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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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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昂然的抬起了头,他原本就高大的身形此刻更是显得高不可摇,那个压制在他头上的始皇帝,终于一命呜呼了,现在这大秦的江山就要装进了胡亥的口袋里,哈哈,胡亥
!哼!赵高扬起了脸,侧目注视着卑微的下人,下贱!然而他的目光马上就郑重了起来,一个人正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进。李斯!这个小人!赵高却笑起了脸:“下官,拜见
丞相大人!”
“不敢当,不敢当。赵大人深的胡殿下的器重,今后,咱们就是同殿的朝臣,”李斯客气的还礼。
“这么说,丞相大人是……同意了?”赵高微笑着,心里哼了一声,你,敢不同意么?
李斯默然,目中竟流出了泪,赵高看在眼里,暗自讥笑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良久,李斯一声沉沉的叹息,“时事大趋,非我李斯所能扭转也,我,也是迫不得已。”
“丞相大人果然明白事理,当下之事,丞相认为应该如何?”
李斯望了他一眼,凄然笑道:“赵大人,事到如今,你我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又何必来试探我,我想这事,赵大人想必早已尽想好了罢。”
“丞相大人多疑了,不错,我的确是想出了一个对策,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跟丞相大人所想的一样。”他望着李斯,一字一字的道:“秘,不,发,丧。”
“赵大人果然精干万分,李斯佩服。只是,赵大人能确定这事只有几个小值守和殿下知情。”
“当然,为保万一,那几个人小值守已经被……”赵高嘿嘿大笑。李斯的心却已经冰凉万分,这个人,比始皇帝更为无情残酷,也不知自己将来,是福是祸?只是事到如今,又
有什么办法呢?自己虽然贵为丞相,但是和胡亥皇子殿下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这里,已然是胡亥的天下了,陛下可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带着胡亥殿下和这个人来。不过,陛下
又何曾想到,此次的出游,竟然是他的归期,若不然,就凭赵高这个小人,这一切,究竟可以怪谁呢?哎!李斯狠狠的一跺脚,决然决断。
“赵大人,现在天气十分的燥热,抬着陛下的万金之躯回宫,要做到秘不发丧,恐怕……”
“这,就得听丞相大人的高见了。” 赵高低下头,恭聆听叫,叫李斯十分的不自然,却也无可奈何。
“我知道这里有一种鱼叫做鲍鱼,气味浓重,大人可使人在陛下同侧装载几车……”
“丞相高见,丞相高见。这起草陛下临终之遗诏,可就的,仰仗丞相大人了。”
“这个自然,自……然。”赵高大笑着,人已经走远,李斯望着他渐渐远去,只觉得头皮发麻,双眼发黑,险些就要跌倒。
“袁姐姐,事到如今,你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这一路上,也好,彼此有个照应。”月如定定的望着她,深情而诚挚。
“可以啊,薇薇,你觉得呢?”袁紫衣含笑着目注小薇。
“我……”小薇看了看霍天寒,飞起了一大片晕红。霍天寒笑着看着她,点点头,那目光宁静而恬然,有的只是明白,理解和尊重。“薇薇,我可还要你教我怎样劳作呢。”
“我愿意,姐姐去那里,我,就去那里。”
“那我们呢?”萧楚南笑道:“我们,就可以不管了么?”
“你,谁管你啦,懒的管你。”小薇翘起了嘴。
“唔唔唔,这么快就翻脸了。”萧楚南无奈的苦起了脸。
“你们,先走吧。”铁如海一脸沉重。
“老四,你还要干什么?那个狗皇帝已死,我们,也停手罢,我,觉得有些累了。”众人赫然发现,不经意间,岁月的痕迹已经悄然的爬上了他年轻的面庞,风霜楚楚,岁月不
再,萧楚南,已经不再是那个白衣飘飘的萧楚南。
“我知道,二哥。你们,都走罢。你们放心,我这次不是去找那个狗皇帝寻仇的。”铁如海说着,对着众人招了招手,大踏步向前而去,秋风萧萧,树叶纷纷而落,铁如海伟
岸的身躯却已经渐行渐远。“老四,你……”萧楚南张口欲说什么,却忽然止住,似乎明白了,只得对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招了招手。
“珍重,珍重!”袁紫衣和小薇只觉得有千言万语,要向四哥道个明白,末了滑落出口的,却只是这两个字,千言万语,竟在珍重中!千言万语,也比不上珍重这两个字来的沉
重,来的深沉!说不清的是……离别,道不尽的是……珍重!霍天寒目送着铁如海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小道深处,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什么也不说,萧楚南望着他,忽然道:
“多谢。”
“你说什么?”霍天寒转过身,没有弄明白他这话的意味。
“我想,这也应该是大哥的意思吧。”萧楚南目光喃喃,眺望着铁如海消失的远方。“那一次要是你也出手的话,我们会死更多的人。我知道,你的原意并不是为了救我们。”
霍天寒愣了愣,人世之间,还带有这种感激之情,这也恐怕是他之所以能够在桃花谷中久留的原因吧,只是这个谢,他有何德何能能够接受,反倒是……“荒原上的那个人,
是你么?”
