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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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睁开了眼睛，侧卧的姿势让他一睁开眼睛就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窗外的景象，那是他最熟悉的，也是最美丽的巴/黎。然而此时的巴/黎却已不再是从前的巴/黎——到处贴满了画有德/国士兵的招贴画，甚至半小时前小胡子元/首的车还从他的窗前经过。
他的身体比起一周前好了不少，但却总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不知是否是因为自己的土地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人民了呢。
床右侧的柜子上不知何时被摆上了一束蓝紫色的鸢尾，花瓣的颜色像极了他的眼睛。说不定这是哪位好心的护士小姐对他的祝福——弗朗西斯这么想着，坐起身来，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花瓣，总不可能是那些名为照顾实为看守他的人吧。
忽然，一抹白色进入了他的视线。在绿色的叶片中夹着一张小小的白色卡纸。弗朗西斯用最轻柔的动作将卡片拿了出来，却发现它的正面并没有任何图案。有些好奇地将卡片翻了过来，在背面也仅有一面小小的三色旗。
在中间的白色部分，却有一个红色的图案。弗朗西斯轻轻将这卡片放进口袋，却在无意间露出了这些天里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注一】
“法/国的事业没有失败，法/国并非孤军奋战！他不是单枪匹马！他不是四处无援！无论发生任何事，法/兰/西的抵抗火焰不能熄灭，也决不会熄灭。”【注二】
前几天从电台里传来的铿锵有力的声音回响在他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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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基尔伯特干脆地应下了出访匈/牙/利的差事。虽然他本人的性格决定了他并不如路德维希那么长于交际，但比起陪着元/首游览巴/黎或者是和一帮将军们干着急，显然出访匈/牙/利这件事对他而言更好过一些，尽管那边的上司并不怎么喜欢他本人。
上一次去布/达/佩/斯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但对于布/达/佩/斯他又能想起什么呢？
猩红色那样明艳的裙摆，飞扬的比棕色更浅淡些的长发，和他当年躺过的草地一般绿色的眼睛……
低声嘟囔着类似于“蠢女人”这样模糊不清的词汇，基尔伯特正了正胸前纯黑色没有图案的铁/十/字，像是在和谁赌气一般大踏步地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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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海峡对岸可以称得上是“悠哉”的敌人不同，不/列/颠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而准备着。一向乐观的首相先生此时也四处奔波，甚至每隔几天就要发表一次激励人心的演讲，仿佛这个国家的命运就维系在上面一样。
台上首相先生热情洋溢地蹦出一个个鼓舞人心的词汇，台下一双祖母绿般的眼睛也死死地盯着首相先生的身影。他的土地已经有将近千年没有受到外来敌人的进犯了，这也是他近千年来最关键，最刻骨铭心的时刻。
亚瑟的身侧站着一个比他略高一些的年轻人，与其用青年来形容，不如用“小伙子”更恰当一些。他整个人的存在似乎与这片被战争阴影笼罩着的土地有些格格不入，就如同加/利/福/尼/亚的灿烂日光与伦/敦阴雨间的区别。
“呐，亚瑟。”年轻人的英语带着英/国人听来有些怪异的口音，“首相先生说，‘这是大/英/帝/国最好的时刻’呢……”
“闭上你的嘴，阿尔弗雷德。”亚瑟挥了挥手打断了阿尔弗雷德不合时宜的插嘴举动。真名为阿尔弗雷德·F·琼斯，真实身份是美/国国家象征的年轻人出现在这里，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美/国对英/国提供的武器援助。虽然在亚瑟的口中他自大，做事不看气氛还总是乐于传播他的垃圾食品，但此时他出现在这里对缺乏武器的英/国无疑是一件好事。
阿尔弗雷德随意地敲了敲因为长时间站立而有些酸麻的腿：“既然法/国已经投降了，那么……Hero比较想知道，你打算拿奥/兰/港的法/国舰队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首相先生以一句慷慨激昂的话结束了他今天的演讲，台下的掌声好像要将他们的声音淹没，每一个认真聆听演讲的人们都燃起了希望——这正是亚瑟还为数不多的，没有失去的东西。
朝台上的首相先生点了点头后，亚瑟便努力地从人群中挤出，打算向着他的下一个目的地前进。
拨开人群，阿尔弗雷德却只能看见亚瑟带着决绝的背影。也许连亚瑟·柯克兰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下定决心去做某件并不那么令人愉快的事情的时候，一直都会把自己的眉毛拧得死紧，用阿尔弗雷德的形容来说“绞成了一团”。
这个表情对于阿尔弗雷德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所以尽管只是得到了亚瑟的冷眼和沉默，他也大概能够知道亚瑟的决定，和接下来的行动。而且如果是他的话……
毕竟一起生活了两百年啊。
“您有异议吗，柯克兰先生？”昏暗的房间里，首相先生一如既往地叼着那根几乎已经成为他标志的雪茄，袅袅白烟旋转着向上升去，而这也成为了唯一能够打破寂静的东西，“这个决定可以称得上是令人痛苦并且憎恶的……”
亚瑟托着茶杯的手有些微微发颤。
这个决定尽管令人痛苦并且憎恶，尽管对于那边的人民来说无法接受，尽管无论是自己还是首相先生都可能因为这个决定而被后世永远唾弃，在史书上写下不那么光彩的一笔——
那又如何？那又怎么样？
亚瑟是相信弗朗西斯的，当然仅限于相信他本人在那艘摇晃的船上所立下的誓言。以法/兰/西美丽的鸢尾起誓，他永远不会屈服。当然，这种“相信”也只是对于弗朗西斯这一生命体，所说的这一句话罢了。以贝当为首的政/府可不好说。
当然，轴/心/国政府的承诺更无法相信。
就算被指责忘恩负义也好，攻击盟友也罢，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得保证，每一个可能侵害到不/列/颠国土与人民的不确定因素，必须被他统统掌握，甚至不择手段，甚至将它消灭也在所不惜！
背叛者的烙印算得了什么？一切都是为了英/国，为了这在海洋上浮沉的孤岛与他挚爱的人民。就算以后要背负着这样的骂名，也必须要有能够走下去，且国家不被毁灭的前提。
一切为了英/国。
茶杯的碎裂声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亚瑟的手掌被杯子的碎片划破，就像那即将刺向他国土的利刃般无情，但那流淌着的温热的血液提醒了他，下一步该要做些什么。
“我没有任何异议。”亚瑟用另一只手按住流血的伤口，没去看身后的首相先生掐灭了烟，“多谢您，首相先生。”
第二日凌晨五点三十分，随着震耳欲聋的炮声，奥/兰/港几乎被大火吞噬。军舰上的法/国士兵怎样也无法相信，对面向他们开炮，想要击沉法/国军舰的，是他们几天之前的盟友。【注三】
尽管远在海洋另一边的弗朗西斯竭力阻止却无力回天，尽管身在伦/敦的勇敢的法/国将军大肆指责英/国人的背信弃义。
但身在风口浪尖的亚瑟·柯克兰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他只是眺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的方向。来吧，德意志人。你们没有了制海权，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征服大不列颠。【注四】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0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