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曲离殇 谁道衷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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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曾记得，那燕飞草长之时，亦是如今日般的场景，然，岁岁年年花不再，那缈如烟云般的人亦是只做了那凡间的浮尘，合该谁都不该记得，谁都不该念得，谁都不该这般执得，或许便不会有如今日般的血染苍穹，这令人伤怀的景致罢。
那年，到底是谁错与芳心，又是谁琴瑟合鸣，原以为这是一段佳话，原以为便是世间不允，或许尘世尚留得一方可容你我，便不曾悔得，然，你却为了另一人弃了我，至死都不愿与我一个交代，到底是世间错，还是你我错，亦或者只是上天之错。
“紫炔，莫再顾及于我，我贪恋得你许久，是该将你还给那个人了，”她唤他进来，轻轻开口道，“过去我无这般勇气，亦放不得手，如今我合该放得了”
“今生你待我甚好，若有来生，便莫要再见了，”她淡淡的笑着，却令他不由心痛如麻，原她已是不愿再陪他了，竟是要断了她与他的这份缘“今世之错，便莫要延至来世了罢，”
“我亏欠得你甚多，如今算作还得，今后生生世世若定要有所连接便只做至亲，再莫要牵扯到男女之情，你若是我兄长，我必定是世间最骄纵的小妹了罢”她笑靥如花，如初见那般。
“只可惜这一世我忠义皆不能两全，亏欠了父亲母亲与兄长了，劳烦你日后帮我照顾些，莫要让他们知晓我亡故之事，”这便是她的交代，他本当替她完成，然，却无法践诺。
今生之情，我还与你，来生必当不相欠，饮尽黄泉酒，莫提前尘事。
我曾以为若是无情便无甚伤痛，然，这般十几年来的相依为命，你我之间亦或许不似当年那般简单，我知我亏欠于你，更给不得你所求的男女之情，可如今，我却不得不疑惑了，为何知你要离得我，竟是舍不得了，好似那身肉离了骨般的疼，我知你定是不愿再见得我，生生世世，即便见得，亦只愿做得至亲，负你一世，你却用得千万世来做结，原，你竟是如此般决绝的女子，我一直当你如那需人呵护般的映絮，然你却如那暗夜独绽的玉焚，焚己身而坐化成蝶，再也不忆往事。
你说那是错，我不知是否为错，今世这孽我铸得，亦是该我来做还，把命亦还了，那下一世，可否不会如此，可否再识得那抹似然，我不知，我只知今生你为我的妻，我为你的夫，即便你不在人世，然，我又能如何回得去，我与那人又如何能续得，即便那人肯，我亦是不肯允得，往事已过，便不可再回。
何况还有小愫，我与那人之间早已无甚可说了。
他来寻我，问我可否与他回去，我问他我回去了又如何，吾妻已亡，只剩得女儿，要我与他再续前缘更是了无可能，他便那般直直的看着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负了他，早在我决定与你隐居于此时，他便应是知晓是我负得他，然，那又如何，我与他早不是多年前的轻狂少年，我不弹琴他亦不做萧音，时至今日般的我与他，再会不得当初，我已为人父，他已为人夫，难道还要让世人看得笑话么，这龙阳之癖他愿好得，我却是不愿得了。
“烬瑜，以你如今地位，何苦再来寻得我，我已不是当年你识得的紫炔了，”他叹道。
“你明知我想要什么，你给了她十二年，难道还是不够，这般年岁我又何时来扰得你，如今，那女子死了，我自是要来与你讨回欠我的年月。”那人阴冷开口，他已是过仁，想来他萧烬瑜何曾如此低声下气过，不是为得他，这样的简陋之地他怎会入得眼。
