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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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令已是深秋，天气愈见寒冷，天空偏又开始阴霾，阴冷到骨头里。
接到朴正洙的电话，说是让他务必在下午两点之前感到曺圭贤新单曲发布会的现场，在寒风里等了至少半个小时才打到车，冷热交替一刺激，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金钟云苦笑着祈祷等会最好不要下雨。
事情其实有点偏离原本的发展轨道。
突如其来的关于交往的请求令他有点措手不及，以至于忽略了那天的当下便应该想到的问题：
曺圭贤好像知道了些什么，那个乐谱，还有刻意让他知晓的绯闻，仿佛都是种试探。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么，他究竟是从哪个时刻开始有所察觉的呢？自己好像，并没有透露出什么不同寻常的讯息……
难道……
金钟云猛然醒悟，他已经大致猜测到了朴正洙的意图。
发布会已经进行了2/3，人群里的曺圭贤始终面带微笑，看上去亲和且乖巧，被记者包围的朴正洙正向他们半遮半掩的透露一些为宣传造势的所谓内幕。
“你说那个视频么？”
看到金钟云已经出现，朴正洙刻意提高了声调，
“很有可能是anti有意给我们圭贤泼脏水，视频里标注的日期我看了，那天我们圭贤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那里。”
事前朴正洙特意叮嘱过一切交给他处理就好，所以曺圭贤并没有过问他究竟准备如何“处理”，这会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曺圭贤隐约意识到了接下来的发展。
有记者开始起哄，说是开脱的借口太过拙劣，朴正洙也不恼，仍是保持着完美的微笑：
“听我说完。”
他清了清嗓：
“那天我们圭贤在曹诚模曹教授那里上课。”
果然。曺圭贤了悟。
“和一位很厉害的前辈一起。”
众哗然，显然还是怀疑。
“朴室长口中的‘厉害的前辈’，不知，是不是和我有关呢？”
慵懒沙哑的声线幽幽自人群后方响起，一位一身黑色修身西装的男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施施然走向发布会的主舞台。
黑衣白衬，红发，狭长凤眸眼线轻勾，举手投足都透着浑然天成的媚，妖冶艳丽。
曺圭贤虽然预料到事态发展的走向，但他显然对这种突发状况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蹭地从座位上站起，视线定定地锁住正向他走来的温和的笑容都散发着不可忽视的强大气场的人，起身的动作带倒了身后的凳子也恍若未觉。
“钟……艺声……哥……”
金钟云伸手揉揉他毛茸茸的卷发：
“我们小贤一直都是乖孩子。”
眼角眉梢都是温柔且宠溺的笑意。
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到，第一声快门声响起时按动快门的咔嚓声才接踵而至，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围绕“艺声”相关的八卦：
“您真的是艺声么？那个红极一时的天才作曲家？”
金钟云只微笑：
“关于这一点，曹教授应该会给出标准答案。”
“那么，为什么会在巅峰时期忽然隐退呢？”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忽然想要换种生活方式。”
“据我所知，您从未在媒体面前露过面，这次为什么会选择在曺先生的单曲发布会上现身？”
“我们是朋友，为他捧场自然义不容辞。”
……
曺圭贤愣愣的盯着把他挡在身后的背影，听他不断回应娱记们各种层出不穷的八卦，态度优雅，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和平日里温吞且具有猫一样黏人又迷糊性格的金钟云完全判若两人。
他恍惚又看到了咖啡厅里那个不食烟火的白衣钢琴师，这样的他是缥缈的，遥远的，看不真切，不可触及。
他的确有猜到金钟云也许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梦想，也从曹诚模那里旁敲侧击证实了他的猜测，但真相以这种方式被揭开的时候，心里却无端的，落寞无边。
坐在回程的保姆车里，三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僵硬至极。
“咳咳。”
朴正洙首先打破沉默：
“那个，等会回宿舍，你们从后门走就好，我已经叫了车。”
曺圭贤没有说话，仍是冷着一张俊脸，金钟云朝朴正洙微微一笑，带着点纵容和无奈。
“那个，艺声……”
朴正洙拧着眉毛，斟酌着应该冠以怎样的称谓。
“叫我钟云就好。”
“哦，呵呵。”
朴正洙尴尬的笑笑，
“钟云呐，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身体不舒服么？”
金钟云脸色微变，下意识的按住小腹：
“没、没有，我很好。”
他又神经质重复一遍：
“我很好。”
见他举止怪异，朴正洙心里疑惑，却也不好再问。
曺圭贤此时表情稍稍缓和：
“胃不舒服？”
金钟云立刻摇头：
“不、不是，啊！”
忽然的急刹车使他发出一声短暂的惊呼，猝不及防之下险些因为惯性而撞到车门，幸好他及时拉住车门把手免遭撞击，但过大的颠簸动荡晃的他头晕，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加上先时赶着化妆被cody拉走小跑了一阵，本就隐隐作痛的小腹这会也绞痛起来，没一会额头便渗出冷汗。
