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花》俦生

5、05. elegy

　　桑德兰水上飞机传回的噩耗在一个下午就蔓延整个防卫司令部。

　　海军少校对空军外援的牺牲表示了哀悼，并高声宣扬了他根本没亲见的战斗是如何如何激烈，烈士被授予的维多利亚勋章是多么多么荣耀。

　　典型的纳尔逊式演讲让垂首站立的金发中尉烦躁不已。迥与平日的温和，微微抬头的凶兽气息已引得同列的伙伴们侧目。眸中极力平息着波澜，双拳却难以抑制地紧握发出软组织摩擦的细小声响。

　　Giotto终于在少校走后苍然蹲下，伏在膝上颤抖不已。同袍的飞行员们深知他与G的情谊，都默然地退出操场。基地像电影默片一样缓慢而滞重。正午的阳光照下，给孤伶的人周围打上火状的光晕。

　　愤懑和悲恸的夹攻使Giotto浑身冰冷，他想起从前在柏林与他们一起联欢的德国水兵。那些长着青春痘的伙计估计和G一样葬身海底，在无法开启的甲板下永眠。
　　真他妈要命，一个飞行员竟然死于钢铁堡垒的激战——而且还被成为荣耀。这算什么，亚瑟王的荣耀？不过是为了一己之欲。德国人为了光复，而英国人难道仅仅是为着世界和平的好看的理由吗？放你妈的狗屁！那些路人皆知的野心也好，政客们信口雌黄的设计也好，还有那些因为满足自己的腰包而削减的装甲防护也好，错误凭什么让人民埋单！

　　英国的高级领导者从古至今未曾了解真正的实情，胡德号的失事对他们来说仅仅是国际上的颜面问题和千来只因急功近利的妄想而送命的小白鼠的损失吧！该死的恶心！

　　Giotto腾地站起来。良好的身体素质让他不至于目眩，大声发泄：“老子下辈子一定要做船长！”

　　“Giotto中尉，违背命令在外逗留已记过，不知规矩地大声喊叫是想让我降你级吗？”威而不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你不会的，中将。”Giotto又浮现一贯的微笑，“接下来是让我去送死吗？”眸中碎裂玻璃似的金色仍未消退像太阳的反射让中将觉得有些刺眼。
　　“不。是去胜利号带来光辉。”
　　浅金发色的男人耸了耸肩：“真是体面的说法——看在我要死的份儿上，中尉，您得原谅我的无礼。”
　　“坐上老剑鱼的Vongola是无往不胜的，我听过士官们这么说过。”中将因为Giotto的同意很是高兴，“你难道不应该把人家弄死你兄弟的凶器炸个稀巴烂吗？”
　　“啊，那是不列颠之战的老笑话了，”Giotto转头就走，“我去准备——您最好还是别提G来挤兑我了，不然一个顺手鱼雷炸基地也不是不行的。”
　　中将站定看着青年中尉的影子向宿舍迈去，轻哼：“肉食动物都是这么不尊敬长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