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诀别词》无忘过客

9、再会余晓初

　　那一夜，我再一次彻夜未眠。看着床上被五花大绑的朱冠明，听着朱冠明嘴中时不时冒出的梦话：不要杀我，使他们逼我的。我觉得我的良心十分不安，甚至，朱冠明会做出牺牲。本为老老实实的一个历史老师，现在竟成了刀口上的人物。
　　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今天便是四月九日，目前，不仅受害人还没找到，而且朱冠明的问题也没有解决。看来，睡不着的不知我一个人，杨雪艳和闫梅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伍葮也是睁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当然，因为胖胖占了我和伍葮的床位，我和伍葮是睡在地板上的。只见杨雪艳坐了起来，小声地问了一句：“大家都睡了吗？”闫梅、伍葮、我相继坐了起来，摇了摇头。杨雪艳肉了揉眼睛，说道：“看来，今天的事情会比较多了，我们必须分工进行，闫梅和我负责朱冠明，而伍葮和滕飞去找被害人，然后想方设法阻止惨案的发生，记住，关键时刻，实在不行就暂时逃跑，千万不要受伤！”我和伍葮点了点头，躺了下去，闫梅和杨雪艳也继续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左右我和伍葮便醒了，其实是根本没怎么睡着，看杨雪艳和闫梅还没醒，我和伍葮便收拾了一下出了门。我们的目标很确定——找到刘高德，这次我们不再像上次一样了，今天，我们要拿到全校人的名单。显然，我们不能再直接去学校找刘高德了，这样太危险了，必须把刘高德截在来学校的路上，必须拦住他！不管弄什么方法，既要简短地让刘高德明白我么的动机，又要让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学校整理出我们想到的东西。这想必肯定是有点难度的！伍葮知道刘高德来学校的大概方向，这不稀奇，刘高德来学校的时间跟学生上学的时间是一样的，所以，难免会被学生看到，伍葮就是其中之一，当然，像我这种家离学校近的，几乎是没什么机会在上学的时候见到校长了。我和伍葮来到学校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七点了，学生还不多，老师也没几个。我和伍葮到了刘高德前往学校的路上等候，等待着刘高德出现后把他一举拿下。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刘高德出现了，跟平常一样的正装，跟平常一样的面容，像个机器人，但每当我想到杨雪艳讲的故事，刘高德曾经也跟他一起绑在一起，就觉得这个校长很可怜。刘高德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和伍葮窜了出来，趁别人没注意，把刘高德拉到了拐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伍葮小声地对刘高德说道：“校长，全校学生的名单，快，今天又要出人命了，快点！”伍葮倒是言简意赅，可是这对于一时糊涂的校长显然不能让校长理解伍葮的意思，我抢过伍葮的话茬，说道：“校长，我们发现了这个组织的存在，我们需要你的配合一举歼灭这个组织，希望你能把全校学生的名单给我们，”刘高德瞪大眼睛看了看我们，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说完，便继续前往学校。我和伍葮悄悄跟在后面，等到校长进学校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我和伍葮才进校，进校后也没有直接去校长室，而是在校园里随便逛了逛，为了不引人注意，我和伍葮也分开行走，最后眼神对视了一下便同时走向校长室。校长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要的东西，坐在椅子上，抽着烟，我和伍葮也进了门拿了东西就准备走，校长突然叫住我们，说道：“你们不会成功的……”我和伍葮再次对视一笑，转身看向校长，没说什么，给了他一个自信的眼神。
