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红尘渡梦一场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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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翎帮帮主端木翎要见凌玥殇。
不是三月，但空中奇迹般地飘起了毛毛雨，像九天之上引下来的泉水，淅淅沥沥，丝毫没有盛夏五雷灌顶般的来去匆匆。
依旧是一身白衣，凌玥殇举着伞，运气了轻功，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外赶。
百翎帮的杀手性情温和的居多，和他们在一起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可是他们偏偏又杀人不长眼，真的很可笑。
从月阁出来必定要路过西厢房，凌玥殇不禁皱了皱眉，她真的不喜欢裴毅。
眼底的憎恶很快恢复成了平静，帮主急着见她，她可万万耽误不得。
笛声隐隐约约传来，玥殇的耳力极好，是从西厢房里发出来的。
今天西厢房一定很热闹，凌玥殇很肯定。
雨夹杂着西风像顽皮的精灵，打湿了少女的乌发，少女拢了拢凌乱的鬓发，急匆匆地赶着路。
吹笛的人一定精通音韵。宫、商、角、徵、羽，五个音符在他的笛声里仿佛动了起来，充满了活力与生命。
笛声轻柔，时而宛如夏日的微风；时而如春日的小溪，叮叮咚咚；时而如一对恋人在亲昵地说着悄悄话……那笛声陡然一转，浩瀚的海洋，广阔的天空，万变的暮云……沧海一声笑。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
一襟晚照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此曲引用《沧海一声笑》笑傲江湖主题曲）
约莫几分钟的时间，玥殇就赶到了西厢房。她干脆连门都不推，直接使出五六成的内力从屋顶上飞了出去。
西厢房里的竹叶动了一下，白衣翻飞，衣过之处扬起微风，留下阵阵清香。只是等人
们反映过来时，人儿已经无处寻。恍若仙子下凡一般，美的有些不食烟火，只是太冷了罢。
玥殇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稳了稳身子。果真，西厢房果真挺热闹的。长姐和裴毅都在，笛子是裴毅吹的，着令她惊异不少。那天，她没有看清裴毅的容貌。没有聂沅轩的冷漠，他道有几分温润，甚是英俊潇洒，但玥殇还是有些厌恶。明明是长姐粘着裴毅，他的爹爹干什么非要把她许给那个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人。让裴毅娶了长姐多好。
玥殇静静地看着，脸上的表情连变都没有变，冷冷的。
她分明看见了，少年对着她浅浅地笑了，如江南的秋风。
她的嘴动了动，平静如水地对上了他同样风平浪静的双眸，他的眸子清澈柔软。
回过头去，玥殇跳下了房顶，她还要继续赶路，在这里磨磨唧唧地算怎么一回事。
出了凌府，玥殇轻车熟路地在大街上走着。那一抹白影如同空气一样，悄然无声地飘过街角。
虽是雨天，但是街上还是车水马龙。文人墨客轻摇折扇，在雨中风度翩翩地吟诗作赋；姑娘们举着各式各样的花纸伞，如同烟花一般；小商小贩没有收摊，叫卖声不绝于耳。
很快，玥殇在一处朴朴素素和凌家没有太大差别的院落停下。轻轻推门进去。
“殇儿今天怎么这么慢。”说话的男子带着半边面具，好像有些着急。面具外是一张美的有些邪的脸。
这个男子名叫陆杀，百翎帮第四杀手，他的音波功十分了得。
陆杀为何要蒙着面具，这一点无从考证，连端木帮主都不知道。有人说他另半边脸绝美无比，也有人说布满了丑陋的疤痕。
他风流倜傥，这一点是帮内毋庸置疑的。
端木翎在正厅里坐着，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身旁的聂沅轩表情有些古怪，脸阴的很沉。
“玥殇。”端木翎的声音很醇厚，充满了男人的味道。满脸依旧是胡子拉碴，毫不夸张地说有点像卖肉的屠夫。一双小眼睛滴了咕噜地转个不停，这样子又有点像一毛不拔的商人。
“帮主要见我。”玥殇的口气仍然冷淡。
“我要让你帮我杀一个人。”端木翎开门见山，捋了捋它的胡子，“这个人是裴毅，我给你十年的时间。”
聂沅辰的嘴动了动，这活的确不好干。
凌玥殇沉默了。
“玥殇，你可以不接。”端木翎笑了，很豪爽的样子。
百翎帮的杀手全部在场，他们以为凌玥殇会拒绝帮主。
