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有女秀所钟》绝非倾城

4、道长

　　“啊，终于抄完啦，好辛苦呀！”小乔搁下笔，一边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一边伸懒腰。纸在东汉时期虽然已经问世，可是因为造纸技术有限和价格高昂，在当时还并未普及，小乔要用毛笔慢慢地在竹简上写字，手臂早就酸了。不过，幸好她还会小乔以前会的东西，不然早就穿帮了。
　　“二小姐，浸手用的热水我已经准备好了！”这时，清玉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个洒满花瓣的木盆。
　　小乔看看天色还是黑沉沉的，心想着可以再睡一会儿。走到几案前，将手浸到热水中，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清玉看见她孩子气的动作轻轻一笑，一边帮她收拾书案一边说：“二小姐可真是孩子气！”
　　小乔在盆里搓着手，烛光映得她的侧脸分外柔和，一双纤手如白玉般洁白无瑕。听到清玉这么说，小乔微笑，顺着清玉的话说：“是呀，我还是一个孩子，哪像我们家清玉这么体贴能干，已经是个大人模样了，很快就可以嫁人了！”
　　“二小姐！”清玉娇嗔一声，红晕爬上她的双颊，令她频添了几分俏色。
　　看到清玉这般小女儿家的娇态，小乔心里一阵好笑，平日里无论她做什么清玉都要管，就像一个管家婆似的，从没看过清玉像今天这个样子，果然婚姻大事对古代的女子来说是很重要的。浸完手，小乔爬上床舒舒服服地躺着，清玉帮她掩好被子，吹熄桌上的蜡烛，轻手轻脚地推门退下了。在黑暗中，小乔计算着日子，她来到这个世界快满一个月了，她仿佛越来越适应小乔这个角色了！

　　一个月的禁足期已过，她终于可以不用被困在四方的小院子里，终于能够重见天日啦！一想到可以出去逛逛，领略千年以前华夏民族的风土人情，小乔就兴奋得不得了，禁足刚过的第二日就拉着大乔出门逛街。
　　一出门，她就像刚出笼的鸟儿般雀跃不已，对街上的景物都充满了好奇。皖城虽然没有当时的首都那般华丽繁荣，却也有自己的独特魅力。如果把东汉的首都洛阳比作一位雍容华贵，风姿绰约的绝代佳人，那么皖城无疑是一位清丽婉约，天生丽质的香草美人。洛阳若是一朵迎着朝霞盛开的牡丹，皖城就是一朵带着露珠的空谷幽兰。皖城较为宽敞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道路两旁还摆放着各种不同的零售摊点，商品丰富多样，有丝绸、陶器、食物、胭脂水粉……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小乔一会儿在这个摊点瞧瞧，一会儿去那个店铺看看，开心的不得了。
　　大乔看到小乔玩得这么开心，心里也很高兴，她温柔地为小乔拭去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说：“待会午时的太阳会很大，不如我们去城外的河边抚琴纳凉如何？”
　　正好小乔逛得有些累，听到大乔这么说，忙高兴地答应：“好呀！”
　　城外的树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夏季的阳光照在青翠茂密的林间，在地上投下深浅不一的斑驳树影。鸟儿隐在茂密的枝叶间婉转歌唱，那悠扬的曲调令小乔一行人感到心旷神怡。来到大乔所说的地方，只见芳草萋萋，微风拂柳，清风送来丝丝凉意，缓解了众人身上的燥热。河水波光粼粼，清澈见底，倒影着蓝天白云，美不胜收。
　　大乔在下人们摆好的案桌和琴后面席地而坐，伸出纤细美丽的双手，轻快地拨动琴弦，一曲高山流水缓缓从她指尖流出。那优美动人的旋律，化作一股清泉，涤荡着众人的心。小乔沉浸在这令人陶醉的旋律中，仿佛真的看见了巍峨的高山和淙淙流水。
　　当最后一个音符完美地落下帷幕，小乔发出由衷的赞叹：“姐姐在琴技上的造诣，真是无人能及！”
　　大乔的脸微微红了红，说：“哪里有这么夸张，你在琴艺上才是极有天赋，只要加以练习，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前无古人呢！”
　　听到大乔这么说，小乔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即使真能做到前无古人，也不过是整日被困在四方院子里，寂寞地为芳草演奏罢了。即使再有才华，空有绝世美貌，在这个只属于男人们的时代，才貌双全的女子也只不过是他们的依附品，在他们身上贴的一个标签而已，就像二乔，在《三国志》里也不过是个在她们夫君的著传中的名字罢了。小乔想起《三国志周瑜传》中所记述的关于二乔的一句话：从攻皖，拔之。时得桥公两女，皆国色也。（孙）策自纳大乔，（周）瑜纳小乔。心下不禁戚戚然。
　　大乔见小乔突然低下头，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担忧地问：“小乔，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啊，就是觉得姐姐弹得太好了，一想到自己的琴技，有些惭愧罢了！”小乔闻言，抬起头来对着大乔嫣然一笑，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小乔想。
　　“你呀。”大乔被小乔的话逗乐了，伸手宠溺地捏捏小乔的鼻子。
　　小乔突然想起自己在现代时听过的一首歌，对大乔说：“姐姐，我有一首曲子，想让姐姐点评一下。”
　　大乔颔首，坐到一边的石凳上。小乔来到琴后坐下，凝神细思了一会儿，将如玉一般的双手放在弦上，纤长的手指翻飞间，一连串动人的旋律缓缓流淌。朱唇轻启，小乔随着醉人的旋律缓缓唱道：
　　“梦随风万里
　　几度红尘来去
　　人面桃花长相依
　　又是一年春华成秋碧
　　莫叹明月笑多情
　　爱早已念起
　　你的眼眸如星
　　回首是潇潇暮雨
　　天涯尽头看流光飞去
　　不问何处是归期
　　几世情缘不负相思引
　　等待繁花能开满天际
　　只愿共你一生不忘记
　　莫回首
　　笑对万千风情……”
　　小乔的音质本来就干净，再加上她唱得深情，曲调婉转动听，更是将这首曲子唱得如绕梁三日，令人耳目一新。众人都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都深深地沉浸在小乔醉人的歌声中，感叹小乔的音乐造诣。大乔更是听得如痴如醉，一曲唱罢，还沉醉在音乐中不能自拔。
　　等回过神来，大乔双眼放光地看着小乔，语气中满是惊叹和敬意：“小乔，你在词曲方面的造诣，真是让姐姐望尘莫及了！”
　　“姐姐过奖了。”小乔微笑。这首曲子不过是她在现代听过的一首普通的流行曲，董贞的《相思引》，但放在推崇雅乐的古代，也算是大胆创新了。
　　“对了，这首曲子你起名字了吗？”大乔微笑着问。
　　“相思引。”小乔笑着回答。
　　“相思引……”大乔的眼睛仿佛望着遥远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重复道。
　　小乔知道，她，皖城小乔，从今天开始，就要出名了！

