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狸耳

9、记忆的钥匙吗？

　　钱程拉着我走出巷口，让两个受伤较轻的去附近买药。
　　我们一行人聚在江边。一个靠在树上，两个停在栏杆旁，另一个站着，我则是坐在木椅上，这里离药店很远，那两个人去了很久还没回来，手指的伤口不再流血了，只不过有血的手黏黏的，很不舒服。拿起了漫画，径直向自行车走去。
　　“去哪？”
　　“回家”
　　“你的伤…”
　　“要是等两只乌龟买药回来，那我还是自个儿处理吧！拜.”
　　跨上车座，一阵清脆的车铃萦绕耳际。声音飘渺，不久就散在了迎面出来的风里，刚才的一切，梦若幻境。
　　今天，那两个都加班，屋里一个人也没有，走进浴室，冲了个澡，又缩回房间。将门反锁，熟练地将床下那个上了锁的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大堆跌打损伤的药膏，轻轻地喷上云南白药，有节奏的揉按腿上那一大块青紫，啮齿般的疼痛从腿上一直扩散，脚微微发抖，冷汗也从额上渗出。
　　手臂上一道道抓痕，红红的，冒着热气，皮却没破。大概是黄毛倒地时抓的吧！
　　一个想法跳进脑袋，刹那，浅笑开来。
　　不慌不忙地从厨房取来酱油，让白酒和酱油在白瓷碗中混合，随意的涂抹在手臂上的伤口，伴随着一阵阵针扎的痛，我满意地看着抓痕红肿起来，想象明天他们抱歉的神情，顿时眼睛闪耀着狐狸才有的狡黠。
　　仔细的收拾好屋子，将药品一一归位，枕着床头的玩具熊入睡。
　　这一晚，照例睡得很浅，隔壁房间的动静，声声清晰。蓦地，一滴眼泪悄然划破我疲惫的脸。
　　喂，我好累！
　　次日，校庆，文学社紧急的开了一个会。会上无非是说着社内成员的工作分配，这样前几天会上早就说过了，这次不过是强调而已。对于大一新生来说，却是听不厌的，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观看校庆，心情自然有些激动。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散会后，故意捋上袖子去清理桌上的垃圾，确定他们看到后，装做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转身离开。
　　“哎！”装作没听到，继续走。
　　“哎，丫头，”我的身体微怔，眼睛莫名有些酸涩，僵硬的回答“什么事？”
　　“喏，好好处理伤口，对了，最近别吃酱油，会留疤的，女生有疤不好看的。”说完，那个叫奕的男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知道了！”接过了药，快步向前走去。泪水瞬间湿了伪装的坚强。
　　水池里玻璃杯和水龙头碰撞发出声响，声音带着沉闷。
　　不是料到了他们会这么做，那为什么要哭！夏筠，你的眼泪还真是廉价，不是心都死了么？那你怎么还哭出来！贱人！
　　“啪！”甩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红着眼木然看着镜中的自己，黑发被泪水浸湿附在脸上，一副狼狈宛如十二年前。若不是，脸上那一颗与他相似的痔，早没了踪影，我会以为，一切还和原来一样，一样美好而安详。
　　校庆节目很精彩，这是后来唐嫣告诉我的，因为那一晚我眼前一片空白，脑里，澎湃着记忆的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