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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二十九章(一) ...

  •   不知怎的,自从我和锦渊和好之后,云荇师兄就变得神出鬼没,平时难见其踪就罢了,连洗毛笔这种大事,也不帮我做了。
      果然是不常做活,洗了一天毛笔,我就快累趴下了。到了第二天,我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去求锦渊,央求他跟师傅说,准了我用仙术洗毛笔。
      如今我法术大增,他也是见识过的,我在他身边蹭了许久,他才答应我会跟师傅提一提这事。
      到底是锦渊面子大,第二天师傅就屁颠屁颠的跑来看我施法,我知他是不信我,只冷笑着从他手中接过那些个待洗的毛笔,手轻轻一挥,默念那些咒语,施法很是成功,师傅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锦渊时常来看我,有时候我正在施法,他也不说话,只挑个树荫静静坐下,看着我施法。有时候会坐很久,有时候连茶还没凉,就急匆匆的走掉了。我知道他事情多,也不缠着他,闲来没事就跑去师傅的藏经阁翻字,没想到还真让我翻到锦渊的字,我趁着没人发现,把那些字给悄悄偷了出来。
      洗毛笔之余,我翻开锦渊的字,前后对比看着,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同。反正就觉得写得比我好些,到也没他说的那么夸张。最后面的那些字,各个写的龙飞凤舞,我就纳了闷,这些鬼画符的字,我愣是一个都看不明白,怎么到大伙儿眼中,就成了绝世好字来着。师傅还特地在旁边用朱砂批了个大大的优秀,想想我从第一次交功课至今,师傅朱批的都是待加强。
      午后的阳光带着丝丝倦意,我被这太阳一晒,觉得有些乏了,忍不住想要小憩一会儿,随手在地上捡来一块干净的石头把那些纸压好,觉得压稳妥了,便化作原形缩到树上解乏去了。
      刚躺下,锦渊就来了,我们本谈的正欢,他无意看到我压在石头上的纸,顺手就抽出来看,他一张张翻过去,伴随着他翻阅纸张的沙沙声,他握着纸的手,捏的越来越紧,手上的关节隐隐发白。忽然,他手一挥,竟将那些纸往上一抛,纸张零零碎碎飘落在我们周围,他的脸色,是我从未见过的可怕。
      我伸手去抓那些纸,可有那么多张纸,我怎么抓的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落到地上、砚池和莲池里。我看着手中那唯一被我抓住的纸,它竟然是空白的,我唯一挽留住的,竟然是一张空白的纸!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锦渊,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锦渊脸色铁青,用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看我,“你问我在干什么,我倒要问问你在干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看看他写的字,没做什么。可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发这么大的火。
      “你就这么想看我出丑么,可你也不用拿我以前写的字来取笑与我。”他似是极力克制,却已经抑制不了火气的喷涌,他一把将我手中那张空白的纸抽了过去,对着我怒吼,“沐琳朗,再也别叫我瞧见你!”
      锦渊脚踏着那些字,重重的离去,我没有去挽留他的气力。脑海里只残留着他最后一句话,他说他再也不想见到我,我从没想过要取笑他,我怎么可能取笑他,他怎么会这么想。
      我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脚下不知怎的一空,竟掉到了莲池内。我在水里扑腾着想要爬上岸,才记起来我不识水性,有什么东西,一直把我往下拉,我叫锦渊救我,可他充耳不闻。
      我绝望的想,他是真的不想再瞧见我,甚至希望我死。
      心是从未有过的凄凉,身子不知被什么使劲往前一推,我控制不住向前倒去,眼睛却清明了起来。
      我低头一看,我此时竟还在树上,余光一瞥,有什么在莲池边一闪而过,水面被漾起了一阵涟漪。
      我化作人形落到地上,浑浑噩噩的看着满地的纸张,不知刚才的一切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院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我朝外看去,锦渊停在院门口,脚边是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我脸色惨白的看他弯下腰,伸出两根指头,将纸捡了起来,淡淡扫了一眼,嘴角不自禁扬了起来。
      见他笑了,我原本紧绷着的心,松了下来。
      他看着落满院的纸,微微一抬手,也不知施了个什么法,那些纸就自己飞回到桌子上,整整齐齐的堆成一叠。我赶紧挑了个大石头把它们压好,免得他们再调皮。
      “真难为你了。”他走近,移开石头,纤长的手指轻轻拿起那些纸,自顾自的翻阅起来,“也亏得你能找到。”
      我笑笑,擦了擦虚汗:“不难为,不难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生怕他有一点怒意。
      等他翻阅完,放下那些纸,我又用石头重新把它们压住。他略带嫌弃的对我说道:“我以前的字还真有些见不得人。”说罢,凑到我耳边带着笑意道,“这些字,你看看就好,莫教别人偷瞧了去。”
      “一定、一定。”我赶紧发誓,生怕他一个不高兴,翻脸就不好了,“我绝对不会让别人偷看。”说来也怪,刚才这些纸,我睡前明明用石头压住了,怎么醒来的时候,它们会散落一地,今天没风啊。
      锦渊笑了笑,眼睛看着远处,问我:“朗朗,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片莲池:“我已经长大了!”我不忿的握着拳头,“我的法术精进了很多。”
      他收回目光,附和着嗯了一声,却没了下文。眼光透过枝叶,落在他的脸上,他嘴角挂着笑,在阳光下格外养眼。
      我拉了拉他的衣袖,他低下头来看我。我谄媚的笑道:“那个……当扈呢,你不是说要把他给我做坐骑么。”
      锦渊轻轻蹙了蹙眉:“你方才不是说你法术精进了不少,还要当扈作何?”
