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飘雪十二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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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飘雪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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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差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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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营地的一个星期就这么不平不淡地过去了，没有战争，没有任何什么。要说真的有些什么那大概就是那个泽田侍了。如果说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个有些高傲的人，一周后那个第一印象早就破灭了。他和牧野走得颇近——好吧，他黏牧野黏的颇紧。大概是好不容易有了个学妹的关系吧。
第一个运送药品的任务落到我们这个小队身上时，泽田还抽时间来送了我们一下，把他自己私人的一袋兵粮丸给了我们——或者说，直接交给了身为医疗的牧野。我们的目的地是离战线更近些的一个临时营地，近期刚刚从前线撤回，有很多重伤员急需药品。从山脉背阴面绕路就不会有遭遇敌人的危险，单纯是一个跑腿活，因此泽田的好心其实有些多余，不过有这个想法固然是让人感激的——虽然，因为心理年龄大些，我心里非常怀疑泽田是想泡妹。战争时代的孩子心理通常早熟，牧野虽然还不满十一岁，比起泽田这个年龄的人却一点都不幼稚，而卡卡西这种则是不知为何像个老头子一样，也算迎合了他的少白头。
营地在北，本只有一天半的路程，但在我们绕到三分之一的地方时，阴沉沉的天空开始飘雪。卡卡西最先停下脚步，抬起头眯眼看了看天空，我们还在茫然又警惕地向四周张望；数十秒之后，我才感觉到第一片落在我额头上的雪花。对于在木叶长大的我们，雪是我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东西，至于我也记不清上辈子生活的地方有没有雪，只觉得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身上的感觉不算太好，但眼前渐渐飞舞起来的白色有种宁静的美。
“马上会下大雪，我们需要找个地方避一避。”我们在看雪，卡卡西看得是云和风向。对于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经验，我们三个下忍安静地跟在卡卡西身后潜行着，很快得，雪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甚至开始遮挡视线，脚下的土地也开始积攒了一层细细的白色，随之而来的就是身上感到的寒冷。没人喊冷——不仅仅因为忍者不应该在任务中途抱怨这种天气问题，更是因为一张口就会被雪花问候一脸，寒风直直得捅进嗓子里去。卡卡西也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速度，渐渐的奔跑让我们的体温回升，甚至有点热起来。
打破寂静得是一声被拉得很长很低的风的低鸣。山谷间就那么毫无预兆得传来冷风呼啸的声响，让人几乎可以用肉眼看到它被圆润岩石拉扯出的形状，像是透明的巨兽在深褐色的牢笼里咆哮挣扎。那声音几乎可以说是愤怒哀伤的，像是前线在战火中逝去的忍者借着天空的喉咙发出的低吼。
闪进山脚下一个不大的岩洞时，我可以肯定我和他们一样，脸上冻得惨白，嘴唇青紫，眼睫毛都要结冰了，头发上更是密密麻麻的雪花和已经融化的冰水，混合着汗液从额角流淌下来。手指几乎要没有知觉，卡卡西用土遁移来一块不大的岩石堵住大半个洞口时，我颤抖着用了个火遁，漆黑的洞穴里顿时有了温暖的火光。
风雪夺走了我们的声音，四人围着火堆坐着，把外衣脱下来烤干，抱着身体都没说话，嘴唇仍然哆嗦着，牙齿打颤。“这可真没想到。”最后，我沙哑着嗓子开口。“一般来说，这种大雪不是一月末的事情吗。”
“总是有意外的。”鼬听起来似乎比我要稍微好一些，他安静地摩擦着手指，尽量让它们在这样的环境下重新灵活起来。接着他向叶子伸出手，歪歪头。“不用了，我，我自己来就好。”牧野又哆嗦了下，她本身就是体寒的人，就算是炎热的夏天手指都是冰凉的。我瞥了瞥鼬，看他似乎镇定自若的样子，其实他身体也并不好，没看他查克拉量都快到宇智波族忍者的平均线以下了。
于是我叹口气挪到两人中间坐下，把鼬挤到我坐的地方，然后一边一个把两人的一只握住。“不介意的话，我还是蛮暖和的。”
“我有点介意。”牧野抽出手，把双手举在火堆旁白了我一眼。“或许你没意识到，你看起来也冻得够呛。”
鼬看了看牧野又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把我的手往火源的方向拽了拽，然后松开了。
……被嫌弃了被嫌弃了被嫌弃了被嫌弃了……
好心帮忙竟然还被队友嫌弃了！！
