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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做梦学说·下 ...
就在仲右握着刀,出现在三楼走廊上的同时,瞿超也站在了203房间的门口。方一出现在此处,隐隐一股韩国女高鬼片的气氛就出来了,瞿超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四处走走看看,还打算偷窥一下门后风光(无奈通风窗太高),直到楼上忽然爆出一片凄厉的尖叫,差点把瞿超吓得一屁股坐地上。
结合前两次的经验,瞿超总算意识到现下的处境实在是有点微妙,虽然声音在楼上,不代表一会儿那东西不下来,最关键一点是——仲右不在这里。
瞿超找了一个有光亮的墙角靠坐着,这样至少知道背后是安全的。尽可能不眨眼,不抬头往上看,降低呼吸频率和心跳,装隐形。
操,果然又出问题了。这次要么是个女鬼,要么是个色鬼,你听上面那叫声凄惨的,搞不好还是一群色鬼。
就这么一直躲着,不是办法,如果是女鬼自己肯定要遭殃,如果是色鬼,那搞不好这楼里的其他人会把他当成色鬼一员,还是要遭殃。跑?要逃哪儿去,这地方阴森森的没有哪儿看起来安全啊!等着仲右来救吧……操,救屁啊!老子救他还差不多,楼上那尖叫声里说不定就有他的贡献,该不会色狼就是他吧?
瞿超在这儿纠结着,也不觉得怎么害怕了,楼上那叫声听啊听也习惯了,最后完全能当做背景音自动屏蔽,瞿超想,要不就这么蹲这儿吧,前两次出事持续的时间其实都不是很长,说不定一会儿就能回去了呢,再说了,他也不可能到处乱走,口袋里就一钱包一手机一串钥匙,除非真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然就是鬼把他放进磨里推,许扬名好像说过人掉进掉进绞肉机、切割机或是风扇、螺旋桨、卡进电梯这一类情况,由于肢体被绞碎却没有切断,机器本身又具有强大的摩擦力,加之重力作用,死者往往无法挣脱,必须停止机器的运作,也不能把受伤部分强行拽出,会造成什么什么二次伤害,而且碎裂的骨头会……呃呀,好恐怖……以后再也不要听那个伪法医说什么鉴证实录了!
瞿超打了个寒颤,一边“唔呃唔呃”一边搓手臂,忽然,余光中仿佛看到旁边的房门动了一下!
瞿超的动作顿住了。是错觉吧?瞿超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偏过一点点角度。
门似乎并没有动,非常安静,可是原本紧缩的房门确实出现了一条细小的缝!瞿超紧张地盯住那一条缝隙,希望真的只是错觉而已,可事与愿违,那条门缝还是逐渐地变大、虽然速度缓慢到几乎没有,可那扇门确实慢慢地、慢慢地、一点点的打开了!
这速度简直是为了考验的瞿超的耐心,一直到瞿超觉得喘不上气、手脚发麻、眼皮酸痛,木门也只打开了一条巴掌大的缝隙,而后以同样极为缓慢的速度,一点点的关了起来。
咔嗒落锁,门关上了,可是什么都没有,没有东西出来,没有东西进去,可鬼片里你永远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看不见,不代表真的什么都没有!且瞿超分明看见,那扇紧闭的门后,是一片黑色,浓郁的黑色,不是指无光,而是真的有某种浑浊的、纯粹的黑色物体在里面,是它拉开门,站在门边,露出黢黑的身体。
瞿超觉得自己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实质般的视线落在身上。
什么东西都没有,瞿超却知道自己不再安全。怎么办,没有仲右在,也没有武器,总不能脱袜子吧!太不厚道了!
