，突然想起什么，又转了过来：“会长，这个给你。”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这是商场抽奖抽到的，又刚好这周末我和朋友要出去野宿。刚好就送你咯。”
明天是周末。
我笑着点点头接过，“谢谢。”
“拜拜咯！”
“恩。”我看着她跑了过去，然后她们俩朝我挥了挥手，慢跑着离开了。
电影票啊……
我看了看票上的字，期限是到后天，好像是最新上映的一部青春音乐片，亮点是幽默的台词与许多穿插剧情的歌曲。
恩…Mew，应该会喜欢吧。我想着，轻轻把票折好，插进上衣口袋。
掏出电话。
“喂，哪位？”
“Mew。”
“……Tong啊。”他迟疑了一下。“你到家了？”
明天周末，妈妈要求要回家住。住在Mew家太久，我也会感觉不自然，毕竟不像小时候那么随便。
“还没。”对于他的迟疑，我没有想太多，“周末有空吗？”
“？”
“朋友送了我两张电影票，”我解释道：“周六周日都可以，不过必须要这周看。恩，音乐剧一般的电影。”
“……”
“恩？有空吗？”
“Donut呢？”
关她什么事？
“没有问她。”
“……”
我开始感到奇怪，Mew怎么了，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抱歉，Tong。”电话里传来他略有歉意的声音，“周末……周末我要排练……”
感觉，他有些底气不足。不过，不论是什么借口，表达的都是同样的想法。
“那好吧。”
“恩…那…我挂了。拜拜。”
“恩，周末愉快。”
“你也是。”
听见手机里传出的‘嘟嘟’声，刚把手机塞进口袋，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你是Tong吗？”说话的，是一位我没见过的女孩子。
“我是，请问你是？”
“我啊，我是Mew的邻居。”她爽朗一笑，“果然是Tong啊，Mew房间里好多你们的合照呢！”
邻居？Mew家附近我不认识的，也就只有……
是以前的家的新主人么。我礼貌的点了点头。
“哎呀，望了自我介绍，我叫Ying。”她伸出手：“终于见到你了，Mew的好朋友。”
“呵呵，”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然后想起什么。
“Ying，这两张电影票送你吧？”
“哎？”
“刚才朋友送的，我又刚好临时想起周末有事。不想浪费了。”
“这样啊……”她想了一下，然后捋了捋刘海：“那我不客气啦！谢谢~”
我摆了摆手，看着她小跑离开，然后转身朝着家走去。
*
平遐无事的在家里宅了一个周六，收手了几支表面上走势尚好的股票。
周日的时候，心血来潮决定去暑假时打过工的咖啡厅坐坐。虽然说是咖啡厅，但也只在白天，晚上的时候就变成酒吧。咖啡厅的老板是一位很喜欢搞怪的大叔，不过为人友善，待遇也不错。暑假的时候，我有的时候白天在咖啡厅弹奏钢琴，有的时候在晚上学习调酒，偶尔也充当调酒师。
更重要的，是那架来自德国，特别订制的Blüthner博兰斯勒三角钢琴。
话说，我也有段时间没摸琴了。
稍微打理了下衣服，便出了门。
“呦！这不是Tong嘛。”刚进咖啡厅，先是柔和的轻音乐声，接着就是大叔爽朗的声音，“我们的小天才钢琴演奏家，以及已经出了师的顶尖调酒师，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感觉到咖啡厅里不少人看过来的好奇目光，我无奈的看了看大叔。可他毫不消停：“今天穿得这么帅，难不成是想我了？”
新的侍员在一旁好奇的打量着我，而认识的老侍员们都在一旁偷偷的笑。
我淡定的向他走了过去，然后无视他装作激动张开准备拥抱的手臂，径直的走到三角钢琴前。
“想你们家钢琴了。”
“你好无情！”
“别装娘，会恶心。”
“……”
不知什么时候，电脑播放的轻音乐停了下来，而我也坐在了钢琴椅上。回头看了看大叔，见他摆了摆手，耸耸肩。
我笑着回过头，手指拂过光滑的黑白琴键，轻轻按下第一个音。
整个咖啡厅回荡着静谧美好的音乐，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暖。指下的每一个音，都仿佛是我内心的一种倾诉，一种思考，与一种怀念。
