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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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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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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页的前一张被撕去了,或许是他不愿回顾,或许是那不再重要,但不管怎样,他的前生我是无法猜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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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不是自然死亡的。没有原因,我只是记得非常清楚,我绝对绝对就是被什么东西缠上,然后活活害死的。而且我还知道那个缠上我的东西是个大美人——他妈我管她美不美?但你别说,那还真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不是都说漂亮的东西带刺吗,这丫分明就是棵食人花。
我隐约能记得我的灵魂慢悠悠飘向天空,结果被她伸手一把抓住,然后猛地塞进一个罐子里。然后眼睛能捕捉到的图像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我还有耳朵可以用嘛,所以就听她偶尔打破沉默会说几句话,每次说完了都又有一个倒霉鬼被塞进来。被塞进来的灵魂挤成一团,我估摸着我的脚可能正踩在哪位的脸上,至于我脸上是什么我就不敢想了。不管怎么说,根据她透露的只言片语,我们这些倒霉鬼的确都是被她害死,至于死人呢本该直接没了记忆,但我们的记忆是从最重要的东西开始忘记的——比如,当时我听到这句话后大脑空白地去想爸妈,却连我爸妈的样子都记不得了。因此你也该猜到,等我浑浑噩噩地再次醒来,除了简单的世界观和学校里学得狗屎以外,我基本上什么都不记得了,更别说我是谁。
……但我他妈还是认出了这见鬼的不就是火影里的木叶忍者村?
当然,认出来还是比较久以后的事情了。醒来后的前几个月里我的意识都是混浊的,我是说,你想嘛婴儿能怎样。就算是有个心理年龄比较高的灵魂,毕竟身体的大脑还没发育完全,我倒是不用像起点主角那样纠结该不该接受生母哺乳的问题——我开始那一年两年是没有任何思考能力的,只感觉睁眼时满世界都是泡泡,条件反射伸手去抓。
我没有反应过来我听到的都是日语,因为它现在变成我的第一语言了。每次爸妈对着我二啊二啊的叫,我还一直纳闷儿我这该不会还是语言不通?不然哪家父母还会这么说自家儿子二的?
等我搞明白我的名字是宇智波二时我碎了。
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
狠狠摔了奶瓶,强烈起伏的情绪影响下我本能的第一反应是哇哇大哭,就算灵魂在克制也没用。我生理上大我三岁的哥哥千水赶紧跑来盯着我看,笨拙地抱了抱我,想往我嘴里塞糖。母亲一看眼睛立刻瞪起来,一把夺走那颗硬糖说着,“你想把小二噎死吗?”
最后我和千水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同大哭。
我母亲其实是个挺温和的人,说话都是轻轻软软的,给人那种标准的大和抚子的感觉,但也只是感觉而已。父亲说他真正认识我母亲还是在战场上,母亲彪悍地捅死了差点干掉他的敌人,救了他一命。父亲早就因为脚伤当不成忍者了,两人结了婚之后就做点小生意,日子过得挺快乐,而母亲的家庭主妇做得久了,战场上犀利的那种气场也就慢慢被生活磨平了。我在能记住事儿之后的某天晚上,看着父亲旧伤又开始疼,母亲站在旁边一脸心疼地给他用药,过了会儿又给他端了碗鸡汤过来时就想,等着以后我不想做忍者或者受伤不当忍者时,我就带着爱人去个平静的小地方,像父母这样开几间小店,过这样平淡的日子。
属我们家名下的店子有两家,一家在木叶最热闹的购物街上的小吃店,一家在宇智波族境内只对宇智波开放的忍术卷轴用品店。一般母亲在小吃店那边,父亲在忍具店这边,而我和千水就这边一天那边一天的转悠,或者有时生意忙被丢到邻居家待着,直到千水上了忍校。在小吃店的时候就有好吃的,在忍具店一般比较无聊,但卷轴很多,千水扒拉着用来认字儿的时候我也在旁边趴着看,慢慢觉得眼里的鬼画符也有点意义了。
到了三岁的时候我开始在店里跑来跑去给父母帮忙,特别是在小吃店里,经常就听母亲“小二,过来拿一下碗。”“小二,把门口的客人领到十一号桌。”的呼唤。于是我彻底符合姓名地沦为店小二了。我一直在琢磨,我父亲大概是在取名方面的才能实在太没法直视,在千水出生的时候耗完了最后一丝在起名方面的智慧,这才会在我出生时说出“因为是次子,就叫宇智波二吧”这样槽点能把人淹没的话。但我更加无法理解地是母亲竟然没有反对……竟然没有反对啊!
