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好像动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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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是怎么了？
就算只看着那瓶苹果汁，徐秋遥的双颊也热得通透，脑中总是回想起沈如之含着微微笑意的样子。真的没想到，她作为一位老师，还能对百合抱有这样公正的态度……
好像，更喜欢她了。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她郁闷的将苹果汁扔到冰箱里，拍拍脸，坐到书桌前开始做物理题。
刚有了一点感觉，床上的手机就欢快的响了起来，她没好气的去接电话：“……尼玛谁啊这么有空！”“小徐子，是我，陈晓帆。”电话那头声音低哑，带着不易察觉的沉重。
徐秋遥一下子愣住了，平常的陈晓帆跟个多动症患者似的，哪有这么情绪低落过：“……是黎雪宜跟你说什么了吗？”陈晓帆很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她说，她知道柳知雅那件事了。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我知道不是你，也不可能是盈盈。”
她的意思不言自明。
“那你怀疑栾静？”徐秋遥急了，“纵使她和你一样喜欢柳知雅，可也不至于为这个……”“嗯，希望是我多想了。”陈晓帆顿了顿，“你和沈老师那边谈得怎么样？”
她的话音里透着浓浓疲倦，本来徐秋遥打算详细问问她黎雪宜是怎么跟她说的，现下只得作罢：“嗯……很好啊，我们天南海北的聊了好多。我现在觉得当不当学习委员都无所谓了，给这样一个老师当课代表，我相当满意了。”
“你该不会喜欢上沈老师了吧？”陈晓帆撑起精神调笑。明明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却让徐秋遥半天不能言语，她愣了半天后才斩钉截铁的说了三个字：“才没有。”硬梆梆的，用牙咬都咬不动。
陈晓帆还以为她会说什么“语文课代表喜欢自己老师很正常”啊什么的，倒没猜到她这么强硬的否认，只好道：“好好好我相信你没有……只是我告诉你啊，沈如之和黎雪宜走得很近。”
她不是没有看见办公室门口的一幕。黎雪宜偏过脸去，和沈如之靠得极近，两人的脸颊就剩下了一根手指的距离。偏偏沈如之还扬着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个场面自己心里就会翻涌上来酸涩的味道，像是被逼着强吃了一颗酸葡萄。
可能是不能忍受自己一向敬慕、冷淡疏离的黎雪宜会这样不遗余力的讨好另一个人吧。
也是时候处理处理自己的事了。
陈晓帆打开通讯录，翻到“小雅”一条，按下删除键。
确定删除联系人？
手机屏幕上的光明明灭灭。
是。
一片死寂。
清晨。
“栾静，别以为不知道你说了什么。”晨跑的时候，陈晓帆擦着栾静的耳朵低语道。栾静的眼神一下子凌厉，随即恢复了淡然自若的神色：“哦？我做了什么？”
的确是她对黎雪宜说的，可那又怎么样呢？她是陈晓帆的“好朋友”，在老师们眼里，她的行为也只会是“关心同学”。她只是不喜欢看到柳知雅强颜欢笑而已。
陈晓帆冷笑：“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是高一上学期，我赌不起，大不了等我考上MIT再跟你慢慢耗——”这句话明显有赌气的成分，她停了一下，说出口的下句话却低微的几近恳求，“在我之前，照顾好她。”
她们不约而同的都避开了那个名字。
徐秋遥吭哧吭哧的从后面追来：“你俩跑这么远就为了聊天？不嫌累啊？”她体育还是不错的，但八百米以上的跑步她就不太擅长了。当然，看着栾静和陈晓帆跑到前面说话，她也着实有点担心。
栾静转过头，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只能说你长袍太差，还有两圈，八百米，加油了。”徐秋遥在心里飙泪：“体育委员你丫了不起啊你！”陈晓帆拍拍她的肩，同情道：“今天盈盈不方便，不用跑步；我上次运动会上跑了个两千米都没怎么样；栾静更是体育委员十项全能，至于你个语文课代表……不过没事啦其实体质是锻炼出来的你看你这么瘦……”
徐秋遥默默的捶地，在心里把这两个人S M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不过……她们好像真的没事了。
又有点高兴。徐秋遥同学有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那就是一旦高兴，就要哼小调。你哼就哼吧，问题是她、她跑调啊！
你看，她只是随口哼了几句《When you are old》，就引来周围人士哀嚎不已：“大佐吾辈求您了您别唱了真的……以后要是有了什么第三次世界大战一定得派您去您一哼歌儿赶得上三筒加农炮啊！”
徐秋遥推一推眼镜：“那是你们理解不了艺术！啊，When you are old~gray and full of sleep~”
众人抱头鼠窜。
徐秋遥挑了挑眉毛，刚要发话，忽的面皮一抽——岔气儿了！众人又哗啦啦围上来，痛陈厉害声泪俱下：“大佐不要硬撑了，不要硬撑了！天皇就在那儿等着您的怀抱呐！快去吧！这儿有我们撑着！”
与徐秋遥的动人心弦的歌声相比，还是晨跑更美好。
徐秋遥白了他们一眼，手捂着肚子，一步一步挪出操场：“哪儿有什么天皇……”
正想着，身后响起了一个笑吟吟的声音：“小蜗牛岔气儿了？”徐秋遥打了个跌，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沈沈沈老师您怎么来了？”沈如之走到她面前：“我怎么不能来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针织长裙，上面配了一件珍珠白的薄纱开衫，踏着明媚晨光而来，翩翩如同天上仙子。徐秋遥愣愣的看着，脸刷的就红了：“……您您您当然能来，您是我们七班语文老师嘛您怎么能不来啊。”
沈如之无奈的拉起她的手，牵着她坐到了一旁：“我就是随意出来走走。”她的手指微微发凉，很干爽，拉着很舒服。察觉到这一点的徐秋遥连耳朵尖都红了起来：“……这样啊。”
心里像是藏了一只小兔子，砰砰砰，砰砰砰，跳个不停，跳得人心烦意乱。
坐下来以后，沈如之松开她的手，自然而然的问道：“怎么会岔气儿？”她细若蚊呐的回答：“我、我刚才得意忘形，唱歌来着。”好么，算是一五一十都交代了。沈如之笑出声来：“……唱的什么歌儿？”
“是《When you are old》，就是从《叶芝诗选》里改编的。”徐秋遥刚说完就暗骂自己多嘴，沈如之可是中文系高材生，啊对了：“沈老师，您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沈如之的笑容明亮温暖：“我是K大比较文学专业毕业的。”
是比较文学啊……怪不得中外许多名作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好厉害。
“那首歌我听过的，”沈如之闭上双眼，竟轻轻的哼唱出来，“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她的歌声非常柔和，像是晨露的光晕，又像是一捧清水，只觉周围世界渐渐变成了空白，只剩下了迷蒙的光线和低微而温柔的声音。
她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眼睫下垂着，像是鸟儿翅膀上的翎羽。光线滑过她的鼻梁，滑过她饱满的唇瓣，滑过她秀雅的下巴和修长的颈，像是一幅静好的仕女画。
徐秋遥看着看着，不觉痴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好像动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