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 内心的对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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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镜的地方离吴邪家不算近，等他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头发都摆平，剩下的时间早就不够两个人吃早饭的了。他早饭来不及吃已是常态，就是有点对不起闷油瓶。闷油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所谓，就算不放心也没办法，工作重要嘛。
俩人紧赶慢赶总算没错过时间，他们一起走进试镜用的办公室，正中间一个演员正在卖力的表演，三个演员跟他们一样坐在靠墙的一排椅子上等待，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给了他俩一人一份剧本。
剧本很简单，不是一般的他爱她，她爱他的爱情故事，而是一个人和他内心的对话。人是很复杂的，大部分人都有一个突出的性格、处事方法、人生态度，把其它并不明显的掩盖下去。但有的人就不是，每个人格都有截然不同的特点，并且压抑不住自己，最严重的就是所谓的人格分裂，这样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各个人格都做过什么，他们还会认为是不同的人做的。
这个故事只是从人格分裂中得到启示，将一个人自己和自己的对抗。自己和自己的对抗无处不在，小到午饭是吃张生记还是知味观，大到你是想当导演还是甘于幕后。说得俗点可以是金钱还是爱情、老婆和老妈吵架向着谁，说的高雅点就是梦想与现实、淡泊名利还是踩着别人的尸体爬上高位。
歌手是个复出的前人气男歌星，听说是个从小就只爱音乐不好好学习的创作型歌手，所幸老天给了他一副得天独厚的好嗓子和堪比顶尖男模的身材。为什么这里只提身材呢？因为这个歌手无论是参加电视节目还是演唱会必须一身黑衣加黑墨镜，没人知道他的长相，但光看轮廓是个难得的纯爷们儿帅哥。他的粉丝团就叫墨镜，粉丝们给他画过各种不戴墨镜的图，哪个都有人说有可能，无一例外哪个版本都是大帅哥。
有人说就是因为他长得并不尽如人意才会戴着墨镜装酷，他的粉丝就反驳说现在一个个都是厚刘海、美瞳加眼线，就算他长得一般凭这纯爷们的气场也能傲视群雄。要知道粉丝和黑有时候是不太容易分清楚的。明星就是这样，只要能制造话题就行，谁管粉丝们到底说了什么，想了什么，有钱赚就行。
明星们高高在上地看着粉丝们为了并不那么真是的自己挣得面红耳赤，人们又何尝不是笑看着被包装的太过完美的明星们做戏。真假谁分得清谁又真的关心……各取所需而已。
都说nc粉最不招人待见，最无辜的就是他们因为他们真的投入了感情，最幸福的也是他们，因为最美最纯的感情也只有他们才拥有。
说远了，就说眼前，那个男歌星现在正坐在评审席最中央的位置，校长地靠在椅背上，双手随意搭在两边，漫不经心的笑着，似乎随时都会把修长的双腿抬到桌子上。
他之前真的太红了，但他因为平时低调，很多人都是只知其歌不知其人，吴邪先开始看剧本看到作词、作曲、编曲、后期、MV导演一栏都写着黑瞎子先是一囧，心说这人看着不像是知名人物，自己也不算孤陋寡闻，可导演也不是会诓他的人啊。他偷偷拿手机百度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是黑眼镜！
黑眼镜是吴邪给他起的外号，因为黑瞎子他老觉着不太吉利。不管哪个名都挺奇怪的，听着也不像是会红的，但是看了他的简介很多歌吴邪都立刻能回忆起它们的调子，有的还是当年当了很久手机铃声的。吴邪记得听人说过他暂时退出音乐圈自己还惋惜了很久。再看他的MV作品列表就更是佩服他了，吴邪没想过往MV导演这方向发展关注自然不多，但拍的不错的几支MV他都研究过，其中好几部正是黑眼睛的作品。
吴邪还挺佩服他的，因为他从不拍跟爱情相关的东西，一般都拍些探究人性和内心的MV，表现手法很独到，并且和歌舞结合很通顺。他现在热血沸腾啊，要是闷油瓶能被选中可就算是在圈内有点名气了，以后那机会可是多多的。唯一的问题是本来吴邪觉着有导演和他三叔的推荐肯定没问题了，这黑眼镜可不像是会允许走后门的人，闷油瓶又没有经验……
他担忧地看了眼边上的闷油瓶，他依旧是淡定地坐着看着剧本，吴邪心想等他红了大家会不会叫他“淡定哥”。瞥了眼页码，吴邪发现他看了半天还停留在第一页，不放心地捅捅他，小声说：“你快点看啊，一会儿该到你了。”
闷油瓶没回答接着看，看了两眼再看看吴邪，把剧本递到吴邪眼底下，伸出手指，指着其中的一个字。吴邪纳闷的问：“怎么了？”
闷油瓶也不回答也不看吴邪，就是伸着一只手一直举着剧本，吴邪想了想，试探地说：“这个字念zàng。”闷油瓶这回收回了剧本接着看，过一会又指着个字问吴邪。