“我接。”玥殇的口气淡漠，好像此事与她无关一样。
端木帮主今天很意外地叫凌玥殇刺杀裴毅。裴毅虽一战成名，但绝对威胁不到百翎帮的存在。自己一心一意地在帮里完成任务，难道端木翎起了疑心。呵，不过她凌玥殇是百翎帮第七大杀手，她绝对不会手软，哪怕是杀了凌绝顶。十年时间貌似过于长了，端木翎杀人绝对不会拖过一年。
十年？玥殇笑了笑，那笑容中竟是说不出的狠毒。
六、莫愁莫愁为时早
“凌玥殇。”待众人散去之后，聂沅辰苦笑了一下，“十年的刺杀任务你都敢接，何况杀的那个人是裴毅。”
“和我无关。”凌玥殇丢下这句冰冷的话语，拂袖而去。
别忘了，你凌玥殇是杀手。在进帮的时候你定过契约誓死效忠百翎帮，帮主让你杀谁就杀谁，没有人情世故可言。别忘了，你的爹爹妈妈，姐姐是怎么对你的。他们根本没有在乎过你，不然你怎么会在独自走在那个雨夜里。凌夜天是什么人物，他为什么会背离武当山。
“这丫头的性子还是没有变，又倔又冷，就像谁欠她一百万两黄金似的”陆杀冲着聂沅辰撇了撇嘴，“不过她的武功进步的倒挺快，我们再不加紧可就要没饭吃了。”
聂沅辰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刺杀裴毅这个忙是帮还是不帮。不过，凭借凌玥殇如今的功力，打败裴毅还有些困难。她的内功没有修炼到一定境界，裴毅这小子可真是棘手。
凌玥殇没有回府，她去了南城找老鬼。
老鬼是做兵器的，在江湖上算是鼎鼎有名。他神出鬼没，行踪不定，找到他毫不夸张地说要比登天还要难。于是，人们给他起了一个江湖之名——老鬼。
老鬼从来不轻易给别人动手做兵器。凌玥殇需要一把新剑，于是便到了老鬼的破屋子里撞了撞运气，鬼使神差碰上了酒醉之后的老鬼。他一派胡言，最后竟然答应了送给凌玥殇一把剑。醒来之后的老鬼后悔不已，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况且凌玥殇也是个聪明的丫头，不就是一把剑吗，他做的了。
左拐右拐，玥殇最终在一间近似于茅屋的破旧地方找到了正在晒太阳的老鬼。他的两鬓早已斑白，胡须足足有两尺来长，嘴里吊着狗尾草，手里摇着酒葫芦，那潇洒的样子好比天上神仙。
“鬼爷爷，我的剑。”凌玥殇开门见山，想必是等不及了。
“你这个鬼丫头。”老鬼收起了他高高翘着的二郎腿，在他的茅草屋里翻来翻去，抛出了一把软剑和一本纸张脆的泛黄的书。
“月丫头，这把软剑你满意不？”老鬼的胡须捋了捋他的每髯，又灌了一口酒，“这玩意可好使了，还能缠在要上当皮带……”老鬼像是在发表一个产品性能介绍，一副天下他最牛的样子。
玥殇接过剑。那剑的韧劲很强，绑在腰上正好。剑柄上铸着一朵蔷薇花，银光闪闪的剑身上赫然刻着蔷薇二字。果真是好剑。
玥殇看了看手中的书籍《宫商角徵羽》，这世间上竟有如此奇特的剑谱。翻开第一页，原来是以宫商角徵羽这五个音符为引例演变而成的剑法。
“多谢鬼爷爷。”玥殇跨出了那一片狼藉的茅屋。
老鬼继续翘着二郎腿做白日梦，手指轻轻一加，一张纸片不偏不倚地落到了手掌心。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这个死丫头，居然嫌我的屋子太破。老鬼的嘴巴动了动，发出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
天色不早，马上要入夜了。凌玥殇不得不加快步伐回家，老鬼送她的紫薇剑还需磨合，再不回府爹爹恐怕是要起疑心。玥殇运起了三成内力，倏忽见飞了起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气不喘心不跳地飞上了凌府的一座屋顶。
黑夜是杀手最好的屏障。凌玥殇正打算飘走，脚刚踏出一步，一个声音打破了黑夜沉静。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陌路人。”玥殇的话语近乎冰冷，一双眼睛已然眯了起来，全身呈戒备状。她的心里不禁一震，她的轻功和灵觉都很高，不会觉察不出身旁人的存在。她敢断定，说话之人的武功一定很高，起码要比她高。
恍惚中，凌玥殇觉得自己被一阵风带了起来。
不，是那个人，居然是他带起了全身戒备的凌玥殇。那个人的身上是淡淡的草药香，很好闻。
半空中，凌玥殇摸出身上的软剑。那个人好像料到玥殇会有这一手，他双臂轻轻环上玥殇的手和脚。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凌玥殇这回彻底败了。她还没完成帮主交给她的任务呢，怎么能轻易死在他人手上。后悔也来不及了，都是自己太大意了，给了敌人空隙。
