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回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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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
五天的日子转瞬即逝。
再次见到秦王时，他看上去十分疲惫。
我说：“秦王我并不信任，那和氏璧我早已派人送回赵国。我知道我应该受到惩罚，那么请王赐我汤镬之刑吧。”
我在赌。
我赌他不会这样做。
——我赌对了。
他闭了闭眼，让我走。
身旁的群臣早已沸反盈天。
殿外的桃花开的格外灿烂，阳光洒满了殿外的玉阶，像撒上了金粉。
那人说：“若是杀了他，与赵国的关系可就断了。”
“就让他回赵国吧。”
出城的仪式格外浩大。
我出城门时，那人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我，一言不发。
那天晚上他专程来找我，对我说，相如，你就不能留下来吗？
“嬴则，你是王。”
他抱住我，似是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
【王者】
他终是要离开。
我看着面前坐着的如妃，突然厌恶起了自己。
内心有个声音在尖叫着：嬴则你这个混账，人都要走了你还在这里寻欢作乐。
我夺门而出。
守在门外的那宫人急急的跟在我身后，为我披上黑色的披风。紧接着的是长廊两旁的跪了一路的宫人，口呼万岁。
广成传里还是灯火通明。
推开门，那人还是坐在桌前，不悲不喜，手上把玩着一个白玉茶杯，漂亮的让人心惊。
我想跪下来抱住他，亲吻他那淡漠的眉眼。
他却躲了开，说臣惶恐。
惶恐？看见我不跪下不行礼你怎么就不惶恐了呢？
我想笑一笑，面部却只能扯出一个苦涩的表情来。
“相如，和氏璧我不要，你留下可好？”
他却跪了下来，俯首轻声道：“你是王。”
多年来的爱却在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下变得苍白无力起来。他用这三个字把我推上了高台，然后头也不回的独自离开。
“这王位我宁可不要！”
他的身子伏得更低：“嬴则，你是王。”
相如离开的那天一向晴朗的天空却阴起了脸。我站在城墙上看着浩大的仪仗队缓缓离开，被簇拥在中间的他始终没有抬头多看我一眼。
突然就下起了雨来。
贴身的宫人忙着让旁边的随从撑起伞，眼前烟雨朦胧的一片却让我想起当年他一气之下离开王城的那天。
——似乎就是从那天开始，我们的世界开始脱节，越离越远。
我看见宫人慌乱无章的找丝帕，抬手一摸脸，潮湿一片。
“没事，只是些泪水罢了。”
我抹去脸上的泪痕，故作镇定。
【使者】
回了赵国后，惠文王封我为上大夫。
身旁的百官皆来道喜，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那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嬴则脸色苍白的站在高墙之上，他不知道我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时他正低下头，擦干脸上的雨水。
我不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到赵国的，缪贤念完圣旨，拍着我的肩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小子可得请客．．．
絮絮叨叨的说着，我的视线却挪到了他身后，门外的桃花上。
就像那天，他说送我回赵国时殿外盛开着的桃花那样。
赵王是个懦弱的人，我知道，廉将军也知道。
过了两年，秦国大举进攻赵国，嬴则约赵惠文王去渑池一会。
——渑池，当年我和他第一次的地方。
你是怀着怎样恶劣的心思选的位置，嬴则？
廉颇说，我们若是三十天没回来，他就立太子为王。
秦王坐在台上，一身华服，珠帘垂下几乎遮住了他的整张脸。赵王缓步走上高台与他面对面的坐下。
觥筹交错之间，却仿若回到了从前。
高台上，秦王一手支头，一手端酒，笑的风流倜傥：“寡人听说赵王好音律，可否鼓瑟以助兴？”
我心想，嬴则你就喜欢欺负人，当初对我也是这样。
赵王软弱，但也知君臣之道，他只随意拨了两下便给了身旁的侍从。
有史者在下面记载道：某年月日，秦王与赵王会饮，令赵王鼓瑟。
我闭了闭眼，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回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