吴邪看着他没有一点的瞧不起，反而有点心疼，他们生活在成立，从小享受着义务教育，杭州也不算高考最难的城市，顺顺利利地混了张大学的文凭。他们还在抱怨国家福利制度不好，抱怨应试教育不好，抱怨生活不公，那时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很多孩子跟他们一样生于这个国家却吃不饱喝不暖，上不了学。
就算在网上看到这些报道，就算有些感性的小姑娘可能还看哭过，能真切体会到那种悲哀，生活灰蒙蒙看不见前路的悲哀的有多少？
吴邪想给他读剧本，却怕这样会让他觉得不舒服，就在边上等着他，等着他问自己自己再告诉他那个字怎么读。其实闷油瓶简单一点的字都认识，就是速度慢了点。
可能正是这点帮了他，他并不如其他演员那么熟练反而看得更仔细，更能逐字逐句的体会黑眼睛所要表达的意思。剧本要求两个人格一个安静的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个浮躁且唯我独尊。前面的演员都是第二个表现得好，但黑眼睛要赞颂第一个自然要突出第一个。如果是这样的话，闷油瓶必胜无疑。
世界都这么浮躁了，有多少人还能真正静下来。
可问题就在于男主的普通青年的外壳和其中浮躁的人格闷油瓶该怎么演。吴邪看着闷油瓶的侧脸替他想着对策。
“下一位，张起灵。”
将将看完剧本，闷油瓶还来不及准备就被叫了上去。黑眼睛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轻笑着说：“你就是被人委托给我照顾一下的新人？”
闷油瓶没答话，评审席中其他人都不满的窃窃私语，几个演员也面露不屑。吴邪离得近，听到边上有个人小声嘟哝道：“装什么装啊，有人了不起啊。”
吴邪想辩解却发现真是百口莫辩，他说实话有人信吗？再说了也确实是有人给了他这次机会。他享受特权对别人自然不公平，有特权不享受又太傻了。吴邪当时就是怕别人这么议论，怕自己成名后把一切都归功于走后门，并不是每个人都认真想你是不是演的好才被选中，很多人即使你演得再好也会说你是走后门。
没关系，他现在不是以前的他了，别人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自己知道就好。
“有人和我说你不用演就能让我拍好一半的戏。”黑眼睛身体前倾，双臂架在桌子上，慢条斯理地说，“那人还说另一半你肯定演不好。”
闷油瓶的眼角有些低垂，这个微小的细节只有吴邪和一直紧盯着他的黑眼镜才能看出来，可能也只有吴邪才能在一瞬间明白他心中所想。那时闷油瓶在承认黑眼镜所说的话。
“想要这个机会吗？”
“导演……你不能……”周围的质疑声越来越多，在黑眼镜问出那句话之后。
黑眼睛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他专注地盯着闷油瓶：“你运气不错。”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轻轻偏头看着他后面的吴邪，扬了扬嘴角。“场地正好下周才能空出来，我给你一周时间。”
“恩。”
闷油瓶的头微微上扬，两人对视了半秒，突然转身走回到吴邪身边。吴邪看了看黑眼镜又看了看闷油瓶，还有点恍惚，什么和什么啊这就完了？有人就是不一样，虽然看着其他声嘶力竭表演半天还没被选上的演员有点内疚，同时还是高兴闷油瓶的未来算是有找落了。
其他演员都快把他们瞪穿了，不过他们也知道没有回转余地，在演艺圈各种各样的潜规则多了去了，要是遇见一个就揍一顿他们天天就可以干打手而不是艺人了。
黑眼睛自然看得出大家的不满，解释道：“你们只是安静不下来。”他的解释很快就被冲散，他说的是实话谁信啊，就算信了他们就能静下心来？要真这样佛祖就不会受万人景仰了。再说了，混娱乐圈需要的不是静，而是不惜一切爬上巅峰的决心。
就算不情不愿的，大家也没时间在这嚼舌根，都忙着赶下一个通告呢。吴邪他们没事干，自然就最后才出去。快走到门口时，黑眼镜叫住了他：“吴邪，你不试试？”
“我？我们俩可以一起演？”
“不，是你。”
吴邪看了看闷油瓶，那岂不是跟闷油瓶挣工作了？要是在黑眼镜选中他之前吴邪没准还会试试，现在可就不能干这不地道的事了，赶紧摆手说道：“谢谢导演好意，我就算了。”
黑眼镜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你这性格肯定会吃亏的。要不跟着我混？”
“不了，我不是很喜欢拍MV……”
吴邪还没说完，闷油瓶就一首搂过他的腰把他带到自己的身前，然后把手收回兜里，往前走一步关上了会议室的门。吴邪不会吃亏的，因为还有他。
至于黑眼镜到没有一点愤怒，反而看着关紧的门板笑得更欢了。他估计这个天真无邪根本没注意吴三省打电话时说的是两人一起试镜，而他重点拜托他照顾的是他的大侄子吴邪。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 内心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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