在地上落稳后，玥殇急忙抽出软剑。管他是什么人，剑锋闪着寒光，带着冷风直逼面门。那个人一闪身躲过。下一招更是很辣无比，凌玥殇用了四成功力，剑锋直指心脉。她不能用全部内力，不然被敌人识破了，她所谓的三脚猫功夫可就撑不住了。那个人用手轻轻夹住软剑，接着一个翻身偏花掌，凌玥殇的穴道被封了。
“姑娘的剑法、轻功和内功都不错，只是太急于取胜。”声音如一阵清风，甚是好听。
“请问公子何许人也。”玥殇如冰封千年的寒冰，连个笑脸都懒得给。
“在下裴毅，姑娘见笑了。”裴毅淡定的样子真是叫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完了，早知道凌玥殇她就不接这个棘手的任务了。裴毅的武功比自己高了不是一点半点，或许和他的师傅季舒玄都不分上下。连师兄聂沅辰都有可能输他十招。看来自己要找聂沅辰帮忙了。
“凌姑娘,在下的首级并不难取。只是姑娘，心急了吃不了热豆腐，急火攻心总不好。”裴毅始终微笑，那笑容像是一抹光，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凌玥殇身子一颤，嘴动了动：“玥殇谨记裴公子教诲。”她的眼里闪过一抹不屑与张狂。接着头也不回地飞了出去。
凌玥殇的处境甚是危险。凌夜天是个怪癖的人，凌府上下不过十四岁是不许碰任何武功的。她凌玥殇不过十二岁出头，武功虽比同龄人要高上许多，但还是不及凌夜天的一毛。若是裴毅那臭小子说漏了嘴成心陷害她，她这个人恐怕就得被废了。连筋脉都续不上，何况是武功。凌府还有一间密室，别看府里又破又烂的。凌夫人都没有进去过，只有凌夜天本人可以随意出入。玥殇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反正一定是见不得人的阴暗玩意。
她恨凌夜天。为什么那个雨夜，凌夜天不顾姐姐和娘亲的呼喊抛弃了她。后来凌玥殇变得愈发的冷漠，只是她还不想报仇。若是复仇的怒火□□柴点燃，定会燃得一发不可收拾。
玥殇突然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内力好像被抽走了一样。她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眼皮一沉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凌玥殇中了软筋散，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软筋散。
全身的筋骨酸软，使不出一点内力。她从前没有中过这种毒药，聂沅辰总是让她万般小心，她也并未放在心上。如今一试原来如此。
她斜靠在枕头上，这是一间陌生的房子。
身上平整地盖着被褥，被褥上的淡淡草药香她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她的警惕一下子放了下来，把头埋进了被褥。
桌子上放着一壶茶，屋子的主人出去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凌玥殇才迷迷糊糊地醒来。身上的软筋散居然还没有解，反倒更严重了，她着实有些无语。
裴毅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言不发。只是偶尔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茶是竹叶青，并不怎么名贵。茶叶的外形扁平挺直，色泽嫩绿油润；汤色黄绿清亮，叶底浅绿匀嫩；滋味清醇爽口，饮后余香回甘。淡绿色的茶叶衬上雪白的杯子，别是一番闲情雅致。
茶没了又续，茶凉了又热。凌玥殇硬是没发现这屋里有人。她踉踉跄跄地爬下床，穿上鞋子准备往出走。
裴毅的眼皮抬了抬，接着很快就垂了下去。
“凌姑娘走得未免太急了些，身上的软筋散的毒正值最旺的时候，灵觉几乎为零。劝姑娘好自为之。”声音幽幽地响起，玥殇一震。自己的灵觉果真大减，一个大活人在屋里居然没有觉察到。
很不幸的是，凌玥殇连迈出下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瘫坐在地下。身上早已是汗涔涔的了。她不说话，只是用不卑不亢的眼神直视裴毅的双眸。
裴毅放下了茶杯，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信步走来。他轻轻托住凌玥殇，凌玥殇无力地倚在他的怀里，接着被放到了床上。
“姑娘去找老鬼先生了？”
“嗯。”一个很不情愿的嗯字从玥殇的牙缝里吐了出来。
“姑娘中的是软筋散里最烈性的一种，老鬼先生喜欢在他做过的兵器上撒上一些。无色无味，就是想要测一测武林中人的水平，配不配得到这个兵器。”裴毅无奈地笑了笑。
