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声初试》玉阶堂

3、03

　　03

　　江楚陵还是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就起床开了门，眼还没睁开呢，只是随手套上了浴衣。手挨上了门锁才想起来应该先要问问来者是谁。不过，除了哥，谁会这么早往她这跑啊。现在几点了？浴衣还潮的，现在应该还很早吧。浆糊脑子里还在转，手上已经把门锁打开了，然后也没有看门镜就直接拉开了门，转身就往卧室走。
　　江空寒斜倚在门框上等着门开，手摆在门铃上时刻准备再按下去。然后门突然就开了，却看到这么个景象。自己的妹妹赤着脚，就穿着浴衣，什么也没问就扯开门，都没看是谁就直奔卧室。从后面看都知道她连浴衣都没拉好：大片的后颈和肩背都露在外面，粉白粉白的，还留着床单压下的红印，咖啡色的发尾垂在脖子中央，怎么看都是春色宜人。是没有别人会在早上7：00按她的门铃，除了他。就算他是她哥，即使他对她没啥别的心思，可毕竟不是亲的，她就那么放心他？换句话说，她就一点防人的心眼都没有么？虽然昨天——准确说是今天凌晨——回来的比平常早，可心里纠结了一晚上，熬到天蒙蒙亮才眯登了一下就早早过来叫她起床，头还是晕的，加上看到自己亲爱的妹妹这副样子，心里闹低气压自然是情有可原不是么。
　　“站住。”比平时严厉很多的声音果然把前面就快撞上墙角的丫头震住了。冷冷的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转过身来，闭着眼，再摇摇晃晃超他走过来到他跟前，还闭着眼，直到崴在他身上撒娇的蹭，眼睛都没睁开。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扬，心里也哎哎的叹气。自己怎么就拿她没办法呢。
　　其实自己又拿谁有办法呢？这么想着，刚有的好心情又不见了。
　　“哥……”软软的充满歉意的声音显得非常有诚意想取得原谅，“我知道是你才去开门的嘛，我已经天人交战过了才去开门的嘛，我是非常相信你才会开门的嘛～～”其实江楚陵在她哥出声让她站住的时候就清醒了，哥哥坏心情很少见的呐。她直对自己说坏了坏了，知道他是为什么生气，所以才肉麻兮兮地求得原谅先。
　　这丫头，绝对是是醒了，脑筋转的还挺快。心情差也并不全因她而起，把气撒在宝贝妹妹身上也太差劲。“五分钟，洗脸漱口换衣服才有饭吃。”把盛着早餐的保温盒放到吧台上，把她推进洗手间，又从她衣柜里抽出由里到外换的衣服，忽略江楚陵“保姆老妈子”的叽叽歪歪，拉上门，走去小厨房给她和自己弄些喝的。
　　江楚陵没有住在江家别墅，真正姓江的全在外面。那间空洞洞的大别墅里所谓姓江的只住了他一个。江楚陵住在丁苑的公寓大厦。
　　丁苑是和风大学教师的高级住宅区，只有和大的高级教授和元老极的主管人员才能入住，是和大的学生家长负责设计施工的，是他们的“一片心意”。江空寒因为不放心江楚陵一个人住在外面而要求那个人帮忙弄了一套这儿的公寓，没想到是在13层。让那个人给他妹妹弄套公寓是江空寒唯一一次要他帮忙，还换来那个人少见的诧异。结果却是这么层楼，江空寒脸色结结实实黑了一个礼拜。那个人觉得好笑之余对他说：“只有这一套，还是我‘特意’空下准备做‘别的’用的，你开口就给你了。况且你那宝贝妹妹会不会接受你的安排住在那还不一定呢。”这话虽然让人更郁闷却是事实。为了应对这个事实，本来他在对江楚陵说他的安排时是准备了一套说辞以备不时之需的，没想到楚陵居然很爽快就答应了。
　　这间小公寓在江楚陵搬进来之前，他找人重新改造了厨房。江楚陵贪吃又不喜欢家里厨房那种封闭压抑的感觉，所以这里的小厨房是开放式的。吧台即是餐桌，还兼有隔离厨房和客厅的作用。楚凌懒，所以厨房用具虽然一应俱全，她却从来没开过火。比较常用的厨房大小件儿就是咖啡壶，微波炉，饮水器和冰箱，连刀都少动。冰箱里塞水果也多是洗洗就能啃的，这家伙实在懒的可以了。
　　煮了咖啡，拿出牛奶、炼乳和方糖。手撑在操作台上喘息，太阳穴一条一条胀痛得厉害。
　　都一刻钟了，这个死丫头磨蹭什么。正想着，就听到浴室门咣啷一声，知道她洗了澡出来了。江空寒努力坐稳在吧凳上，打开保温盒取出三明治，倒好咖啡，江楚陵正好穿戴整齐从卧室擦着头发出来。她看见是三明治，手里攥着毛巾就恶虎似的扑到台边。
　　“是林婶做的吧，是吧是吧！！学校的三明治很恶心，油乎乎的……唔……还是林婶做的美味啊！奶香扑鼻……”嘴里大嚼着三明治呜噜呜噜的说话，空出一只手来往杯子里倒牛奶、抓方糖。
　　他们兄妹两个最喜欢奶味的食品，也喜欢甜食。女孩子可以明目张胆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快朵颐，他每次和别人去咖啡屋只能咽着口水放过摩卡，去点放牛奶也不会很突兀的红茶。
　　江空寒边笑着看妹妹狼吞虎咽，边往自己的杯子里挤炼乳。她不管鲜奶和咖啡会冲掉彼此的营养，他在意，所以他加一样奶香浓郁还很甜的炼乳。只是这次，他挤的很费劲。
　　冰凉的小手抚上额头。“哥，你发烧了。”江楚陵眉头皱起。
　　果然啊，昨天除了水和汤基本上没吃东西，还吹冷风，觉也没睡够，所以发烧了么。
　　“嗯。你吃好没有？你要骑车去学校的话可是会迟到了，不用我载你去学校么？”
　　温和的笑、可爱的笑涡加上脸上病态的潮红，看起来诱人的可以。有点好笑在这个时候还能在心里开哥哥的玩笑。
　　“开玩笑哦，都烧成这样你还敢骑车。你玩刺激，我还想活命呢。先再吃点东西，冰箱里有水果，不知道哪个抽屉还有上次你补充的药。你今天别收拾了。我打电话叫林叔来接你。” 江楚陵有点担心的拎着书包在门口望着哥哥，其实又不太担心。他知道怎么照顾自己，那个人也知道怎么照顾他。江空寒还不知道江楚陵早就认识那个人了，在他俩认识之前。说起来那人还是因为她才有机会见到江空寒的。
　　那时候他聘她做和风大学语言学院的助教，邀她做“暗夜”的Model。公寓也是在那人和她说了江空寒的打算之后，她自己选的13层。他哥却一点没察觉她认识那个人，还在那个人的酒吧做Model的事。真不知道到底谁没城府唉。
　　她看江空寒点点头给了她一个要她安心的微笑，才关上门，下楼推她的“小野驴”。
　　说实话，她真的不是太担心，那个人今天中午就能回来了。哥哥也是因为这个心情波动才这么厉害的吧。中午给那人打个电话好了，让他去接他会是个惊喜还是会是个困扰呢？
　　江楚陵不知道的是，江空寒仍旧先收拾了她的公寓，即没吃药也没吃早餐，只是窝在沙发上休息。下午三点多，司徒术赶到的时候，正看到高烧到昏迷的江空寒滚倒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