过了起初的一点点生疏感，之后便行云流水一般的流畅。我闭着眼弹奏着，却不知不觉想到很多，想到最近的生活，想到父母，想到Tang，也想到Mew。
一曲结束的时候，咖啡厅先是陷入了小小的沉默中，一小会后，掌声渐起，却有愈来愈热烈的趋势。
我微笑着，朝着那些鼓掌的人表示感谢，同时也示意着停下掌声，不要打扰到其他的人。
却在回过头的时候，有些愕然看见正站在咖啡厅玻璃外的Mew和Ying。他们一副休闲着装，Ying的手上抱着一小桶爆米花，Mew则是拿着一件明显不属于他的衣服外套。
他不是要排练么？我想着，朝他们点头微笑。
看到我注意到了他们，Ying很高兴的拉着Mew朝我挥手，我点头回应，而Mew显得有些尴尬。
走到柜台，接过大叔递过来的果汁喝着，看见Ying拉着Mew走了进来。
“Tong！你钢琴弹得好棒哦！”
“谢谢夸奖。”浅笑回答。
转身从大叔手里接过两杯果汁，递给他们。Ying一饮而尽，Mew则是不自在的抿了抿。
“Tong，你朋友？”大叔倚着柜台问道。
“恩。”我想了想，“小时候的好朋友。最近才遇到。”
“哦，怪不得没见过。”他看向Ying和Mew，用上挑的语气说道：“小朋友，很配哦~”
Ying一脸娇羞，而Mew仿佛浑身不自在，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好笑的看了大叔一眼，然后挥手扇他离开。
“Tong。”我看向Ying，她很兴奋的拽着Mew的手臂：“谢谢你的电影票，很好看哦！是吧，Mew。”
“恩……”Mew看了我一眼，然后躲开眼神，点了点头。
我愣了一下，然后微笑道：“喜欢就好。”
然后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我再弹一首也就该走了。”
然后看着他们，眼神平淡，嘴角微微勾起：“希望你们喜欢。”
Ying很高兴的表示很期待，Mew则是略微尴尬的点点头。
刚刚在一瞬间闪过我心底不愉快的情绪，那恍如心底一瞬间的梗塞，我已不想追究。毕竟已经旷了许多年，或许我们也难以再找到当年的那种默契。
这算是什么呢？
淡淡的看了一会黑白交错的琴键，然后毫不迟疑的按下每一个音。
人总会长大的，被时间推着，碾着，压长每一块骨头，拉长每一段肌肉，洗刷每一段记忆。然后人就长大了，长高了，走上不同的路。
左手弹跳着拂过琴键，一段华美的音阶接着一段静静又碎碎的颤指，一切恍如回到原点般，从低音部闷沉的低鸣愈来愈缓。
恍如一场梦境，一场游戏，一世繁华过后的尘埃落定，带着点点眷恋般的温柔，最终沉寂在死寂一般的心底，再也泛不起任何波澜。
一曲接近尾声。
轻轻的按下最后一个音，等待着余音散去后起手。大叔从柜台下探出头来：“呦，Tong，这首不错啊，叫什么？”
我淡笑着回答道：“Remember。”
盖好琴，转身走了过去。
“那么我先走了。”
“恩，拜拜！”Ying挥手说道。
“记得再来啊，你一来我们生意就特别好，档次也变高了。”大叔挥着高柄酒杯说道，手上的水一甩一甩的。
扫过Mew再次欲言又止的表情，朝他们点了点头后，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或许是刚刚那首有些忧郁的曲子拉长了我的思绪，忽然觉得午后的阳光耀眼而又苍白。
掏出手机，有2个未接来电。
查看通讯记录的时候，发现第一栏写着‘朋友-Donut（2）’。
准备过会再给她会过去，虽然很烦，但也不能总是无视她。
正准备塞回手机，在看到第二栏时，我微微一愣。
——‘家人-Mew’ 1:35
一个小时前…么。
有一种道不尽的感觉在心底蔓延着，这种感觉就恍如孩子长大成家了的不舍，又像是一件心爱之物别他人夺走却又束手无策。
或许，只是心理错觉吧。
人长大了以后，都会有小秘密。
把手机塞进口袋，我回头一望，正巧对上Mew透过玻璃看过来的视线。
——他的眼里有我看不清的东西。
朝他笑了笑，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孩子长大了，也是一件好事。
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