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女子公寓》西岚刀

16、整治“咸猪手”

　　平安夜于花子就像一个梦，那天回来花子和谁都没说他们发生的事。但宋老师接二连三的登堂入室频率和他看花子那明显直接和焦灼的眼神，都让大家一目了然。西门甚至在宋宁远的第N次造访时嬉皮笑脸地调侃他：“怎么样，小宋童鞋扶正了？”被点中的宋童鞋但笑不语。
　　繁忙的花子又多了一项事业——她被选进了校排球队，继西门这颗篮球新星之后，又一颗排球新星冉冉升起了。
　　起因是花子的体育课想来想去选修了她还会玩的排球，选这个是因为她觉得这项体育运动既然是她早已经熟练掌握的，那么就最不用花费额外的功夫去经营，没想到，体育教师梵多娜姐姐看上了花子那高挑的个头和灵敏的反应，和她谈了无数次又无数次，死磨硬泡地要她一定要加盟她的那个据说实力强劲的团队，竟然还道听途说地找花子的两个绯闻“男友”西门和宋宁远挨个儿谈了一遍，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无处躲藏的花子本着“虱子多了不痒”的心态，投入了梵姐姐的怀抱。
　　就此，扬申师大的操场看台上每周二就出现了一道独特的风景。因为每周二是校排球队和篮球队训练的日子，看台上，总有三个女生喝着优乐美或是酸奶、拿着杂志或是I Pad，悠闲地等待。一会儿，又有两个女生走来，脑门上渗着细汗，有时候甚至头皮上冒着热气，之后五个人肩并肩走出去，肆意大笑高谈着去校门口的小饭馆搓一顿。之后去学校另一边门口的酒吧“失乐土”小坐，几个人，一人一杯咖啡，聊上几个小时，说说某某明星劈腿、某某明星整容，说的就像她们也是“圈儿里的”一样；要不然就猜测一下对面桌的那腻的不行的男女是什么关系——是的，每每和她们坐对面桌的人总是很倒霉。
　　这段时光真美啊，甚至在N年之后，几个人再回顾的时候，都想舍家趁夜地回去那段日子，过过那些简单而纯粹的日子。公主姚仿佛已经忘记了她的王子，花子也尽力不去讲暧昧中的教授，五个人，五颗可爱的心。
　　过了一段，女孩子们又迷上了慢摇。是的，慢摇。那飞扬的节奏感和美丽的青春是多么相称啊。西门是慢摇吧的常客，屡屡想拐带花子去都未果，花子说：“西门，我堕落了你很高兴是吗？”西门哈哈笑着说：“那可不，有这么一朵白莲花盛开在我眼皮底下，让我这‘黑山老妖’情何以堪啊？！”于是舞动着大爪子追撵着花子四处乱跑。
　　一个跟每天没有任何不同的周五傍晚，花子在认认真真地、逐字逐句地斟酌她的入党申请书的同时，西门又开始了新一番的游说。“我有优惠券哦，伙计们！！‘愚人’的哦，我手里的这张是包厢的哦，折现可以折到2000哦！”
　　花子听到这个数字猛然抬头:“西门，折成钱！”
　　“花子，你这人真没劲！我也就那么一说，就是想告诉你咱们能白吃白玩多少银子，人家是不能给你折的哦！”又把脖子伸向那边做动漫的丸子，“帅哥海海呦！”又转向扫地的瓜子：“那个，那里明明暗暗、情愫丛生呦！”对于公主姚，他更是趴在她那张美脸底下，对着眼说：“扭一扭忘掉一切呦！”
　　这种一一击破的战术果然奏效，不消片刻，集体缴械了。
　　本着西门“妖孽重重”的装扮指南，几个人顶着各种颜色的眼圈和各种薄透的装束登上了公交车。花子是几个人里最保守的，也仅仅着了条贴身贴到爆的皮裤，一件贴身抹胸外面加了件开衫。西门在她出门之前仍然撇着嘴看这她那件开衫和那双平底低帮鞋，“姐姐，您这是要去郊游的装束吧。”无论西门如何像一个引人堕落的妈妈桑一样唠叨多久，花子依然蛋定，她的原则是如果不是和赚钱相联系，她一定不会穿那高的惨绝人寰的高跟鞋给自己找罪受。