“都是往事了，何必再提，我为人父，你为人夫，你我之间早在那日便尽了，”他淡淡开口，再见故人，只是恍觉幻梦一场。
“尽了？就你我之间用不得这二字，炔，你当时是怎答应的我，你说待她生下孩子后，你会劝得她放得你，你亦会回得我身边，你用了十二载，我从未怨得你，仍是信你，而今她终可放手，而你却要生生与我断了这情分，你当我是如何，我难得比不上她这般的女子，比不得她与你这情，”那人眼目冷冷的睥着他“你自个儿好生想得，这些年来，我待你还不得好，我待她仍算不得仁慈，谁能生生看着自个儿心爱之人呆在另一人十二载仍是不做声响，也就是我萧烬瑜能这般忍得，然，我这是为谁，紫炔，莫要这般没得良心。”
“是我负得你，烬瑜，你今日这地位，家中亦有子嗣，我亦有我的生活，你我终是不可，莫再想了”他淡淡道“况且吾妻刚殁，你便在她还未寒骨之时来得，到令我觉着如今罪孽深重。”
“罪孽深重……紫炔，你莫要装得今日般的哀痛，她不过与你有一夜鱼水之欢而已，不过是一低贱之人罢了，也配得令你有一丝动容。”那男子冷冷道“要不是当日她怀得你的子嗣，你更是连看她一眼也不会得，更何况这十二年了，她偏生从我这给偷来得。”
“烬瑜，家妻已亡，莫要再羞辱她了，这是我欠她的，合该用一世还亦是还不尽的”他低低开口。
“呵呵，你欠得她，那你欠我的呢，欧阳紫炔，你莫要觉着我仍会忍得，我忍了这十二年足矣了，我再问一句，你肯不肯跟我回去，你若肯得，你的女儿我好生相待，绝不会亏待，当做自身的女儿养得，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将她当公主般护着。”
“烬瑜，我已说过，我不会随你回去的，你难道还想造个金屋将我和小愫给藏起来，即便你愿得，你可问得我愿是不愿。”他苦涩一笑“小愫是我和她的女儿，自是平凡人家的孩子，配不得那锦衣玉食，公主般的娇贵。”
“即便是死也不愿。”那人的眼中聚起了狂风暴雨。
“死也不愿，烬瑜，我言尽于此，你该是明白。”
他怎会不明白，紫炔一旦下定决心，便是十八头牛亦是拽不得他回头的，他是下定了决心不与他回去，即便把命留下亦是不会做改得。
“好……好……好……”那人竟是连说三个好子，眼神嗜血般的红了“欧阳紫炔，你欺人太甚，今日我不再做忍，不将那女子尸身挫骨扬灰，屠了你的血脉，我便不是痕绝世事的萧烬瑜。”
“烬瑜，你莫要将你我那最后一丝情谊也抹尽了。”他淡淡开口，眼中带着一抹伤然。
“今日不是我抹尽这丝情谊，而是你欧阳紫炔，生生断了你我之间这丝仅有的牵绊，我萧烬瑜狂傲一生，竟是伤在我此生最最信任最最心爱之人手中，欧阳紫炔，你需记得，今生你负得我，故你自是欠得我，便用你的血肉做还，无论是你的妻你的子，或者与你相关之人，我都要屠个干净，令你便是死亦是不得安生。”
烬瑜，若这是我今生造的孽障，我便还你我之命，连同她的一道还了，但又何必怪罪到已死之人和无辜的孩童头上去呢。
我护得她的尸身，却免不得受你凌辱，然，你若还念得我与你昔日的情分，便莫要做得忒绝，她到底不过是一女子，一切罪孽皆由我生，何必牵连他人呢。
为何那一剑刺入我胸口时，你仍是落泪了，烬瑜，你该要像我当初教你习剑般那样，入了肉骨，便莫要有丝毫犹豫，即便是今日的我，亦不该有所犹疑。
今生我欠得两人，来世必不再为人，这般自不会再伤得任何一人，这或许与我来说……甚好。
只苦了小愫，他的女儿愫儿，漓儿走了，他亦要走了，愫儿只剩下一人了，从此亦唯有她独自一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一曲离殇 谁道衷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