“我?”萧楚南笑了笑,“你以为呢?”
“我不知道,夜幕沉沉,我只看到了一道模糊的背影。”
“既然如此,那,他就是一道模糊的背影吧。”萧楚南说着,对着他拱了拱手,“霍兄,袁姑娘和小薇,就交托给你了。”袁紫衣诧异的道:“二哥,你,难道也要走么?”
“我……”萧楚南苦笑着,道:“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我忽然,想回到原来的老家安定下来有个家了。”
“家?”
“是的。”萧楚南认真的说着,对着袁紫衣道:“袁姑娘,你呢?我,我知道,你和大哥之间的感情……我这话本不该说的,只是我相信,大哥他也不希望你因此而孤独一生的
”
“二哥,你,你不要再说了。”袁紫衣含笑着看着远方飘动的一朵白云,“我,已经认命了。”
认命?袁紫衣的神色幽远而安宁,淡定而从容,犹如缓缓盛开的百合,萧楚南已经明白不用再说什么,笑着道:“不说再会,因为,我们还会再会。”
“二哥,你,你真的要丢下我们么一走了之么?”小薇怜怜的看着他,红红了眼睛。“薇薇,我……”面对着薇薇,萧楚南不知该说什么,小薇却笑了起来,道:“二哥,你就
放心的去吧,到时候,我可要看见你带嫂子回来哟,要是没有。你,你就不用回来见我们啦。再说了,你都把话放在这里了,要是不能兑现,你好意思么?”
“薇薇……”袁紫衣也忍不住笑了,“二哥,薇薇这次,说的可对哟。”
“嘿嘿。”萧楚南笑了一声道:“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他大笑着,道:“难说再见,不说再见。”
“难说再见。”袁紫衣招了招手,萧楚南衣袋阙阙,已经飘然走远,心也已经完全走远了吗?霍天寒道:“他已经去寻找他的幸福去了,你们就不要伤感了,我们也走吧。”
“袁姐姐,我们走吧。”
“恩。”袁紫衣转身上了马车,一骥红尘滚滚,淹没了远去的彩霞,只留下片刻的风云,惆怅。
赵高却一点也不惆怅,此刻他正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远去的夕阳下,惆怅的彩霞更加的艳丽和残酷,自从始皇帝驾崩以后,赵高俨然成了这里的第三号人物,现在他终于,
是个人物了,胡亥对他十分的信任,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知道胡亥需要的是什么!马车红尘滚滚,胡亥正坐在銮驾里,享受这种浩大的气势,虽然是初秋,气候任然十分的炎热,
但,胡亥却并不十分介意,这是他第一次享受到天下主的滋味,至高的权力,无上的尊荣,已经足可将其余的一切都抵消的干干净净,更何况,车内已经放置了大量制冷的冰块。
车马浩浩向前而行,始皇帝留下的公务案件一切照旧,李斯已经将始皇帝的作了修改,只要自己到了咸阳宫,就大局已定,这个天下,就是他胡亥一个人的了,天下无数的美女和
财宝都将任他来挑选,天下所有的人的性命,都将由他来抉择,实在是好玩又刺激,更重要的是,他将会拥有和父皇一样的,不可直视的,威严。
车队浩浩荡荡,赵高亲自驾马在前面巡视,这一次他知道他所护卫的不是替别人卖命,是为了他自己,他甚至大胆的想着銮驾里坐的那个人不是胡亥,而是他赵高,哼! 马
蹄声声乱,有人在大声喊着,有刺客!车队的前方,忽然窜出了两个人来!
“有刺客?保护陛下。“赵高叫了一声,护卫们已经迅速密集,形成了铁桶一般的阵线,□□手已经到位,箭已在弦,只是这两人并没有冲过来,反而是朝着赵高躬下了身。赵
高愣了一愣,这是为什么?难道是我自己一向卑躬屈膝惯了,现在竟然一时间还不习惯?赵高苦笑了一下,哼声道:“我赵高,绝不是这样的人。”
“在下燕大名,这是我二弟,有事求教大人。”
“半路拦截銮驾,你等可知该当何罪。”
“小人知罪。只是小人的确有事求教大人,实在是万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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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赵高侧目,注视着远方旖旎的风景。
“小人知道,朝廷正在通缉霍天寒要犯,小人兄弟二人愿意为朝廷效力。”
“哦!”赵高淡淡说了一句,“你与他有仇?”