此、此地不宜久留!打、是不可能的了,躲吧!瞿超鼓起勇气,一边继续监视着那扇门,一边改变姿势,一手扶墙,一手触地,身子紧紧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向前挪。
尽管一个长手长脚的大男人用一种夹着尾巴的犬类的姿势行动实在很难看,但效果不错,不一会儿他便远远离开了那扇诡异的房门,成功来到210房间的门口,他一直盯着那扇门,没有异样。
呼……应该是安全了吧。瞿超终于把头扭回来,叹气,伸手按摩脖子。一直扭头往后看,又特别紧张,脖子好疼。
大手一摸,抓到一把极其柔顺的黑发。
瞿超僵了。其柔软、顺滑、纤细又冰凉的触感跟自己那头粗糙的钢丝一样的卷毛完全不同,瞿超看了看从自己耳朵后面垂下的几缕乌丝……操、这回是原版的伽椰子了吧。
什么时候爬上来的?自己为什么完全没感觉?一定是刚才门开的时候,惨了,这下怎么办,要不要摸一摸确认一下,不行啊,吃女鬼豆腐会死得更惨啊,当然长头发也可能是男鬼,摇滚鬼朋克鬼什么的,那岂不是死得更惨!我可不要连撞鬼都撞上同性恋鬼啊!老古人的语文学得真是好啊,毛骨悚然这四个字真的太贴切了!这种时候真的觉得骨头里面都在发麻啊!
要不爬回去,背上这东西说不定只是出门溜达一下,一会儿就自己回去了?呀擦又不是宁采臣哪有撞鬼了还送鬼回家的啊!再说这玩意儿肯定也不是王祖贤啊!操,见鬼就罢了,好歹给我见个漂亮的女鬼啊,销魂一下再死,总比拖着个处男身下地狱划算啊!
脑回路有些紊乱的瞿超背着个不知何物,僵硬地跪趴在地胡思乱想,左手还反握着一簇头发,发梢在掌心轻轻搔动,放在另一个环境下完全可以被称作“挑逗”的行为在这里只是让瞿超的血液流速又快了几码而已。
忽然,后颈上的头发向下滑动,沿着瞿超耳根,扫过下颌线条,垂落在地,一个冰凉而潮湿、柔软又坚硬、带着些微倒刺的东西,轻轻抚过后颈僵硬的肌肉。
啊……被舔了。
操!我堂堂瞿超将你一丑鬼背了一路已经是你天大的荣幸,你居然还给我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想要吃我豆腐!老子豁出去了!
不知从哪儿冒出了熊胆一颗,瞿超拽着手里的头发,狠狠的来了个“过肩摔”,趴在瞿超背上的东西被这股蛮力一甩,咻地飞射而出,啪叽落地,咕噜咕噜滚出好一截,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
操啊,应该往外甩才对……结果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鬼都没看清。
首战告捷的瞿超忽然就胆大起来了,跐溜爬起来。色女,找个柱子自己玩去吧,看来鬼也没什么嘛!
咯咯咯咯。
黑黢黢的楼道里,响起一阵让人牙酸的笑声。
瞿超全身咻地绷紧,怎么,又来!咯咯咯咯。身后也传来了笑声,那样好像有人把牙齿在地上磨,边磨边抖,边抖边笑的诡异笑声,不止一个,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简直成合唱团了!
不能回头!
瞿超警告自己,但已经回头了。
高至胸口的围墙上,一整排的人头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长发从墙头上像吊兰一样悬垂下来,还不住地飘荡着,至于人脸……抱歉,瞿超已经没有勇气去细看那些脸是不是正常的了。
咯咯声忽然放大,被瞿超扔进楼道的那个人头忽然像皮球一样以可怕的速度尖声大笑着向瞿超蹦了过来,几乎一瞬间就跃起至瞿超眼前,瞿超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他微眯了一下眼,就看见一张异型一样的大嘴朝着自己吻了过来。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操啊,仲右你他妈的,你他妈这次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我就只有以死相逼了啊!
仲右对于瞿超出现一事也觉得蹊跷,以前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他曾经也有在教室里发生意外的经历,周围有人,他趴在角落睡觉,忽然消失也没被发现,从来没有把别人牵扯进来的先例。
第一次发生那样的事情可以认为是二人抱住了。可第二次就已经很不寻常,仲右不明白为什么,他应该是族系里最后一个人了,就算是旁系的亲戚也不可能会被牵扯进来,他又不愿意找那个瞿超问个详细。只得自欺欺人说那是意外。
可这一次,听见瞿超凄厉的尖叫。他实在没办法当做意外处理了。
他不能牵扯到别人,更何况是那个人。
瞿超的叫声来自楼下,声音之凄惨绝望让仲右只想跳下去救他,无奈对面的人头怪也听到了这一声惨叫,忽然加速进攻似乎想要阻止他下楼,他只能冲楼下大喊:“我在楼上!跑上来!”
