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女子公寓》西岚刀

23、沉浸在爱情中

　　日子一旦甜蜜起来，就转瞬即逝。

　　公主和白天已经成了学校里人人皆知的一对，甚至成为校园论坛里最被看好的一对。公主看见自己和白天的照片被晒在校园BBS里，很多人在下面留言，“很登对、很舒服的一对。”、“姚美女也算修成正果了。”……

　　公主把照片一张张存在电脑里，两个人在自习室里自习的，肩膀挨着肩膀，白天在操场上打篮球、自己在球场边上静静站着的，校园路上携手微笑走着的，……，很多照片大概是用手机照的，不太清晰，但她也都一一珍藏起来，连同那些看得她心花怒放的评论也一并存到自己的电脑里。

　　她想，自己整个青春期乃至更早之前的梦想实现了。那个盲目、忘我，用尽一切狂热的好奇心探听一个男生所有细节的女孩子，她梦想成真了。

　　公主和白天去看学校的外文电影，演的是戴安娜的一部传记电影，BBC的，大量的新闻、真人访谈，所有的真实素材给观众搭建了一个叫戴安娜的女人的人生。看了之后公主唏嘘不已，“那么美丽的一个人，到最后得知自己的美丽的、梦幻的爱情都是假的，怎么能受得住呢？你说查尔斯王子那么喜欢卡米拉为什么不娶她倒娶了戴安娜呢？”

　　白天揽了揽公主，“男人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怎么能跟女人一样呢？为了很多他更应该关注的东西，他舍弃了他的爱人呗。现在不是挺好，他和卡米拉不是也终成眷属了吗？”公主洋娃娃一样的脸扭作一团，“还不是搭上了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条美丽的性命！”看看公主的表情不善，他搭在公主肩膀上的手狠了狠劲儿，“放心，我一定不做查尔斯，不做那么狼心狗肺的事！和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让自己爱、也爱自己的人在边儿上伤心，这样的事我做不出。”公主把头甜蜜地斜靠在白天肩上，想，我爱的人也爱我，我们在一起，真好！

　　春天是恋爱的季节。这样的青春和这样的季节，不恋爱简直暴殄天物。哪个女生不想成为童话里的公主，被自己的王子拥着、捧着，跟随爱情的旋律旋转着。

　　公主姚在爱的旋涡里乐不思蜀着。花子也继续着她温水一样的爱情。

　　宋宁远这学期课排的满满的，他又不喜欢在校园里和她成对出现，花子就偶尔去他的事务所小坐，坐在那里听他跟各种各样的委托人聊各类案件，坐着坐着，花子不知不觉就想，这样的城里人们，他们的物质极大丰富，却有各种各样的烦恼，为了遗产、为了小三儿、为了爸爸的“第二春”……，或许他们还不如远在深山里的自己的父老乡亲们快乐呢。在家乡，大家愁的是或许是今年雨水不多、或许是自家的娃不那么机灵，顶天也是哪家的两口子不和谐经常吵架，却实在没有那么多、那么复杂的事情。她突然有些害怕生活在这样的城市里了，毕业之后，她就要留在这个她有些害怕的城市里，过着这样有些害怕的生活吗？

　　宋宁远不做什么，只是看着花子坐在他身边，就很快乐。有时候他觉得一切像是在做梦，就好像小时候喜欢王菲，结果王菲竟然成了自己的爱人一样的感觉。虽然，花子比自己小那么多，但意思是一样的。偶像，变成了爱人。对，就是这样。花子甚至比以前他无数次想象过的更加完美，正是自己想要寻找的那样的伴侣——恬淡、美丽、善解人意、温柔可人……。她会在他和委托人聊得口干舌燥的时候转身离开，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他的杯子，里边是淡黄馨香的菊花茶——当然，她从来不会忘记给坐在他对面的委托人一杯，那种安着茶托的一次性纸杯，这样不会烫着那人的手。他不想让学校的同事、特别是自己的学生看到他和一个学生谈恋爱，她就尽量避免和他一起出现在别人的视线里，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有过一句怨言。他忙的时候，她会自己一个人静静坐在他的办公桌旁看书，每当他望向她时回应一个浅淡的笑，让他觉得再忙都值得，他要为他俩打造一个很美很舒适的将来。

　　时间已经到傍晚了，宋宁远处理完最后一点事情，站起身来，才发现花子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拿起自己挂在衣架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尽管轻轻的，她依然醒转过来，“哦？几点了？结束了吗？”

　　那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让宋宁远看得心神荡漾。他把唇送到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本来只想轻吻一下，却不受控制地慢慢向下，那萌萌的眼睛，……，再向下，欲滴的红唇。

　　在一起这么久，他们亲吻的机会不多。总是有很多旁的人在场，他们俩去处理别的事情占据了太多的时间。

　　这一吻，一路延续、加深。沉沉的。让花子感觉呼吸困难，呻吟了一声。这一声，让宋宁远的脑子“轰”的一声爆炸开来，再没有理智可言。他把花子欺在沙发上，两只胳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怕所有的体重压到花子身上她会吃不消。