我对于母亲对父亲的爱有了新的认识。
大概是因为在父亲身上发生的事情,母亲虽然身为忍者,其实很反对我和千水走同样的路。她更希望我们能平平安安做这样的小生意而不是上战场拼杀,即使对于很多人而言,那是荣耀。当然,谁又会想去送死呢?虽然已经记不清火影忍者这部漫画的细节剧情,但看着火影岩上的石雕,显然我出生在主角给大地带来和平和幸福之前,是别想逃掉战争了。平民的职责是逃难,那我就算只是把腿练快点都能跑远点呢,对吧?就算是被当成逃兵之类的都没关系,那种东西,现在的我又不在乎。不过千水在乎——他是真的想要为村子尽力奋战的,和每一个这个年龄的木叶孩子一样,对强大的火影充满了憧憬和向往。我当然不好用胖胖的手指指着我亲哥说,这个傻叉。
谁知道是因为什么呢,我对木叶虽然有归属感,但更多的感情还是在宇智波这边。或许是因为宇智波一族让人感觉像是在忍村里的另一个忍村吧——每个人几乎都认识,就算把大门敞开都不会有人不请而入,每个人互相见面时的温和问候都是最最亲近的,因为宇智波这个家族已经成长到足以形成自己的村落自己的系统了,所以和木叶居民间的隔膜就越来越大了。最终这将导致宇智波的灭亡,这我也是记得的。
千水现在热爱着木叶,但等他再稍微大些,宇智波里的忍者就会慢慢给他一种“木叶不可信任,而家族第一”的印象了。
说到这个,让我真正能够确定自己大概在哪个时间段的是宇智波境内我唯一还能记得的人物,宇智波鼬。我只是知道有这个人而已,毕竟族长的独子被人提起的次数还是蛮多的,而且他与我同岁。我记不得宇智波鼬是哪个时期的人物了,但反正佐助还没出生,所以离木叶的第一次灾难还有段时间。我还有印象的人物大概也就是主角那一代的几个了,现在看来,和他们相遇还要好一阵。
自从千水开始他的忍校生活,每天跑步的时候他喜欢拉着我一块儿。虽然我努力地跑了,但请原谅我眼角含泪地吼一句,老子做不到啊!千水你他妈是多鬼畜才会把一个三岁的孩子提溜过来和你一起跑!你指望我的小短腿能跑多快啊?!
如果真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大概已经往地上一坐,大声嚎哭了。我看千水那很开心很期待的样子,憋着一口“想想你的心理年龄振作点”的气,还真的跟他一块儿跑下来了,速度够慢罢了。在我回家带着脚上的水泡死在床上时,外屋传来的母亲的怒骂和千水的抽噎让我在愧疚中带了点痛快——但是,干,疼!
足足两天我没敢怎么走路,结果我刚好了,千水也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要带我去跑步。“你可以比我少跑一半。”他摸摸我的头,认真地说。
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毅力,但你这种毅力可以用在你自己身上吗宝贝?
到最后我还是和他一起跑了,按照说好的,跑一半。慢慢的,我的跑步量随着千水的跑步量一同增长,我自己都惊讶我竟然能跑这么久都不会累。到了后来,挺久以后,我和千水一起围着木叶一圈一圈慢跑直到累趴时,我们并肩躺在河岸上,千水叼着草茎时突然笑了起来。
“又想到哪家的漂亮姑娘了?”我还在缓气,抓了一把草挥到空中。
“我在想你第一次跑步时趴在床上的样子。”千水翻了个身,面对着我。“你躺了两天。”
“你还记得啊?我可记得清清楚楚,这辈子第一次遭这种罪,全都给你记账上了。”
“你躺着的时候其实我也在躺着,脚上也全是水泡。不然当时妈为什么突然停下不骂我了?她看我眼里的眼泪好像不全是被骂出来的,让我坐下,我才哭起来说我的脚也很疼。”
“靠,你傻啊?”
“是很傻啊。而且当天,其实我们跑的比规定量还要多。我本来只是想看看你还能跑多久,结果又觉得自己要是跑不过你这得多丢人啊。我就继续撑着了,直到你跌倒……”
“我操!你好意思吗?!你知不知道我他妈用了多少毅力才跑下来的你竟然告诉我你擅自修改了路程?就这个原因?我有多努力你知道吗!!”
“咳,我知道,我知道。”千水干咳一声,扯开嘴角滚到我旁边,手掌自然地揉上我的脑袋。“所以,我第二次跑了两倍,减轻负罪感。”
“……你的脑袋还能更一根筋吗?!”
千水很傻,所以他是那种最容易把自己卖了再帮人数钱的人。后来他上战场时,我就在想,就算是为了看好那家伙的背后我也要把忍术练到高手的水平。至少能把命保住。
在当时的我眼里,这个世界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