我垮下脸时，卡卡西很平静地把手伸了过来。我拍掉了。
我没有悲愤多久，毕竟这样小的空间在火焰的热量下很快就暖和起来。山洞外仍然大雪纷飞，而山洞里的岩石像是被撼动着，传递着外面的风声。阴着天，我没有在计算时间，只知道我们一时半会儿是要被堵在这里了。大概过了有十分钟，没准有一小时的样子，卡卡西的身体放松下来，倚在石壁上。“吃点干粮吧，我们今天晚上在这里过夜，轮流值班，第一班我来，然后叶子，鼬，二，再之后我。”
大概是在雪中赶路的确消耗体力，我们没说什么，一个个安静对视几眼就找了个舒服点的角落倚坐下来。把我的外套扔给牧野，牧野看了我一眼没拒绝就穿上了，至少这样冰冷的岩壁不会那么硬；我转身在鼬身边坐下，和他挤进同一个角落里。“我起来守夜的时候你会被吵醒的。”鼬这么说着，但还是解开外套披了一半到我身上，我也没客气地和他严严实实凑成一团，硬是把半只胳膊穿进他袖子里。“吵醒也没关系，”我说，“大不了就一块儿守。”
但我最终也没被鼬起身的动静惊醒。并不是因为我的警觉不够，只是我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我很清楚这是个梦境，至少它是某种类似的东西。我站在一片宁静的湖水上，但我并没有使用查克拉去踩水，我只是那么好好的站着，身体完好得受自己控制着，只是周边什么都没有。空虚，一个完全空虚的梦。我迈开脚步，波纹无声地向四周扩散开来，没入无边的黑暗里，再也没有反弹回来的迹象。我开始急速地奔跑，黑暗在眼前散开，然后重新包裹在我身边。
我蹲下身，半跪在湖水上——它或许并不是湖水。轻轻触摸到表面，没有湿润的感觉，反而坚硬。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倒影，平稳清晰，直到被波纹打碎，然后重新恢复完整。
这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喜欢这儿嘛？是不是特别有趣？”身后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询问。猛地回过身，我踉跄几步才在镜子上站稳，急促的波纹迅速颤抖着扩散开来，我心慌地下意识退后几步——被从小教导的忍者本能尖叫着这种轻易暴露位置的危险，即使我很清楚我现在在另一个人的世界中，根本没有所谓暴露一说。抬起头来时，面前凭空多了一棵没有叶子的巨树，乌黑的树干从镜子里毫无缝隙与裂痕得生长，在一人高的地方分为两段主干，继续向上；那里坐着一个黑衣的人，带着一张和周围的一切比起来过分鲜艳的橙色面具，像是除了面具以外的一切都消失在背景中一般。他向我招了招手，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愉快：“小二，有没有想我呀？”
“……阿飞？”得出这个结论没有花费我太长时间，这种语调和面具的特色太过明显，也只有可能是这个人。
“啊呀呀小二还是那么聪明，一下就猜出是阿飞啦！阿飞开心死了，果然小二没有忘记阿飞呀？”仍然和三年前一样，阿飞的语调上扬着，坐在树干上像个小孩子一样晃着腿，“我看看我看看，小二长高了好——多好多！变成个大孩子了呢！”
我站在树下安静地抬头仰望着他，半晌，张开嘴：“阿飞没有来找我呢，这几年。”
“哎？”树上的人动作大大得顿了一下，很是明显得停了几秒，猛地抱住头，“啊啊啊啊阿飞竟然忘记过来看看小二！阿飞还以为小二很讨厌阿飞呢，因为小二眼神那么凶——”他听起来有几分委屈得低下头看向我，“阿飞总是不讨人喜欢，他们都不和我玩——”
“阿飞想要玩什么？”我问。
“重建新世界呀！”他手舞足蹈。“把旧世界推翻，然后建造一个新的，和平的世界哟！小二要来和阿飞一起当新世界的勇者吗？”
“可是我对建立新世界没什么兴趣。”我把有些冰凉的手指揣在兜里，没什么表情地耸了耸肩，“我觉得现在的世界就挺好的。”
“大家都在打仗，你们因此缩在一个狭窄小山洞里挨冻的世界嘛？”阿飞歪头。
我沉默。
“过几年啊，等到小二再大点的时候，可能还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哦！到时候啊，小二想要来找我没准就来不及了啊？快点加入阿飞的勇者小队还有提前入队好礼哦！”像是劣质商品的商人做着劣质的广告，阿飞挥舞着手臂，跳起来开始在树干上走来走去。“因为阿飞觉得小二很可爱才拉你来的，机会难得不要错过哦？”
我抬头看着他绕着树干一圈一圈盘旋向上，眯起眼。我试着猜测他的身份和他的目的——说什么建立新世界，真的是玩笑话吗？看来我遇上了个恐怖分子。说要拉我入伙什么的，又是什么意思，因为看到了我的写轮眼而肯定了我的实力吗？而且对写轮眼似乎颇有研究的样子。如果拒绝，会有什么后果？如果肯定，我能保证到时候全身而退吗？如果要利用……这个人，我利用得起吗？
“我想我现在还在忙着打仗，没有时间重建世界，我活下来就很好了。”我最终说。“不过，或许我以后可以再加入，如果我更强大了的话。不然，会拖后腿的吧？”我转头看向黑暗深处，和开始一样，那里什么都没有。又一片圆形的波纹扩散开来，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倒影。“为什么是镜子？”我突兀地问。
阿飞托腮看着我，快活地歪过头。“因为在镜子里，你能清楚看到你在世上能信任的唯一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飘雪十二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