　　花子穿的是西门给的一件格子衬衫，从上到下的一排小扣子。宋宁远眼睛只扫了一眼，就放弃了这个可怕的工程。用手掀起衬衫的下摆探了进去，那只手游走到小腹的时候，花子挡了一下，她并不是不信任宋宁远、也知道他们已经前后恋爱了半年，大概也该到这个阶段了，可就是有些退缩。伸进衣服的那只手也跟着停滞了一下，之后一点点的退出去。

　　宋宁远脸红的像块布，低着头把花子的衣服弄得要多妥帖有多妥帖，“对不起，我，我有点不理智了。”花子摇摇头，把头低得不能再低。“是我还有点没准备好。”宋宁远把手放在花子的头上揉了揉，之后把那丛稍微揉乱了的发轻轻揽到自己肩膀上，看着自己肩膀上那张粉嫩含羞的脸，心里无比甜蜜，他说：“没关系，我会等你长大。”

　　西门过生日，为了避免让白天觉得西门怎么又过了一次生日，所以女子公寓成员决定这一天，全体成员恢复单身状态一天。出去肆无忌惮地玩一下。

　　玩什么呢？郊游？玩过了。慢摇？玩过了。泡吧？玩过了。

　　想来想去，西门捂着头说：“算了算了，我们重复老西门同志的套路吧，吃饭泡澡唱K。费那么多脑细胞干什么？”一干人等哄闹着宰了西门一顿日本料理。

　　塞得连嗓子眼都塞不下了之后，五个人被西门领去一家富丽堂皇的洗浴中心，洗过澡汉蒸的时候，旁边桌上坐着的几个妇人，大概四十几岁的样子，皮肤保养得很好，几个人谈天说地，好不畅快。瓜子说：“等我们老了也要这样，偶尔小聚，喝喝茶、聊聊天，聊聊同学、聊聊孩子、聊聊老公，多好。”西门拍着瓜子的头说：“姐，你这是最低要求。这是不用说都会实现的事儿！我们怎么可能分开？”

　　正说着，就听到边儿上的一个阿姨问另一个：“你家瑛衫回国了？”“是啊，不爱呆，吵着闹着要回来。”“在美国不是学的金融专业吗？回国你想让她读哪个学校？金融专业比较好的可都离我们不近。B大想进不，我给你操作一下？”“别了，她爸也问过我，我觉得还是算了，这个孩子，被我惯坏了，到哪里都不会真心学习，还不如安排在身边，也好能看见，别给我捅篓子！我跟李明宇说好了，就去他那儿，明年跟着读大二，让他帮我看着。”

　　几个女生互相吐吐舌头，李明宇这个名字他们是如雷贯耳的，因为是她们的大校长呢，几个人翻着白眼走出屋子。公主说：“得！秦蔚然他们那儿又来了个空降兵！西门，你是不是就这么来的？是不是，是不是。”西门和几个人推搡着走下楼。公主姚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她的命运将和这个空降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去唱K，西门今天高兴，很舍得出血，去了整个城市最贵的一家KTV，几个女孩子大嚼着零食，毫不顾忌地喝着酒，好不快乐。公主的脾气很硬朗，酒量却很稀松。去卫生间的时候已有些摇摇晃晃。公主一路之字走向卫生间的时候，看到狭窄的走廊里有两个拥吻着的男女，看起来男俊女俏，公主不是瓜子和丸子，对这种事毫不在意，用着其实眩晕但看上去却略显风骚的步子走了过去，当她走过，她没有注意到，那对男女的男的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走过去。他对女伴耳语了句什么，女伴娇嗔着走回包厢。

　　公主姚头昏脑胀地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个男人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低着头，她心里面还嘀咕了一句“腿还挺长”。擦身而过之际，胳膊一下子被人猛然拽住，“呵，逮到你了。”然后昏天黑地的被带到刚才那人的怀里。公主以为遇到了色狼，慌忙伸手抬脚踢打过去，四肢被人固定在墙上时才猛然发现，这个穿着深紫色衬衫的男子竟然是秦蔚然。

　　秦蔚然的身上一身酒气，公主放弃了挣扎，看着他，“你怎么这副样子了？”秦蔚然匪气地一笑，“小白莲花，我原本就是这样子的啊。”那双丹凤眼里全是公主的影子。“你和你的真命天子过的挺好？也好，比跟我强。我是个什么都不是的。”秦蔚然一声轻笑。然后放开公主反身走开。

　　“别那么说你自己。”公主揉着头小声嘀咕着。秦蔚然猛然回头，看到还在原地的公主，一身粗花呢的裙装，在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下反显得婷婷纯净。攥紧手指返回身，走向公主，在公主毫无防备、毫无反应的时候，一个吻铺天盖地的袭来，让本就被酒精弄的迷迷瞪瞪的公主瞬间天旋地转。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将秦蔚然推开，愤愤地看他一眼，又用着别人看起来略带风骚的步子走回自己的包厢。秦蔚然始终在原地，不走不动。看着那个阑珊而美丽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