这一声够响亮,可怜的瞿超听见了,那颗猛扑而至的人头差点把他的心肝肺全部吓裂了,全是凭着本能弯腰躲开了人头的攻击,人头扑空,落在瞿超身后,在地上弹了一下再次冲向瞿超,与此同时墙头上那一排数量足够连开两场足球赛的人头们也都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像冰雹一样齐齐攻向瞿超,磨肉机一般的血盆大口里,锯齿兴奋地开合着发出咯咯咯咯的似笑非笑的声音。
这时的瞿超已经六神无主了,只觉得仲右的声音比世间任何乐曲都来的绝美,无需大脑发出指令,两条腿已经自发朝着楼上狂奔而去,几乎是三步就跨完了十三级阶梯,人头们在阶梯下尖叫,却没有追上来。
瞿超算是缓了口气,可跑上楼一看——操,这比楼下还他妈要人命啊!
仲右对面,那些高度和数量都大幅下降的人头们在看到瞿超的一瞬间便看清了局势,显然这个诡异环境中的怪物都具有分辨柿子软硬度的能力,人头怪中忽然同时冲出三颗人头,中间一颗攻向仲右,其余两颗则一左一右避开仲右的刀锋,撞上墙壁,朝刚刚站定的瞿超飞了过去。
瞿超这下郁闷了,你他妈喊我上来原来是让我当诱饵的么!
不过人头显然低估了硬柿子的能力,仲右看出她们的行动,并不慌张,右脚迅速往后撤了一步,左脚点地,芭蕾舞演员似的稳稳地转个圈,黑色的刀刃贴着瞿超的鼻尖划过,如丝带一般,三颗人头齐齐落地,乌亮的头发流了一地。
幸好刀刃上了黑漆不会反光,仲右想,要是瞿超知道那刀尖只差一根汗毛的距离就能割伤他那引以为傲的鼻子,肯定又要大骂他敌我不分水平奇差,两次而已,他居然已经熟悉瞿超的行为模式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果真是很易懂!
“过来!”仲右大喊,几乎同时,又是两颗人头飞射出来,故技重施想要攻击瞿超,当然也逃不过被仲右开瓢的命运。瞿超觉得如果仲右手里拿的是羽毛球拍,那一定能杀进奥运成为新一代羽毛球小王子,那干净利落的扣杀动作简直是超专业水准!
原谅瞿超的神经细胞会习惯性走神。
瞿超弯下腰跐溜窜到了仲右身后,无奈仲右的体型实在是起不到什么遮蔽作用,瞿超只能委屈自己半蹲着,左手揪着一点仲右的衣角。
人头怪发现先杀瞿超的办法行不通,忽然停止了攻击,人头们尖叫着开始蠕动,间隙一点点扩大,不再是一个挤着另一个,而是像充了气一般鼓胀起来,仲右有不好的预感,对身后的瞿超说:“我靴子内侧有刀。”
“OK!我来帮你!”一听有武器,瞿超忽然又动力十足了,弯下身往仲右脚踝处一摸,果然有一把刀,抽出来一看:“操!老子的水果刀都比这个大!这玩意儿自杀都死不干净你他妈让我怎么用!”
“这个不是攻击用的,你保护好自己就行!”
“你腰上那些呢!”
“没带。”
“操!你为什么没带!”
“……闭嘴!”
我为什么要处在这段无意义的对话里。仲右难得有点暴走倾向,见对面的人头已经扩张到一定程度,头发牵连在一起,居然织成了层层叠叠的人头网,并一点点向前逼近,几乎快遮住整个走廊,光线逐渐变暗,仲右暗道不妙,看来这些人头打算把他们二人封在黑暗中。
不行,一旦没有光,什么都看不见,瞿超就死定了。
“靠着墙别动,保护好自己!”既然你们打算速战速决,那就看看谁的速度更快吧!