　　我和伍葮来到学校里的一个亭子里，有点脏，但我们不介意，再加上这里的人比较少，正好适合我们逐一排查今天的可怜人。两个小时过去了，我找到了几个，伍葮也找到了几个，我找到的是——王艳，刘燕，李婉，赵婉和钱瑶，伍葮找到的是——陈妍，陈婉和刘瑶。天啊！八个人，这叫我们怎么找！伍葮说道：“这也太夸张了，八个人，我们就两个人，这样也防不住啊，”我再次看向这个名单，笑了，摇了摇头，说道：“不，我觉得死者就在里面，我觉得是陈妍，”伍葮看后，问道：“为什么？你怎么这么肯定？难道你不怕弄错了，就完蛋了么？”我回答道：“因为只有陈妍的研字跟其他的名字没有重复，再加上陈妍是高二学生，比其他那些高一生要靠谱一点，”好吧，至少我觉得稍微靠谱一点，伍葮又看了看这八个人，点了点头，但我看得出来，他半信半疑。现在正在上课，我们也不好冲进陈妍教室把陈妍拉出来，再说，陈妍是下午两点才会出事，所以现在根本不用紧张，我和伍葮决定这段时间就呆在校园里等待到下午，然后再去找陈妍。下午一点四十，正是学生下课的时候，我和伍葮来到陈妍所在的班级，随便拉了一个同学，问道：“你好，我们是你们班陈妍的好朋友，请问陈妍在吗？”那个同学愣了愣，说道：“不好意思，陈妍已经两天没来上学了，”我和伍葮大惊！觉得大事不妙，转身就冲出教室，我看了看手中陈妍的资料，还好，地址不远，飞奔赶过去大概也需要十分钟，我和伍葮奔到校门口，王大爷又出来搅局了，“学生在校时间不能离校，请出示证明！”我和伍葮不好解释什么，心急如焚但又手足无措，我跟王大爷说到：“还记得黄海彬吗？我们出去是为了救另一条人命，”我知道，黄海彬的死王大爷虽然没有责任，但是他这么老实一个人也难免有点伤心和自责，很快，王大爷还是放了我们出去，我和伍葮真的是用尽全力，还好，到陈妍家的时候是一点五十二，我们敲响了陈妍家门，是陈妍开的门，“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陈妍小声地说着，我看她还穿着睡衣，面色也有点苍白，便问道：“你怎么样？是病了么？”陈妍点了点头，伍葮问道：“我们是来保护你的，我们是校友，能让我们进去吗？我们有点事想向你核实，”陈妍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进了门，确保门窗都关好后，伍葮说道：“陈妍，我和这位同学都是高三的学生，我们最近了解到了一个恐怖的组织，据我们调查，你也是其中一员，请问是这样么？你不用惊讶，我们没有别的意思。”陈妍又咳嗽了一下，问道：“我？什么组织啊？我这几天因为感冒发烧没有去学校而已，学校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啊！”我和伍葮再次对视，觉得哪里不对，伍葮继续问道：“你是叫陈妍吗？”陈妍点点头，我突然制止了伍葮想要继续问下去的心情，看了看陈妍家里的表——两点五分，两点钟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分钟，执行部一般不会这么不准时，难道……我连忙对陈妍说道：“对不起，我们刚刚只是在招话剧演员，找你试一下，根本没有什么组织，谢谢你的配合，”说完，连忙拉起伍葮离开，可伍葮一副不想走的样子，好像还摸不清头脑，我无奈地一直拉着伍葮，可伍葮竟然小声对我说：“急什么啊！才几点啊！”我实在着急，便用尽全力把伍葮拉出陈妍的家门，把不清楚状况的陈妍留在家里收拾残局。
　　走出陈妍家，伍葮还有点不清楚状况，看他那样子我也是很着急，说道：“还不清楚纳！我们找错人了！”火速回到学校，依然风平浪静，我和伍葮走进学校的时候，糟了王大爷一个白眼，不过我也没心情去理会了，我再次和伍葮分头行动，在校园里找所谓的死者。大概过了十分钟，我在学校的假山后面发现了一具趴在地上的尸体，脑袋开了花，旁边还有一个血染一半的背包。我连忙叫来了伍葮，伍葮叹了口气，我也是，明明可以组织的命案再次发生，我将尸体翻过来，是个女生，我打开这个女生的背包，随便拿出了一本书——吴妍研。我拿出了刘高德给的全校名单，果然，全校只有她一个人是叠名。我和伍葮满脸悲痛，觉得自己很无能。现在已经快要下课了，为了不引人注目，伍葮去了校长室叫校长，而我将尸体抬到了学校的一个没人去的仓库。
　　命案最终还是发生了。最终，我们又错过了一起凶杀，我们再一次让一条无辜的生命飞向天空。可我们真的尽力了，真的，真的尽力了啊！
　　刘高德来看尸体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很难看，一校之长，竟然让自己的学校发生这么多起命案，可想而知我们的刘校长压力有多大。当然，因为我把尸体抬进了仓库的原因，这件事情在学校里除了我、伍葮和校长以外，没有人知道了，当然还有那些记者，也都不知道。这可能也是我感到幸运的事情吧。我和伍葮再次对视，他的眼神很忐忑、很尴尬、很遗憾又很五味杂陈，我也是的，我们竟然连在有提示的情况下都不能挽救一条生命，我们觉得自己很无能。“别自责了，你们尽力了，”刘校长说道，“你们快跑吧，你们既然能查出那个组织，那个组织也一定知道了你们，他们一定会来要你们的命的！”我和伍葮哑了摇头，说道：“我们不怕，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说完，我和伍葮走出学校，走得淡定且坦然。
