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街77号》潋潋

50、五十

　　“面子是什么
　　辛苦是什么
　　输是什么
　　在害怕什么

　　失败又怎样
　　流言管他呢
　　再等着等着
　　我们就老了

　　规则是什么
　　正确是什么
　　你错过的
　　不会回来了

　　尝一尝苦涩
　　又有何不可
　　做年华的作者
　　还是世界的看客

　　决定了就开始
　　即使前路坎坷
　　开始了就坚持
　　哪怕遍布挫折
　　总好过时光潺潺流走
　　而遗憾成河

　　最好的时光
　　便是决定勇敢这一刻
　　犹豫的时候
　　来听我唱歌

　　最好的年华
　　便是目标坚定且执着
　　疲惫的时候
　　来一起唱歌……”

　　莫商尧仰着头看那个站在麦前轻轻晃动身体的姑娘，脚上不由自主地随着节奏晃动节拍。

　　知道她写歌的时候会天马行空出其不意，但是没想到她居然会给一首轻快的曲子填上这么正经励志的歌词。

　　他都可以想象纪景悠会站在立麦前，随着节奏扭胯摆臀，勾勾手指或打打响指，说服台下的人放下包袱，勇敢前行。

　　纪景悠一段唱完，看看外面坐着的莫商尧，也不说话，只抬了抬眼，似乎在问“感觉如何”？

　　莫商尧单手托着腮，看着录音室里的纪景悠。昏暗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安静温暖。恍惚间觉得，生命里最美的时光，不过如此。

　　她怎么唱的来着？哦，最好的时光，便是决定勇敢这一刻。

　　于是莫商尧慢悠悠地开口，“好听。不过房东大人，你是在鼓励我表白吗？”

　　纪景悠愣了愣，心跳倏地一块，然后强装镇定，对着麦“哎”了一声，“我是唱歌的，至于听歌的怎么理解，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那现在听歌的要向写歌的表达一下听后感，你要不要听？”

　　悠悠不说话，只是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玻璃那端的莫商尧，心里居然又变得出奇地平静安定。

　　莫商尧也不开口了，墨黑的浓眸隔着玻璃凝视在纪景悠的脸上，无声无息。明明一个字都没有说，视线却仿佛胶着出千言万语，一句一句地落进纪景悠的心湖。耳机里传来彼此的呼吸，仿佛是已经延续多年的陪伴。

　　“莫商尧。”纪景悠突然开口。

　　“恩？”

　　“我要吃鸭脖子。”

　　一小时后，莫商尧坐在录音室的沙发上，看着吃饱喝足躺在沙发上睡着的纪景悠，有些哭笑不得地想，自己这难道是爱上了个没心没肺的小吃货么？

　　鸭脖子倒是啃得香，歌出来了满意了心情好，赏了他全程的笑脸看。没问他房子的事丁叮的事家里的事，从录音室出来之后所有的话都围绕着鸭脖子展开，吃完鸭脖子吮吮指尖擦擦嘴，然后倒头就睡。

　　睡着了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孩子。莫商尧把她垂落鼻尖的一缕短发抚到额后，目光在她雪嫩的脸蛋上停留了很久，才起身走到音控台前。

　　之前悠悠唱歌的时候，他便发现这是有录音存储功能的数码控音设备，屏幕上更显示里面的音轨已经长达67小时。不知道这67小时的音频资料里有多少是悠悠的，但他想试一下，他想听到所有关于她的声音。

　　纪景悠好梦正酣，莫商尧便也闭上眼睛，耳机里传来纪景悠一次次录音的声音，有时候是完整的一首，有时候是破破碎碎断断续续的几句歌、甚至几个字。间或穿插着她和念新等人的对话，严肃的愉快的犹豫的抓狂的，让他眼前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纪景悠，和音乐在一起的活色生香的纪景悠。

　　冷不丁地，一段对话猛地扎进莫商尧的耳膜，他原本闭着的眼睛蹭地睁开，整个人几乎是跳着坐直，暗叹他今天这趟录音棚来得太对了。

　　那是在录制《下一页》的时候。

　　纪景悠一段录完，便是念新的声音，“这里你写的时候就用了升调，真是处理得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