“喂喂你不能丢我一个!喂!”仲右猛地向前跑开,瞿超一把抓了个空,无措地左右看了看,黑漆漆的,靠什么墙啊!靠墙更可怕啊谁知道墙里面有什么!没办法,瞿超做出了此生最伟大的决定:跟在仲右后面。
瞿超再次见识了仲右非常人能有的可怕力量,他左右闪躲着避开了人头口中吐出的头发,飞蛾扑火一般扑了上去,左手的棍子狠狠捅进一个人头嘴里,而后他大吼一声,居然推着人头继续向前冲,人头嘶声尖叫起来,无数的发丝抽搐着抽打、拉扯仲右的身体,几乎将仲右包裹起来,仲右全不理会,继续用力猛推,竟然生生将巨大的人头网向后推了两米。一声低吼,仲右再次发力一推,自己却快速向后撤,同时手起刀落,削断缠在他身上的头发。
人头向后倒去,原本规整的网格也散开,不再连作一体,人头失去了控制,一个个尖叫着跳起来朝着仲右咬去,简直像一群饥饿的蚂蟥!仲右不断闪躲着,右手挥刀,左手挥棍,忽而向前忽而后退,时不时一个后空翻、或是跃上围墙、又旋转着跳下,那动作当真是行云流水,游刃有余,漂亮得让瞿超看傻了眼。
不出五分钟,散沙般的人头知道大势已去,一些人头一蹦一跳地开始逃跑,仲右却没有放过的打算,刀锋划过,秋风扫落叶,人头一旦被仲右追上就只有一分为二的命了,黑刃过处,只剩下满地空壳和厚厚的长发,抽搐抖动,而后瘫死在仲右脚下。
战斗告一段落,胜负已分,仲右对面只剩下最后一颗不断颤抖的人头了。天呐他居然能看出一颗人头在颤抖!瞿超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进化了!
操、太帅了!呸呸,帅个鸡毛!瞿超否认心中一闪而过的崇拜之情,他娘的,这变态害自己沦落到此等境地,如果还崇拜他那不成了斯德哥尔摩了!讨说法!对,可不能再被他糊弄过去。
“最后一个我来!”超少发威,可不能输给一个娘炮!
仲右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眉毛,没说什么,让开了,瞿超帅气地舞了舞手里两把巴掌长短的小刀:“哼哼,小样儿逃不了了吧!”
看了看那颗可怜的、成了实验品的人头,仲右对瞿超略显猥琐的举动不发表言论。
“平心而论你还是蛮漂亮的嘛!长成这样应该当女妖精,玩什么恐怖片!”瞿超尽显流氓本色,对着一颗人头也调戏上了,仲右真想问他一句到底谁是变态,忽然察觉不妥,他审美异常么,居然会觉得一颗没有眼睛还严重唇裂的人头漂亮?
“快退后!”仲右大喊,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方才还瑟瑟发抖的人头忽然一跃而起,一束胳膊粗细的头发从人头口中射出,瞬间缠上了瞿超的脑袋,而后人头在头发的拉力下一跃而起,向被头发裹住的瞿超扑去,人头断裂的脖子下面涌出更多的头发缠住了瞿超整个上身,瞿超和他惊恐的叫喊声,在一瞬间便淹没在头发之中。
这个女人有眼睛,嘴巴也是正常的!这就是源头!
幸好还没把刀收入刀鞘,看上去平平无奇且锋利异常的砍刀在瞿超被攻击的同时紧随而上,这颗真正存在威胁的人头还没来得及亲上自己的猎物,占领躯体,就被黑色刀刃劈开了,速度之快,那颗人头甚至没有立刻裂开,而是停止了尖叫,转了半圈,不甘心地看了仲右一眼才坠落下去,摔在地上,咔嚓变成两半。
瞿超还在不断闷叫着,踩在滑溜溜的头发上,摔坐在地。头发失去了动力,不再紧缚,一点点散落下来,仲右忙上前扶住瞿超,帮他把缠在脸上、身上的头发都扒下去,然后手指伸进瞿超嘴里想把侵入里面的头发给拉出来。
“啪!”一巴掌挥了上来,被仲右左手拦住。
“我操!你个变态你他妈想干嘛!”