“不共戴天之仇。”燕大名咬着牙,恨恨的道。
“哼,燕北三鬼,你以为我不认识你们么?”赵高忽然转过身,盯着他。
“大人是?”
“你以为朝廷是什么地方,藏污纳垢之所?朝廷通缉的人犯岂要你这些盗贼之人插手,来人,拿下他们。”
“你……”燕大名才知道,自己这个看似高明的算盘实在是大错特错,愚蠢的很,只是事到如今,却已经没了他回旋的余地。数百名秦军已经将他俩团团围住,□□手完全对准
了他。远处,一阵大雁忽然惊飞而起,哀鸣不绝向远方而去,冲破了西天残留的红霞,留下了空旷的苍穹填满了哀鸣。
九月胡亥回到了咸阳宫,扶苏被始皇帝诏书赐死,胡亥将始皇帝葬于骊山,正是登基成为了秦二世,而赵高则从一个看管马车的,一飞冲天。胡亥登基之后,仿效其父,更加
的严刑峻法,四处游历将大政之权交给了赵高,百姓忍无可忍,终于揭竿而起,陈胜吴广于大泽乡起义不久,天下风起云涌相应,其中有一支起义军首领是一个戴着个铁面具的大
汉,,作战英勇无比,人称铁将军,而其后不久,另一个白衣书生不知为什么……也加入了起义军的阵容。
寒冬,江山再一次浮世雪白,纷纷扬扬,乱花渐欲迷人眼,独自傲立寒江雪。袁紫衣蹙立在屋檐下,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看着纷纷扬扬的往事,雪花浮上她略略有些瘦削的
脸颊,寒冷而晶莹,脆弱而坚定,只有薇薇……
不远处,一个人正踏着风雪尘尘而来,手里提着一只刚刚捕获的野鹿,纷乱的疲惫掠过了幸福的眼帘,却片刻也没有停歇,就朝着小屋而去,屋内熟悉而温暖的目光,融化了
他一身的冰雪,因为简单,所以温暖。
“月如,今天我的运气真不错。”
月如含着笑,“我的运气,也不错。这一餐,你去把袁姐姐她们也叫过来吧。”
“当然了。”霍天寒转身就要走出去,却听到月如叫道:“把脸擦擦再去吧。”
“是,是,遵命。”霍天寒笑着,有一个人这样管着,真好。户外寒雪纷纷,霍天寒内心里却充满了无比柔和的温暖,寒冷,早已经远离他,远离了他的心。
一个人正踏着纷乱的积雪,顶着寒风向他疾驰而来,霍天寒停住了身,一股无行的压力穿过了风雪山一般重重的压了过来,刘刀子!这才几月不见,想不到他的武功竟然突飞猛
进到这等地步,看他奔驰的步伐,烈然而轻快,足可是当今一等一的高手。
“刘兄这是?”
刘刀子几个飞驰,人已驰身到近前,浑然不顾身上的积雪,盯着他道:“霍天寒,我要向你挑战!”
“挑战?”
“不错,我向你挑战,你若死了,我就算是为我的朋友做了一个交代,我若死了,死而无怨。”
“可是,我已经不再理会江湖中事了,你来了,不如,到屋内坐坐吧。”
“少来这一套。”刘刀子一甩手,“你若是个男人,就堂堂正正的迎接我的挑战。”
“是男人就要迎接你的挑战?”霍天寒笑了:“可是,我若是不迎接你的挑战呢?”
“那你就,不配做个男人。”
霍天寒大笑,笑声在雪花中凝固,有一种说不出清冷。“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我无所谓,总之,我是不会迎接你的挑战的,你若是要杀我,我也绝不会还手。”
“你,你……”刘刀子跺跺脚,瞪着他,却终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要他杀一个根本不会还手的人,他实在,实在是做不出来。
雪花纷乱而迷离,刘刀子疲惫的身影渐渐远去,大雪纷纷扬扬,已然落满了他的全身,可是他却已经毫不在乎,“后会有期。”霍天寒在后面拱了拱手,刘刀子却头也不回的
去了。哎!霍天寒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身朝袁紫衣的处所走去。
“姐姐,去吃鹿肉了,新鲜的鹿肉。”雪花中飘过了一个轻快的声音,袁紫衣缓缓转过身,弥漫的视野里,一个红色的身影温柔了眼帘。
“薇薇……你的心里,一直都有,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