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年华》长歌生

1、舅舅和外甥出场

　　客车缓缓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穿着黑色的T恤，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背着一个看起来很沉的大包。少年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向早上7点20分。
　　看天色还早，他背着包往前走。大概走了个十分钟，就来到一个早餐摊。要了两个豆沙包，一碗豆浆就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向庭，这么早就回来了？坐火车累吧？”做早餐的大妈热络地和他打招呼，显而易见，少年经常来这里吃早餐。
　　“还好，就一个晚上的事。”
　　“年轻人哟，能熬夜。像我们上了年纪的就不行了，到了点不睡觉，之后再睡也没那感觉了。”
　　少年笑了笑，没说什么。
　　“向庭你是念几年毕业？”
　　正准备回答，那边的客人喊着大妈“快点，快点”。
　　上了年纪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应着，拖着有些肥胖的身体在桌椅间的窄小空隙穿梭，等她把点的早餐放到少年面前的桌子上，少年才说了“四年，现在刚大一呢”。
　　摊子上的客人越来越多，妇女和少年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再交谈。少年一个人吃好早餐，把钱压在豆浆碗下，打了个招呼就背着大包离开。
　　回到家门口，他在包里翻找钥匙，还没找到，门就打开了。从里边透出一张小男孩儿的脸。
　　圆圆的脸颊，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来像是动漫里边占了半张脸的眼睛，年纪还小就很高挺的鼻梁，粉嫩的一张嘴，穿着牛仔背带裤，肚子上边的图案是很可爱的猫咪。
　　向庭还没有说话小孩子就扑了上来。
　　“舅舅，舅舅抱抱。”小男孩儿扁着一张嘴，踮起脚伸直手。
　　少年把包放在玄关处，蹲下身体抱住小男孩儿，用自己的右手撑着小孩儿，再用左手拿起地上的背包。
　　还没走两步，就有名年轻女子走到玄关处，抢过向庭手中的背包提在自己的手里。
　　“哎哟，这么重的东西怎么不打电话让我们去车站帮你拿。”
　　“没事，不沉。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两姐弟边走边说，在向庭身上的外甥还不停地用手去摸向庭的头发，耳朵。
　　“昨天晚上。妈说你今天回来，我就带着君君过来了。他听说你今天放假回来，昨天晚上就闹着要过来睡觉。”
　　“呵呵，君君好可爱。那你喜不喜欢舅舅？”向庭用空出的左手捏了捏外甥的脸颊。
　　“喜欢。”小孩子也不做任何思考就回答。
　　“那就亲亲舅舅，亲亲。”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捧起舅舅的脸就“吧唧”一口下去，亲得向庭满脸口水，粘糊糊的。
　　“怎么舅舅刚回来就跟舅舅亲热？”一名打扮朴素的中年妇女从厨房里出来，脸上笑开了，边走便用腰上的围裙擦手。接过向莉虹手里的背包，转身走进向庭的房间里放好。
　　小男孩儿被外婆说得有些害羞了，用手圈住向庭的脖子，还把脸埋进去。
　　“君君，下来，不要让舅舅抱着，舅舅累。”向莉虹把手强深入小孩儿腋下，想把他抱离向庭怀抱。
　　没想到小孩儿不理会，使劲的扭动身体还紧紧地搂住舅舅的脖子，就是不肯下来。
　　“不要，不要，我不要嘛！”
　　被小孩儿的莲藕手搂得有些紧，向庭干脆让向莉虹停手，把他抱到自己的房间。
　　“妈，姐，我坐了一晚上火车，进去睡会儿。一会儿吃饭了再叫我。”
　　“诶……”妇女应了一声便和向莉虹一起转进厨房。
　　“君君，陪舅舅睡会儿觉。”向庭把小孩儿放下在单人床上，自己也掀开床上的毛毯。看来是母亲知道他要回来，所以前两天特意把被子拿出去晒过，还有一股阳光的味道。
　　“不想睡……”小孩儿糯糯的声音把调子拉得长长的，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向庭无奈地把小孩儿搂到自己怀里，再把被子拉到两个人身上：“那舅舅要睡觉，你不要吵哦！”
　　小孩儿也开开心心地用胖乎乎的手抱住向庭的手臂，学着大人的语气：“舅舅要睡觉，君君不吵。”
　　看到小外甥可爱的模样，向庭忍不住地用手捏了捏他的鼻尖以表示亲昵。
　　两舅甥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中午，向庭是闻到饭菜香才睁开眼睛时，看小外甥抱着自己的胳膊嘟着嘴，一张脸睡得红润润的。
　　吃饭的时候，小外甥又一定要跟舅舅坐在一起，把勺子丢到一边，磕磕绊绊地学着舅舅拿筷子的样子。
　　“君君乖，你还小，不能用筷子哦！”向莉虹坐在君君的右手边，像许多母亲那样慈爱地抚摸着自己孩子的脑袋。
　　“我不！”小孩子不懂得筷子的危险性，长长的筷子被他短短肉乎乎的手指抓着，像抓不稳似的晃来晃去。
　　“君君，听话。你还不能用筷子。”
　　“舅舅都用！”
　　“舅舅比你大……”向庭有点无力地放下筷子。
　　“我也大了！我也要用筷子！”
　　“君君。”向莉虹很严肃地叫了自己的小孩子。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你对他严肃，他不会觉得你是为他好，反而他会觉得委屈，然后被宠惯的小孩会摔下筷子，把肉肉的身体转向对自己好的人那一边。
　　“舅舅……”小孩子一扁起嘴，软软糯糯的声音一叫一下，自己的心，就软了。
　　一直在旁边观看的向母还是叹了口气：“君君来，外婆喂你吃饭。”
　　“不吃！”
　　向庭把小孩儿抱到自己怀里，九岁的小胖孩还是有一定的重量，压在自己的大腿上沉甸甸的。
　　“舅舅喂你。”他端过小孩儿的饭碗，用勺子勺了点饭，在空气里晃了几下，才送到小外甥面前。
　　奇怪的是，小孩儿还真的乖乖张嘴了。
　　那是一个很舒适的夏天。小外甥时不时的撒娇，还有母亲温暖的关怀，姐姐对自己的体贴都让向庭觉得，幸福可以一辈子这样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