      我有些不乐意的撇撇嘴:“是你许诺我的,难不成你想反悔不成,还是你要把他转送他人?”不知怎的想到这里,我心里不免怒火陡升。
      锦渊一脸惬意的靠在树上,惬意的抬起手,轻轻在我头上一敲:“又在胡思乱想。”
      “才没有。”他眼里柔情似水,顿时将我的一团火气给浇灭了。
      锦渊正色道:“等明儿,我就把当扈给你带过来。”
      “等明天干嘛,就今天呗。”我都想好了,有了当扈,我还施什么法,洗什么毛笔,挥挥手,让他去做就好了,谁叫他是我的坐骑呢。断不能叫他跟狸猫瑾瑜一样,养成好逸恶劳的坏习惯,我的坐骑一定要勤劳勇敢,有拼死保护主人的觉悟。
      所谓一层压一层,就是这个理儿。
      “今日怕是不行!”锦渊淡淡一笑,煞是好看,“我派他接菀忧去了。”
      平日里不曾听锦渊谈论起她,还以为他真的打算就这样把她丢在鬼界不管了,怎么今天又巴巴的把她接回来。
      我揶揄道:“该不是鬼君哭着求你把她接回来吧。”菀忧公主本就万分受宠,一向任性妄为,这趟地府之行,怕是精彩绝伦,等她回来定要去她府里讨杯茶喝,然后好生叨扰一番。
      锦渊闻言也笑了起来:“这到还不曾,不过恐也够呛。”他说着说着又笑了,“我只是想着,让她肆意了个把月,再不把她带回来,我仙界的颜面怕是要丢光了,也好让鬼君松口气。”听锦渊这么一说,我就知道肯定有戏,明天定要赶早,把事情听个全。
      “她有没有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记着先前锦渊去凡间处理当扈之乱,因着时间匆忙没能给她带物什子回来,只不过发发脾气,锦渊就得劝到半夜,这才得到她的谅解。这会儿叫她嫁给鬼君,她都提刀相见了,鬼君怕是叫苦不迭,但又碍着颜面,只能有苦自己吞,也真是难为他了。
      我想,如若锦渊不叫当扈带回菀忧,真不知他能忍到几时。
      锦渊淡淡一笑:“我瞧着你,怎么觉得你很是幸灾乐祸。”他笑着凑近我,“若是叫你嫁与他,你会怎么办?”
      我长叹了一口气:“能怎么办呢。”不觉有些怅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菀忧公主都不得不嫁,我这样一穷二白随风飘零的毒果子,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学菀忧提刀相见,我又没天家这样的靠山,也没她那样高的法术,不至于自掘坟墓。君奕其人看着还算顺眼,虽然不及锦渊这番用着顺手,但比其胞兄缎桑好上数倍,又是鬼界君主,嫁给他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你!”锦渊脸上的笑意突然全消,噌的一下站起来,双眼紧盯着我,双唇紧抿没有一丝血色。
      半晌,衣袖一挥,“罢了,我还是高估了你!”
      这人,方才还喜笑颜开的,这会儿又晴天霹雳,甩袖而去,还真是阴晴不定,喜怒难分。

  • 作者有话要说:  开头有被吓到没。。
    对于锦渊最后的问题,那是典型的找虐。。
    8过,我发4,朗朗经常是口不对心的。。
    当然,她自己也没这种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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