“……抱歉。”刚才的动作确实、有点不太恰当。
恢复自由的瞿超没被人头吓死倒差点被仲右吓死,一把推开仲右,踉跄着站起来,呸呸地往外吐着,大喊着“啊啊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仲右转过身,莫名觉得很难受。他知道瞿超也可能在说头发,但他知道瞿超是在说自己很恶心。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瞿超。
气氛忽然有点尴尬,不过只有一个人这么觉得。让气氛变尴尬的元凶似乎并没有任何不适,呸呸的吐完了,又骂骂咧咧地跺了几脚地上的残骸,便若无其事地问:“然后呢,我们干什么?等第二个?”
“离开这栋楼,这些头发让我反胃。”仲右回答,错身避开瞿超,向楼下走去。
“我也觉得,真不明白女生为什么一定要留长发、喂!别下去!下面还有好多头发!”瞿超见仲右往下走,赶忙拦住,他可不想再看见那些人头了!
“要离开必须下楼,留在这儿只会更危险。”仲右其实想说我会保护你,但想到瞿超之前的态度,改口了。但瞿超实在是不想再次走进那个黑暗的楼道,更不想再次被人头缠上,想了想,跑到走廊的围墙上,指着下面:“要不咱们跳下去吧!”
“不可能,楼下是池塘。”
“你不会游泳?没事没事,我会,我拖着你,咱们……操!妈的!操!”一只脚已经抬起来准备往围墙上爬的瞿超,看了一眼下方的池塘,吓得掉了下来。楼下池塘里,全都是人头,有的像是死了,飘在水里,有的随着水波上下沉浮着,有的居然拖着长而滑腻的海藻一样的头发在水里来回游动,瞿超刚才一探出身子,下面就沸腾了,所有的人头像待哺的幼鸟一样大张着嘴不断推挤着,无数锯齿摩擦着,等上面的鲜肉掉下来。
“只能走下去。没事,有我在。”仲右想上去扶,犹豫了一下,抽出靴子上的另一把小刀,递给瞿超:“一楼应该会有出口,只要出去就好了。”
瞿超接过刀,仲右快速拉住他的手腕把人拽起来,又很快放开,继续往楼道走去,瞿超没办法,只有跟了上去。
让人意外的是,二人小心翼翼下到二楼,之前那些欲求不满的人头居然不见了,二楼安安静静,与刚来时一样,只隐隐透着一股诡异,却没见到半根头发。久留无益,二人快速离开二楼,到达一楼,如仲右所料,走廊尽头,竟然真的有一间亮着灯光的大厅,能看见紧闭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质大门。
一楼的这段走廊结构与楼上不同,漆黑的走廊两侧都是墙壁,只有尽头有一点光亮,瞿超明明记得在楼上往下看时并不是这样的,这肯定不是外面看见的一楼。在这种情况下,比起出口,那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诱饵、一个陷阱。可除此之外二人无路可去。
“走吧。”仲右说着,毫不犹豫地朝着远处诡异的光源走去,瞿超发现就算自己的腿比他长了许多,要跟上他的速度却不是那么容易。果然是练家子啊,搞不好是什么轻功水上飘之类的。
仲右握紧了砍刀走在前面,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瞿超跟着他,却不觉得有多安全,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往后看,要知道一般鬼屋里都会有一个工作人员跟在后面吓人,前面后面其实都不安全,瞿超真希望这时候还有另一个倒霉蛋跟他一起受此磨难,能让他呆在中间,现在这后背空空、脊梁骨发酸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黑黢黢的走廊,似乎比看上去要长很多很多,似乎走不到尽头,那一间有光亮的大厅似乎永远都是那么远,瞿超觉得要么是他俩鬼打墙了一直在原地踏步,要么就是那大厅是他吗活的,一直在往后退!
不断不断的走着,只有前方虚幻般的一点光亮,周围是纯粹的乌黑,脚下柔软没有脚步声,瞿超只能听见自己不断加剧的心跳,他害怕得几乎想扑上去抱住前面的人影了,可他甚至不敢确定前面走着的人真的是仲右。
再这么走下去……我一定会心力衰竭,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因为走路死掉的人!
