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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我脱去让我双脚累的发麻的高跟鞋,此刻赤脚踩在阳台的大理石上,楼下易桢的雷克萨斯早已不见了踪影。
      突然间,电水壶的鸣叫打断了我片刻的沉静,我蹬蹬赤脚奔过去,在地板上留下一连串脚印。
      我急着去拔电源,想要制止这烦人刺耳的呜声,细嫩的手却不小心触到了烧得滚烫的瓶身,我“赫”一声低叫,下意识地把手指含进嘴里,刺痛一下下向指尖袭来。
      电源拔了,水壶不叫了,又回到了此前的安宁。
      这两天来,我都没有去探过我曾经为了李建洲在我心里挖的一个洞,没有想起这个曾经与我暧昧不清的名字。可此时,身体的疼痛又勾起了那段磨灭不掉的回忆。

      3个月前,我还在上海自己的小公寓里,同样因为急于关电水壶而慌张间误伤了手指。
      而正当我憋着眼泪,含着烫的通红的手指时,背上冷不丁的挨上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他的味道,我很熟悉,我知道是他。
      他的头挨着我的侧脸,亲吻着我的脖子,手上也不老实地勒着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呼,“小宝贝,想我了没?”他刚从美国出差回来。
      我原本憋着的泪一下子哗哗地流下,侧眼看见厨房的玻璃窗上映着我们两互相依偎着的身影,窗外是万家灯火。他的手指触到我的泪水,扳过我的身子,有点着急,“你怎么哭了?”
      我微微啜泣着,给他看烫红的手指,“烫的。”
      他一点点笑起来,“来,我吹吹。”
      他就真凑近了来吹我的手指。我也忍不住下巴磨上他的鼻尖,从他的额头一路亲吻到耳角,嘴里含糊着,“想,特别想。”
      当时的我真以为那一刻就是永远,却不知道那时的我们已经注定了结果,或者根本没有结果。

      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拿起一看没有署名一串号码,“睡了吗?”
      我翻到未接来电里面去找,号码对上了,是易桢。
      回复他,“还没,准备要睡了。你到家了?”
      不一会儿,手机又响了,“恩。不早了,赶紧睡,晚安。”

      我躺在床上,侧身握着手机,发送“晚安”。然后,合上双眼,如果我心上有块好不了的伤,易桢就会是一剂良药。

      第二天,我睁开眼时,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只留下明媚的色泽。床边的手机已经响个不停。
      我没有保存易桢的号码,但一看到这串数字,我已经熟的不行。
      一接起电话,就是他活力四射的声音,“张小懒,起床了没?”昨天睡得这么晚,这人怎么这么有精神?不经意间,我又沉沉的打了个哈欠。
      “你现在穿上拖鞋,拉开窗帘,走到阳台上,向下看。”我乖乖地依着他电话里的命令。
      一低头,就远远的望见他正一手拿着电话贴在耳边靠在车门上。他今天穿了湖蓝色的外衣,和此刻的天空颜色相近,真是难得的晴天。
      我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有些惧冷,说了没几句,“冷死了,我马上下来,挂了。”

      我匆匆地跑下楼,老远就看见他向我招手,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我们坐在车上,对比他的神采奕奕,我显得疲倦不堪。
      “早饭没吃吧。”他问。
      “当然没吃,被你催那么紧。”我有心要数落一下他,这绝对是我来北京起的最早的一天。
      “正好,我也饿着。”

      他开着车,到了一家点心店。我进门,看看了装修,和上海的小吃店一个样子。
      一盆有些黑乎乎的炒菜上来了。
      我问易桢,“这什么东西?”
      易桢用筷子搛了一个,边嚼边说,“炒肝。” 我对内脏一类本来就没有多大好感,这一大早还要吃这么听着这么油腻的炒肝就更不愿意了。我丧着脸摇头。
      易桢见我这样兴趣大好,拼命怂恿我,“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有人不吃炒肝的,你就吃一个,试试。”
      我依旧不屈服。
      “我看你不只是张小懒,还是张小倔,”易桢也不放弃,说着又夹了个炒肝,“张口。”
      那个黑黑油油的炒肝就凑在自己眼前,我看了眼易桢一脸认真的样子,只好微微闭上眼,仰起头,牙齿一口咬下。
      真吃起来,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味道还不至于难以接受。
      易桢有些得意,自认为驯服了我这只张小倔,“怎么样?”
      我只好给他面子地点点头。

      我拿了勺子一下一下地拌着豆腐脑,偷偷瞄了眼易桢吃的津津有味。我们不过才认识三天,怎么就熟到共用早餐的份上了。

      我坐在易桢车里,车窗开了一半,阳光直直地射进来,暖暖的又把我晒得心猿意马。
      模糊中,有人敲了敲车窗,我微微睁开眼,看见易桢已经站在车边,车也进了停车库。我下意识地拢了下头发,咬着嘴唇下车。
      易桢有些好笑又好气地讽刺我,“才10分钟的车程,你就睡得不省人事。你是不是瞌睡虫转世啊?”
      听后,我猛地一抬头,瞪圆了眼睛,双牙磨磨地警告他,“我这辈子属狗,小心我咬死你。”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不错,毛色挺亮的。”

      说着,我们就进了北海公园大门。
      我看着易桢悉心地为我指路,告诉我什么地方适合什么季节去,哪里凉快,哪里人少。我觉得他对这里熟到惊人。
      走在桥上,身侧是一片不见底的湖水。我问他,“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
      今天是周末,人有点多。他走在我前头,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们家原来住这旁边。我小时侯,我爸就常带我来这儿玩,隔三差五地来。”
      我小心翼翼地“哦”了一声,“你童年过的真开心。”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我的小时候,爸妈吵架吵到把柜子里碗都砸得满地碎渣,我就在旁边不停地哭。后来,这样的日子也没有了,别的小孩子回家就有热腾腾的饭菜和满面笑容的妈妈等着,我一回家就只能把隔天的剩菜热热,吃完了还要等妈妈回家。
      易桢一把拉住我的手,拉着我跑下桥,我也一路颠颠簸簸地跑起来。
      易桢突然停下,转身,有点丧气的看着我,“没赶上。”
      “没赶上什么?”我被他一说有点犯晕。
      “没赶上你的心情啊。”他露出两行白牙笑着说。
      我有些赌气地用手轻轻推了他一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以前,我蹭破了皮,滑了一跤大哭的时候,我爸也就拉着我跑,跑到我们两都气喘吁吁的时候,他就跟我说,‘我永远赶不上你的变化。’。”易桢看着远方,微笑着跟我解释道。
      “你跟你爸处得的真好。”我有点羡慕地说。
      “长大了,就没那么那么亲了。”
      我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手指戳了戳他,“你怎么就知道我的心情啊?”
      他总是能摆出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还用问,我一回头,就看见你皱着眉头,眼睛里泛着水光。”
      “有那么明显吗?”我被他一说,不知怎么的就心虚了。
      “有,”他轻轻地环过我,“你愿意的话,有什么不舒心的可以对我说,我保证只进不出。”
      我瞪了眼他搭在我肩上的手臂,作势要推他,“你把手放下去,你再这样我告你非礼。”
      他闻言,非但没有放下,反而越凑越近,“那你昨天算什么?”
      “我那是,是,是友情的表达。”我义正言辞的说道。
      他春风得意的笑起来,“那我也是。”
      我气哼哼地看着易桢,这人倒是有几分无赖。
      他一下子突然惊呼起来,怕引起旁人注意,压低声音问我,“你咬我做什么?”
      “我不告诉你了,我属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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