　　“二小姐，老爷叫你和大小姐到大厅见客呢！”盛夏在不知不觉间已悄然到来，树上的知了聒噪地叫着，小乔和大乔在炎热的午后坐在湖边的凉亭上休憩，彩环在这时匆匆地从前院赶过来，边跑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小乔和大乔疑惑地对视一眼，大乔缓缓开口：“爹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这个老爷没说，只叫我过来给二位小姐传话，让二位小姐赶紧过去！”彩环说。
　　当二乔来到大厅，只见乔老爷一脸严肃地坐在上首，乔夫人坐在他的身边。在乔老爷的下首，坐着一个须发花白，约摸六七十岁的老人，只见这个老人穿一身道袍，仙风道骨，让人一看便知他是一位世外高人。在古代，女子一般不轻易见客，看到乔家对这位老道长如此礼遇，便知他不是一位普通的客人。
　　二乔和这位老道长相互行礼过后，乔老爷对道长微笑说：“今日有幸能请到灵虚道长为二位小女批字，不知道长见过二位小女后，意下如何？”
　　灵虚道长捻须微笑，说：“二位小姐实乃人中龙凤，将来必定际遇不凡！”
　　“哦？”听了灵虚道长的话，乔老爷眼里满是骄傲之色，平日里严肃的脸上如今也挂上了一丝笑意，嘴上却谦虚道，“哪里，小女不才，让道长见笑了！”
　　“呵呵，”灵虚道长轻笑，“乔家的二位小姐才貌双全，‘皖城二乔’早已芳名远播，如今贫道亲眼看见二位小姐，只见二位小姐紫星贯顶，是紫气东来之吉兆啊，由此可见，二位小姐往后并非池中之物啊！”
　　灵虚道长又打量了二乔一番，在看到小乔时，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奇异之色，仔细端详了小乔的面部，眼神渐渐变得深邃，突然，又恢复了常色，将头别开，仿佛刚才没有任何异样。小乔被灵虚道长时间的打量，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心下突然不安，当看到上灵虚道长仿佛一切了然于胸的眼时，心里一阵一阵地发毛，难道，这个老头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