所幸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仲右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在墙上摸索一阵,忽然喀的一声,走廊里亮起了壁灯,暖黄色灯光,并不是很明亮,却让方才诡谲的气氛一扫而空,瞿超的心脏终于能休息一会儿了,他捂着胸口大大呼了一口气,能看清楚仲右,这让他觉得安心多了。
“还好吧?”仲右问,回头看了瞿超一眼,瞿超赶忙咳嗽一声,手插裤兜:“好啊,能有什么不好的。”
仲右看了他两秒,没说什么,继续走,速度却稍微放慢,拉进了二人的距离。瞿超觉得自己被体贴了。操,老子不需要体贴!但是……他确实不那么紧张了。
亮起的灯光也照亮了走廊,瞿超发现这条走廊真的与楼上完全不一样,其风格也从韩国女高鬼片跳跃到了欧式吸血鬼片,地上有厚厚的红毯,红得像一条血河,不仔细看似乎真的有血波在荡动,墙壁上贴着欧式的壁纸,门也变成了精致的实木门,圆形把手亮晶晶的。关键是,有了光亮,二人终于与那扇大门拉进了距离,近大远小的真理也再次得到证实。
这下才算是危机解除了啊!彻底松了气的瞿超,走路也坦然起来,看着前面的小个子,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喂,这回你能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仲右身子一僵,没料到瞿超会在这种时候发难,如果二人的绑定情况继续下去,那么秘密暴露只是早晚的问题,但现在……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这只是梦。”仲右头也不回地回答道,心里祈祷那个四肢发达的家伙的头脑足够简单。
“这是梦?”
“是的!”要欺骗别人先要欺骗自己,仲右难得连语气都加重了。
“我就知道!”
还、真能骗到啊……仲右差点崴了脚。
“果然是那样吧,这是梦,你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奇门遁甲之术,让自己进入梦境中修炼,刚刚你耍的那一套是什么武林秘籍吧!”瞿超忽然激动起来,没错!仲右是□□王子,或者某个门派的秘密传人,这只是梦境!像睡梦游戏机一样!
“醒过来就没事了是吧?”瞿超忙问,仲右重重地点了点头,瞿超彻底坦然了,啊,没事了,做梦而已嘛,谁不做恶梦啊!
预料中要纠缠一番才有结果的追问就这么以难以言喻的方式结束了,仲右很意外,但既然瞿超自己愿意接受这样的解释,那么,就这样吧。他会尽最大努力保护好瞿超,并尽快找到让瞿超离开的办法。
这事算是……就这么解决了。二人继续朝着目标前进,心平气和,前面一人是因为无需编谎话,后面一人则纯粹是自我纾解了。
灯亮之后的行程没有耗费很长时间,对话结束后几秒,二人离那扇门已经不足二十步了。仲右示意瞿超暂停,先观察了一下大厅,没有异样,或者说没有比明显的威胁,这才谨慎地往门那边走,并示意瞿超跟上。
瞿超贴墙站着,正要跟上去,忽然有一种奇异的、软酥酥的、发丝扫过脖颈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做、似曾相识。
“喂,那个,这是梦对吧?”瞿超僵硬着身子,问。
“恩。”出于心虚,仲右并没有转过身来,而是去研究如何开门。
“醒来就好了,对吧。”
“恩。”
好吧……这只是梦,坚持一下,仲右在开门呢,开门就能出去了,出去就能醒过来,然后什么都会消失,像所有的恶梦一样,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用怕……操啊!就算是做梦也真的很恐怖啊!
挠痒的感觉不断,右肩胛与后颈相连处的那一小块肌肤此时敏感得仿佛超精确称量仪一样,瞿超觉得那些头发再这么扫来扫去的扫个几分钟,他就能数出到底有几根来!
醒过来就好了,醒过来就好了,瞿超自我麻痹着,背着一个人头,硬撑着往前走去。
刚踏出两步,一种更为冰凉且湿滑的东西代替了头发,缓缓舔过微微颤抖的肌肤。
瞿超再也忍不住了。小爷还是个处男!小爷虽然很想什么时候来一炮但还没有饥渴到须要让一颗只有头发的人头轻薄!你们一次又一次的舔我还不给钱!真当小爷我好欺负是吗!