同样被晃到头晕，等缓和过来正要质问司机便看见身边的金钟云似乎在轻轻颤抖，脸色苍白如蜡，曺圭贤着了慌：
“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碰到哪里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下，下车，我要下车……”
手忙脚乱的打开车门让人下车，下了车金钟云便冲到路边呕吐起来。
一阵一阵的干呕，吐不出任何东西，胃里却还是翻腾的难过。
等到恶心劲头渐渐过了，腹部的绞痛便又作祟，疼到连直起身的力气都欠奉。跟过来的曺圭贤见势头不对，扶着人紧张道：
“我送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不去，不去医院……”
金钟云挣扎，
“范范，送我去范范那里，名片在衣服口袋，我不去医院……”
“好，都依你，都依你，先上车。”
半抱的状态把人放回车里安放好，曺圭贤把司机赶下车，自己坐上驾驶位，并对朴正洙道：
“哥，你帮我照看一下。”
“好。”
朴正洙应了声，换到后座去。
半迷蒙半清醒之间觉得有人影在眼前晃动，金钟云伸出手去，抓空了，猛地清醒过来。
“范范……”
初初醒来，嗓音涩涩的哑。
“喝点水。”
金起范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喂了水之后在他身后垫了个枕头让他靠好。
“你们很平安。”
“……”
金钟云泄气：
“能不能不要一直提醒我，我……”
金起范也叹气：
“我比你更不希望这是真的，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总是要去接受的。”
“可……”
开门声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进来的是曺圭贤，与他视线相接时曺圭贤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金钟云意识到什么一般将目光投向金起范。
“我都告诉他了。”
金起范干脆利落的承认。
“告诉他……什么？”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他了。我不想看你继续辛苦。”
“……”
“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
金起范准备离开，但他走不了，金钟云拽着他的衣脚，看向他的目光哀怨又无助。
金起范扶额：
“哥。”
“……知道了。”
金钟云扁嘴，依依不舍的放手。
捏捏他鼓鼓的包子脸，金起范无奈的笑，与曺圭贤错身时压低声线道：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他因为你而受伤。否则，你将永远失去见到他的机会。”
他在看向金钟云时眼中流露出的一切情绪曺圭贤都看在眼里，他便也低低应道：
“我不会让这个结果有出现的那一天。”
“最好如此。”
金起范冷哼。
感应到曺圭贤一直在向他靠近，直到在他身边落座，明明不自然到极点，金钟云也还是扭着身子不去看他。
曺圭贤拉过他肉肉的小手握进手心揉捏，几番挣扎抽不出，金钟云只得作罢，放弃挣动任他把玩。
“所以只在以艺声的面目示人时，才会强大到无懈可击么？”
侧身对着他的人明显的愣了一下，没有动。
曺圭贤叹气，眼前这个别扭的小家伙和他今天在发布会现场看到的气场无敌的前辈，根本就是两个人吧。
的确是两个人，一个近在咫尺，一个可望而不可及。
不过……
视线慢慢向下移去，停在小腹的位置。
想要珍惜的人和一直以来的梦想，偏又奇异的成为统一的个体……甚至……
身边的人一直没动静，金钟云忍不住转回身，见曺圭贤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小腹，瞬间又窘迫的别开脸，不太自然的把手抽出来放回被子里。
失神的人回过神见他耳朵红到滴血，心里柔软的快要化开。
“哥，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有些交代。”
“你不是一样瞒着我去找老师，甚至讨来我第一次作曲的手稿试探我的反应。”
声音闷闷的，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我也是看了那条八卦贴之后才想起那天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老师，曹老师的学生除了艺声我都见过，我想求证，也无可厚非啊。”
曺圭贤委屈，
“倒是哥你，你有进过我的书房，对吧？”
“我……我也是不久前……”
金钟云有些支吾，但他很快转过身面对着曺圭贤，细长的凤眸里都是得色：
“不过我没有想到，原来你一直都在暗恋我，隐藏的挺深呐。”
得意洋洋的模样活像一只小恶魔，身后的尾巴一摇一摇，孩子气的很。
一口咬在他鼻头上，看着他一脸嫌弃的蹭掉口水，曺圭贤坦荡：
“那又如何？”
好像，是不能怎么样……
认真思索一会，金钟云得出结论，随后便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微微红了脸。
见曺圭贤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神思却不知道飘游到哪里，金钟云歪头想了片刻，温温的笑：
“我们回去吧。”
收回飘远的心思，曺圭贤点头应道：
“好。”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