　　回到宾馆，我们看到了情绪激动的朱冠明、挣脱断的绳子、倒在地上昏迷的闫梅以及死死不让朱冠明逃走的杨雪艳，这个房间一片狼藉，反倒的桌子、破碎的花瓶、撕裂的床单、几近破碎的窗户，还有杨雪艳胳膊上的抓伤，朱冠明脸上的臃肿，明显是发生了打斗，看来朱冠明醒来后情绪激动得让我们难以想象，先是挣脱绳子、弄昏闫梅，再是跟杨雪艳搏斗，把宾馆里将近一半的东西砸坏。伍葮一个猛子扎过去，把朱冠明按在了地上，我过去扶起闫梅，把她抱到床上，杨雪艳看到我们，也终于松了口气，瘫软在地上，小声地说道：“你们……你们终于回来了……”朱冠明的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这绳子我们可不是随随便便绑上的，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把绳子挣脱断！我又想了想，笑了，俗话说：狗急跳墙，今天朱冠明没有去学校，那个组织一定会下令搜捕朱冠明并斩草除根，朱冠明醒来后一定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热血一下子涌了起来，用爆发力一下子挣脱了束缚——人的潜能有时候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当然了，朱冠明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对不起他，心中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被伍葮按在地上的朱冠明也是因为跟杨雪艳搞了一天，现在也差不多筋疲力尽，只是喘息、流泪，嘶哑得、小声地说道：“……我会死的……我会死的……我一定会被杀死的……儿子啊……爸爸救不了你了……儿子啊！爸爸错了！爸爸真的错了！爸爸……爸爸……爸爸无能啊……”爸爸？看来，朱冠明也是被迫无奈，想想就知道，这样一个恐怖的组织，给的钱再多也不会有人主动愿意来，肯定是因为有什么不得不去的原因，杨雪艳因为她父亲，朱冠明为了他儿子，想必，朱冠明的儿子一定是在那个组织手里。伍葮站起来，朱冠明却仍然趴在地上，小声却嚎啕，嘶哑不失绝望，一遍又一遍地喃喃：“儿子……儿子……”我把朱冠明拉起来，拉到床上，不知不觉，我竟也落了泪，我从小到大除了看偶像剧悲情剧什么的会哭一哭，剩下的时候我从来都不会哭，无论因为什么，我绝对不会掉眼泪，可今天我却流泪了，“朱老师，我们一定可以把你儿子救出来，相信我们，”朱冠明摇了摇头，力气小得说的话我都快听不清：“P大点孩子，想对那么庞大的组织，春秋大头梦……”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不知道我说什么可以让朱冠明相信我自己，毕竟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朱老师，我们体谅你啊……我们……我们知道你的苦衷……我们一定可以做到的！相信我们吧，这是你唯一、也是最后的筹码了！”伍葮看着朱冠明，给了他一个坚定的拥抱，朱冠明又开始抽泣，说道：“……当年……我儿子……被组织抢走后……电话里……跟我说……他相信他爸爸……那是他唯一、也是最后的筹码…………伍葮……我今天竟然又听到了一模一样的话……伍葮……谢谢你……”杨雪艳爬起来，说道：“朱冠明，我希望，你可以振作起来，相信这些孩子吧，像我一样的相信他们，他们一定可以做到的！”朱冠明抬起头，看着杨雪艳，又看了看我、伍葮以及躺在床上的闫梅，终于有了起色，说道：“我看出来了，你们想先替换了通讯部，然后再靠信息一点一点瓦解这个组织……对吗？”伍葮点了点头，杨雪艳也笑了，朱冠明接着说道：“明天，我带你们去通讯部的中心枢纽交集，通讯部人其实不多，一共有5人，我、杨雪艳，其他三个已经死了两个——李兰、吴妍妍，最后一个，是余晓初。”余晓初，好熟的名字，伍葮愣了愣，也没反应过来，倒是闫梅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吐出几个字：“余晓初……那个记者？”哦！对！那个救了我们的记者！竟然是他！原来，那次他救了我们是另有目的！天哪，我竟然还把我们几个的事情跟他汇报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以后我们要更加小心才行啊！
　　闫梅缓过神，慢了半拍，恍然大悟地说：“噢！原来那个记者就是通讯部的！我的天啊，亏我当初还那么信任他！”伍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是啊，我们当初不也一直以为朱老师是个老古董、死脑筋么，现在，他不也是个受害者么？这一点，我们不也谁都没有想到啊！”朱冠明点了点头，笑了，说：“看来我藏得很好，你们都没有发现我，看来组织是可能会对我下手轻点了，”杨雪艳在一旁不说话，看着窗外，漫天的星空，没有月亮，杨雪艳就这么望着，老半天，喃喃道：“爸爸，保佑我们吧，”我看着杨雪艳，感到十分酸楚。
　　今夜，哪怕再睡不着，也必须入眠，明天，我们要去灭了通讯部！可是，我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明日会发生什么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么？唉，睡吧，明天要是没精神，就等于是没了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