凌玥殇还是不说话。
裴毅从袖子里掏出一粒白色的药丸。他将手凑到凌玥殇嘴边，凌玥殇闭着眼睛吞下了药丸。药丸有些大，凌玥殇想咳嗽却没有力气，只得发出闷哼声。裴毅很适宜地从桌子上取了一杯茶。玥殇喝了几口，冲下了药丸，接着瘫倒在了床上。
“多谢。”她的语气依旧如千年的寒冰般没有温度。
淡淡的草药香真的很好闻……她一昏头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正午，裴毅还在那里喝茶。
软筋散真的解了，身体几乎没有什么不适，内力也恢复了九成。
凌玥殇整理好了衣衫，打算不声不响地出去。
“凌姑娘请留步。”裴毅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凌玥殇怔了怔，裴毅走到她，解下了一块玉佩。他单膝跪下，挂到了玥殇的身上。玥殇微微点头，接着跃出了屋门。
月楼里响起了阵阵箫声，凌玥殇知道聂沅辰来了。
“辰，叫你久等了。”玥殇望了望一身黑衣的聂沅辰。
“你中软筋散了，还去找老鬼打了一把剑。”聂沅辰有些担忧。
凌玥殇解下腰上的软剑，像聂沅辰抛去。聂沅辰一把接住软剑，将手中的玉箫抛向凌玥殇。
“只要你吹它，我就能出现在你面前。”聂沅辰甩了甩头，“这把剑着实不错。”
他很担心凌玥殇，但想好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呵，他终于露出了邪邪的笑容。他好蠢好蠢，自己想要的东西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说的话永远说不出口。
“玥殇。”
“辰，还有事么？”
聂沅辰告诉凌玥殇应加紧练内息。
玥殇点头，盘腿坐下。聂沅辰同样坐下，一掌运足了的真气向玥殇背后袭来。玥殇只觉得身上的骨头麻酥酥的，一股气流在身体里上蹿下跳。聂沅辰在帮助凌玥殇打通全身经脉，避免内力在血管中阻塞。自己暗暗运气，接着吞下，接着又运气，接着又吞下。凌玥殇渐渐觉得自己身子轻快了许多，她很欣喜，自己的内功又进步了。
聂沅辰飞出了院墙。
聂沅辰快到百翎帮时，箫声响起，聂沅辰又赶忙掉头回凌府。
凌玥殇在吹箫，准确的说，她想试一试百翎帮给她的萧是不是货真价实。玉箫通体雪白，下方缀着红色的流苏，冰冷的没有温度。
“果然是好萧。”凌玥殇冲着聂沅辰晃了晃萧，一幅渔翁得利的表情。
聂沅辰知道凌玥殇是想试试这玉箫的真假，他着实有些倒霉。
聂沅辰很是不解，裴毅为何有老鬼先生软筋散的解药。准确的说，自凌玥殇出了百翎帮，他就悄悄跟在她身后，生怕她出事。
可她还是出事了，偏偏中了毒性最烈的一种软筋散。若不是裴毅的解药，凌玥殇单薄的内力根本不能化了这软筋散的毒，整个人的武功基本上是要废掉了。
裴毅和那个老鬼先生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玩意，省油的灯。
罢了，她已经定亲了，自己还管那么多做什么。自己只剩下叹一句当时是寻常的份了。
他开始后悔，后悔那个雨夜救了凌玥殇。
季舒玄和裴毅收拾好行装，准备拜别凌夜天。
凌嫣语缠着裴毅，裴毅仍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他品着一壶竹叶青，垂目沉思着什么。
他相信这一定是段错缘，但他对凌玥殇这个姑娘很感兴趣。
此地别过，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凌嫣语是不愿的，他希望毅哥哥可以多待一会儿。
“多谢五弟这几日的照顾。”季舒玄淡淡地开口，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三哥说的是什么话。”凌夜天爽朗地说。
季舒玄希望凌夜天能重新回到武当山，凌夜天摇了摇头。他说他打算退隐江湖，从此安稳地过一生。
凌玥殇站在门外，不屑一顾。她只是不由自主地走着，不想却碰上了这么唧唧歪歪的一幕。
蓦然间，她对上了那双眼眸。
少年朝她笑着，柔柔的、软软的。
她想到了那难忘的淡淡的草药香，真的是幽谷清香。
她的面部僵硬了，在她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她露出了一个纯粹的笑容。她多久没有真正笑过了？
她发现那双眼眸里浸满了笑，满的快要溢出来了，浓的像一块墨一样化不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红尘渡梦一场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