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相公》风间灵月

26、重见光明

　　日子在忙碌中一天天过去，顾昶渐渐在商场上崭露头角，加上他俊美无铸的容貌和沉稳冷静的作风，再次引起了金陵城的轰动，让他又体验到了在二十一世纪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不同于在闻香阁做小厮的时候，那些女客们只是对他垂涎却无人会将他当作成亲的对象，如今的他，是云家执掌一方的管事，更是云老爷子身边的红人，无数的女子对他暗送秋波，私递信物，熟悉他的商贾老爷想要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一直没有等来风舞的消息，顾昶已是闷闷不乐，又惹来这么多达官显贵的垂青，更令他头痛不已。不过，云老爷子像是知道他的心思，对于那些明里暗里想攀亲的人一概敷衍了事，也从不在他面前提起。
　　转眼已入了冬，天气渐渐冷下来。
　　这天下午，顾昶如同往常一样到天下酒楼例行巡视。
　　为了不失身份，顾昶在云老爷子的要求下也开始纶巾佩玉，打扮得像个唐代公子哥。这样一来，更显得他修长挺拔，俊逸潇洒，那漂亮冷漠的脸蛋，一路上惹得人人驻足。
　　通过隐蔽处专用的出入口进到天下酒楼里，酒楼管事便谄媚地迎了上来：“公子，您来啦！请！”
　　顾昶略略点了点头，随着管事走进理事房。等奉上了茶，管事连忙捧出昨日的账本让他过目。
　　生意这种事情，在处理方法上大同小异。根据以往从叶晨处学来的管理知识，顾昶要在这个还没有形成管理学系统的时代打点这个酒楼已是绰绰有余。要知道，鑫磊虽然只涉足地产行业，但在规模上，绝对要比云家经营的酒楼大很多！
　　不过，古代的字可不是仅仅是“难懂”而已。光是用文言文写成的一天营运报告，就看得顾昶差点吐血！
　　看完账本，日已偏西。顾昶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从窗口看出去。秦淮河宛如俏丽的少女，荡漾的微波在夕阳的照耀下跳跃着金黄色的光点，煞是好看。
　　垂手而立的管事忽然道：“公子，有位姑娘等了您两个时辰了，您是不是…？”
　　“什么姑娘？”顾昶随口问道。这些天找他的姑娘简直多如过江之鲫，他是比之唯恐不及。
　　“她说，是您的朋友。”管事如实道。
　　“她在哪里？”顾昶心头一跳！会是风舞么？
　　管事恭恭敬敬地答道：“就在百花厅雅座。”话音未落，顾昶已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去。
　　见惯了这位公子的不动如山，看到这样的情形，这位管事立时目瞪口呆！
　　顾昶快步走到百花厅，迫不及待地推开门——
　　一个翠绿衣衫的姑娘闻声转头，顾昶一怔：“蝶儿？”
　　“顾大哥！”蝶儿如翠蝶一般扑了过来，娇声道，“蝶儿好想你！”
　　蝶儿是一直照顾他的人，虽然今天表现得不似原先的乖巧，反倒是有些娇媚，但顾昶却没怎么在意，只是好笑地抚着她柔柔的秀发：“你怎么来了？”
　　“我是趁着如雪姑娘让我买花粉的当儿溜过来的。”蝶儿吐了吐舌头。
　　“是么？她们…都好么？”他本想问风舞为什么不来，但估计蝶儿也猜不透她的心思，问了也是白问，于是作罢。
　　“好啊，怎么不好。”蝶儿笑道，“那位萧公子又回来啦，和原先一样，还是吃了酒菜不给钱，风舞姑娘却也不管，只说好好招待着。”
　　听了这话，顾昶心里有些发酸。原来是萧阔回来了，怪不得风舞不来，别是把答应要考虑的事也给忘了。
　　风舞是因为对萧阔的愧疚才如此容忍他的吧？她平时那副尊容，让人多看两眼也会不耐，萧阔这样的人怎会去喜欢她？如果恢复本来面目，恐怕萧阔会二话不说先杀了她！所以，萧阔根本不算是他的情敌，他也没必要去担心什么。
　　可是他怎么有种“妒妇”的感觉？明知道他们没什么，偏偏忍不住去想、去猜，越想就越不是滋味。
　　“顾大哥，你发什么呆呀？”蝶儿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噢！没什么。”顾昶定了定神，“蝶儿，以后无须偷偷来，如雪姑娘是个明理人，不会因为你来看我而生气的。”
　　蝶儿开心起来：“好，那蝶儿以后就常来看顾大哥，好不好？”
　　“好。”顾昶点头道。
　　又说了一会儿话，询问了些闻香阁的情况，顾昶才送让人蝶儿出去。当他自己从天下酒楼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夜沉如水，仿佛又回到了初见风舞的那晚——
　　璀璨如星的眸子眨了眨，面巾下逸出一声轻笑。
　　“早些回去罢。”那清亮的声音依然回荡在耳际。
　　不知不觉间，顾昶竟又走到了秦淮河边。静静地望着河面，思绪却飘到了极远处…初来时急切地想要回去的心情已淡了许多，一来是无从下手，二来…是因为风舞吧。
　　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只手轻轻地搭上他的肩。
　　是谁？顾昶愕然回头，顿时怔在哪里。
　　一袭水蓝色纱衣的风舞就站在他的身后，俏生生地看着他。没有浓妆艳抹的妖娆，只有淡淡轻描的娥眉和明亮如星子的大眼，轻纱的水袖和衣带随风飘舞，恍若将要乘风而去的仙子。
　　“风舞…”他轻轻地唤着，生怕一提高声音眼前的人儿就会消失不见。
　　“顾昶。”风舞目光闪动。
　　顾昶急忙执起她的手：“你肯来见我，是不是说明…你愿意接受我了。”
　　“我…”风舞面上一红。
　　“嘘——不要说。我明白了。”顾昶将她揽到怀中，下巴抵在她如云的秀发上，“从今以后，不要逃避我，让我爱你。”
　　风舞轻轻推开他：“这里不方便说话，我带你出去。”
　　“去哪儿？”顾昶还没来得及问，风舞已拉住他的手，双足在地上一点，飞身上了屋脊。
　　第二次在金陵城的屋顶上飞跃，看着一幢幢房屋在脚下急速退后，握着风舞柔弱无骨的手，顾昶的心几乎也要飞起来了，那么多天来的猜疑、气闷和烦心早已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