　　五个女孩子被人流冲得四散在不同的位置，离的不近，中间又隔着男女路人，彼此就都没有说话。此事，大概晚上八点左右，这辆公交车在城市的灯火里穿行，花子觉得这个世界里，只剩了她一个人。她想，我终究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走出那个穷山沟了呢。出来了，却又有些想那里。想那里的朝作夕息、想那里的熟识感。思想正入定着，突然屁股上痒痒的，似是什么轻轻刮过的感觉，起初，她没有在意，向前微微挪动脚步，可那种感觉又再一次袭来，她讶异的回头，发现身后站着个中年人，四十岁左右，没有看她。哦，大概是背着的包刮着了自己。花子又一次向前挪了挪。可是，终于，她知道自己太善良了，因为她觉得后面那人似乎齐齐贴上了自己的正背面，挤啊挤，再笨的人也知道那个人在做什么了。她再次回头，眼神里带着指责。可那人依旧不看她，她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算了，惹不起总躲得起吧，花子在人缝里向西门所在的地方挤去。刚在西门附近站定，还没等跟西门说话，那个猥琐男又一次挤到了她身边，从后面向她压去，西门看出了门道，要走上去，突然一个细细的手臂拽住她，按下去，西门回头，是公主姚，笑的金光灿烂。西门想：这狐狸精笑成这样准没有好事。就看公主姚向那男人身边摇曳生姿地走去，之后，仿佛随着车的一颠，她那高跟鞋稳准狠地踩在那男人脚面上，之后又似没站稳找个平衡一样地用手去扯的西装领子，只听“撕拉”一声，西门想“嗯，这衣服废了。”之后听见公主那细细弱弱的声音，“呀，对不起啊，太对不起了，实在没站稳！”之后，又是公主那砖头一样大小和硬度的手包传来的撞头的声音，“呀，呀，对不起，我没注意。”西门扶头，“嗯，用不着我了呢。”再之后，公主姚挽起花子的手，“你呀，你看你，我找你一趟惹多大的麻烦。”男人见状，本要发怒的脸有些悻悻，然后下车。西门哈哈笑起来，瓜子和丸子一脸茫然的从人缝中看过来，然后要多八卦有多八卦地挤过来。
　　直到下车，这些女孩们还停留在刚才的兴奋劲儿中不可自拔，“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五雷轰顶、生孩子没□□儿”地咒骂着那个死变态——也不管那四十岁的变态如果更努力一点大概孩子的孩子都快没□□儿了。
　　花子疑惑地问：“怎么竟然还有这种人？”
　　“我说花子呀，你是太单纯了呢。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呀，是很危险滴！”西门摸小狗一样摸着花子的头发。
　　“是啊，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一个人回家，就有一个‘怪叔叔’，走到我身边，对着我的耳朵说了好些恶心的话。然后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跑开了。”丸子不以为然地说着，“那时候我还是祖国的花骨朵呢，多亏我意志坚强，不然肯定长歪了。”
　　“哦，怪不得你现在是‘谐星’，原来是有原因的。”瓜子接茬。两个人在马路上旁若无人地追打起来。
　　“花子，在这里呆惯了你什么都会习惯了。就在不久前我上晚自习回来的时候还在我们学校小路上遇到一个‘露阴癖’呢，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秦蔚然尾随我回宿舍我也就不拒绝了。”公主也很淡然，就像说别人的事。
　　“露阴癖？”花子不耻下问。
　　“就是喜欢把应该遮在内裤底下的玩意儿给别人看的混蛋。”西门提携着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同学。
　　花子的脸唰地红了。“真是无奇不有。”
　　“诶？话说臭美姚你挺有招儿啊？”西门拍着公主姚的肩膀。
　　公主把肩膀上的爪子轻轻拨开，就像掸下一丝灰尘似的，“美女都是需要防狼的！”这话是看着花子说的。
　　于是接下来的路上，花子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看着路上笑闹着的姐妹们，她在想，城市，原来不光是有它光鲜的一面的，在它装束整齐的内地里，可能长着一颗又一颗我们看不见的暗疮，它稍一伸手，露出来的时候，让你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