于是、瞿超一声大吼,英勇地操起刀,朝着自己的肩膀砍了下去……
人头一声哀嚎滚落在地,同时响起的还有另一声惨绝人寰的悲鸣,仲右以最快速度回头,只见瞿某握着他的小直刀跪在地上,带锯齿的刀刃有三分之一深入肩胛肌,鲜血从血槽里缓缓流出。
“操……这怎么、做梦、也这么疼啊……哈……”瞿超疼得声音都在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侧身倒在了地毯上。
门已经快撬开了,仲右却顾不得,忙冲过去查看伤势,他刚碰到瞿超,走廊里忽然响起熟悉的咯咯声,不知何时昏黄的光线里布满了人头,墙壁上、天花板上、门把手上,以及地毯上,无数人头靠着头发立在走廊里,像一片变异的花,见到瞿超受伤,人头便如饥饿的食人鱼一样蹦跳翻滚着冲了过来。
瞿超疼得满脸都是眼泪,根本没办法站起来,仲右拉了他一把发现拉不动,只得放弃,跨站在瞿超上方,顾不得什么刀法棍法,疯狂挥刀,抵挡住人头大军的进攻。
也幸亏瞿超没有倒在大厅正中,厅内并没有人头,仲右一夫当关将人头堵在走廊里,这样至少后面是安全的。人头不断被击飞、被劈开,仲右挥刀的力量之大,有的人头直接裂成了数块,颅骨碎片和头发在瞿超腿上堆成了小山,瞿超带着哭腔骂娘,仲右又无法分神去看他的情况,真叫一个心急如焚。
“你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必须让瞿超先离开,他现在既是弱点又是累赘。
“还、行……”瞿超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
“不要动肩上的刀,别碰到伤口,到门那边去。”
“我我站不起来……用不上力……”
“那就爬过去!快点!”
“操……”瞿超狠狠一抹鼻涕,太他妈窝囊了,可是真的好疼……他从不知道被刀砍到会这么疼,他整个右半边身子都在无法抑制地颤抖!
人头越来越多,仲右碍于瞿超,愈发的吃力,甚至向后退了一步。他快要受不住了,又催了瞿超一声,瞿超一咬牙,侧着身子,用还能使力的左手握着另一把刀,狠狠钉入地面,靠着刀的力量,拼命朝大门处爬过去。
好疼,每动一下,肩膀那儿就好像有一根钢丝在伤口里刮来刮去,一阵阵的让他全身乏力,以前打球也骨折过,也受伤过,他一直都怕疼,但这次更严重,他还怕死。
人头凄厉的尖叫就在身后,仿佛依然趴在他的肩头,瞿超死咬着下唇,一点点,终于是挪到了大门处。
“你在哪儿?”仲右忽然高声喊道。
“在、门口了……”瞿超松开牙齿,顿觉嘴唇一阵刺痛。
“现实、醒着的时候,你在哪儿!”
“哦……我、那个。咳,在你家门口。”
“……站那儿别动!”
哦……是在这儿……还是在那儿?瞿超已经脱力了,他想动也动不成,他只想干脆利落地昏过去。
仲右快速回头看了一眼瞿超的位置,最后蓄力一挥,刀身整个飞了出去,旋转着将一串人头钉在了墙上,其余的人头则纷纷避开,仲右趁此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大步跑向瞿超,瞿超正侧趴在门前,仲右的双手穿过瞿超腋下,用尽全力拖起瞿超,朝着大门撞了过去,与此同时,人头如倾巢的狂蜂扑面而来。
也许这一次、要彻底结束了。二人重重撞向大门时,仲右想。
眼前一阵白光。
尖叫声消失了,后颈和肩膀阵阵钝痛,仲右从半空跌落下来,落在了自己的出租屋里那张柔软的沙发上。回来了。
仲右呆愣了一会儿,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过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了,整个胸腔竟然都在异常剧烈地跳动着。
幸好仲右还没忘了正事,他冲到门前打开门,门外果真躺着一个瞿某人,血流如注,脸色惨白,一双泪眼望向仲右,惨兮兮地控诉:你骗我!
因为,那把刀,依然插在瞿超肩膀上。
终于又有动力写了。
最近一写文就意识流,写啊写啊就超纲了。郁闷。
以后肯定要大修,我感觉很不顺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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