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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失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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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庚送我回别馆以后,被我的反常行为吓得不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后来就找了一个借口回去了。
我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想不了。自从接到那封信以后我就已经知道扬州不大,我们总会再见面的。这样的假设即使想过,可当假设变为现实时,我还是落荒而逃了。
我送给自己一个词--逃避。
突然有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来,一口气没喘上来说:“公主不好了!”
我看着她说:“我是有些不好。”
“不是,不是,公主,我是说七娘不好了!”
我立马抬腿跟着那个丫鬟跑到小池旁,看到一群下人围在一堆,我知道七娘在那儿。
“怎么回事?”抱起七娘,我略微看了她的伤势,额头跌破了,没流多少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叫大夫了吗?”
“大夫马上就来。”
我让几个人先送她回房,大夫来了查看了伤势,问到:“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听下人说,是爬到高处失足落下的。”
大夫捋了捋他的胡须说道:“这姑娘应该是以前脑部受过重创,老夫刚刚替他检查伤势时发现她脑部原先有一块淤血,而这次的撞击把淤血給击散了。这个姑娘以前是否失忆过?”
我一听觉得这大夫真是神医,与我的猜测不谋而合,于是我重重的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她失忆了。”
可能是觉得我的措辞不当,老大夫也不管我继续检查她的伤势。
“大夫,您能帮我看看她脸上的伤疤是真的还是假的吗?”
可能又是觉得我的要求太奇怪了,老大夫怪异的看着我,而后沉思了一会说道:“这男女有别,她一个姑娘家老夫岂能在她无知觉之时做这种事?”
原来他在担心这个,我心里哈哈一笑,真是个老古董。
“大夫,医者父母心。又哪来的男女之别呢。为医者,本着慈悲之心,您帮我看看她脸上的伤疤能否治愈?”
“此言倒也可以解得通。”
大夫经过一番检查后告诉我:“这伤疤确是真的,且按疤痕来看应该是新近才有的,不过这刀疤极深,痊愈的可能性微乎极微。
听了他的话,我不免有些失望。
“大夫,那她醒来以后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大吗?”
“这老夫可说不准,可要看她己的造化了。”
正说着,那厢里听得一些动静,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七娘醒了。
我走到床边,先是站那儿看,发现七娘的眼睛虽是睁着,却没有一丝活气,有些呆滞,甚至可以说是灵魂出窍了。
看到七娘不对劲,我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来回晃动几下。还好,她的眼睛会眨。
“大夫,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动也不说话?”
大夫走到近前,仔细观察一番,叹了口气说道:“此乃心结,老夫无能为力,姑娘还是你好好劝解一番吧。”
让初画送大夫出去,我自己断了个圆凳坐到床边,问道:“你是郦末吗?”
可是觉得这样问又有些不妥,改口说:“七娘,你想起以前的事了吗?”
听到我的声音,七娘的嘴巴嚅动了一下,却没有出声,这时我看到七娘的眼角流出泪。顺着脸颊,无声的,缓缓的,流至耳际。
我连忙劝她:“不要哭,我不问了好吗?你不要难过了。七娘,七娘······”
“公主,我是郦末。”她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你是郦末!”
她声音淡淡的似有无限悲伤,与之前的声音判若两人。我虽然不知道在她失踪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她的伤,她的失忆,她的悲伤,我知道一定是让她痛苦乃至绝望的事。虽然很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照顾到郦末精神,我还是强压好奇心,只是安慰她、,并不提她失踪的事。
郦末躺在床上静静地流泪,不一会就睡着了。我帮她盖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去陪伴郦末,她的话很少,一般都是我在说,讲一些好玩的事,或者是李庚曾经说给我听的笑话,而她只是静静地听,连她的笑容都是很苦的。有时我来找她时会看到她一个人对着镜子发呆,那是我就会悄悄地走开,不去打扰她一个人的安静。原本是一个绝世佳人,现在被毁容了,脸上多了几条狰狞的伤疤,无论是怎样不在意容貌的女子都会受不了吧。更何况是郦末,要知道对于歌舞伎没有了容貌相当于没有了人生的未来。
我想起了寿王,自从上一次的宴会以后,我明里暗里都向寿王表示要撮合他们两个,寿王似乎很喜欢郦末,那一阵子来公主府的次数明显变多了。而我之前也征求过郦末的意见,她只含笑不语,我以为是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就当她同意了。本来打算骊山之行回来以后就将郦末送给寿王,成就美事,不料出了岔子。现在想想当初还不如直接把郦末交给寿王,免得夜长梦多。果然红娘是轻易不能做的。只是现在郦末回了容,寿王怕是看不上了吧。我又叹息起来。
“公主,几日不见,怎么愁眉苦脸的,莫是因为本公子没有送些小玩意过来,所以公主闷了?”
不用说这番嬉皮笑脸说话的定是李庚。
“这几日不见你来,馆里清静不少,我耳根也静了。”我嬉笑着回过去。
“原不知我以前竟给公主带来这样的麻烦,真是该死该死!可是我现在走还是不走呢,我可是发现了一个好东西,本来想带公主去看一看的。可公主这样说,本公子这这······”李庚不知哪儿看来的戏文说话也学了戏文里的小生,逗得我笑个不停。
“好了,本公主看在你要带我出去玩的份上就免了你的罪,不过要是那东西不好玩的话,就---加重责罚!”我还装模作样的讲茶碗在桌上一敲,以示威吓。
“小生得令!”
“等一等,我要把郦末也带出去,让她一起散散心。”我忽然想起郦末。
“郦末?奥,原来那个丑女人真的是郦末啊!真是可惜了!”李庚一副叹惋的表情。
“什么丑女人啊,等会你可不能这么说,本来她就很难受了,你还要雪上加霜,她肯定会受不了的。”
像是听进了我的话,他点点头。我就顺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告诉李庚,李庚皱着眉问:“知道是谁做的吗?”
我摇摇头,说道:“没问,还是过些时日再问吧,现在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