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开》吴永恒

4、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本来没有经济来源的家庭，白英庭默认了女儿的逃学，至少白天自己下地的时候家里还个看家的人，最小的儿子白慧祥才两岁，需要时时有人照看，即使白慧雪不逃学，这学也是无法再上下去了。
　　卓细菊直接搬去大儿子那边住，她怕儿个孙女找机会来报复她，可她还是会骂：说家时出了颗灾星，骂几个孩子是讨债鬼，骂白英庭是挨千刀的等等，总之这家里除了她自己就没有一个是好人。
　　白英庭的大哥白松庭是个生意人，家境比弟弟好上百倍，自然卓细菊是喜欢大儿子有本事，给她争面子添光；而小儿子是泥沟里的泥鳅，成不了气候。这一点白英庭心里清楚，他也不是不想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只是觉得他失败不起，那也只能作作发财梦罢了。
　　嫂子杜可云自然孤松气傲，在她眼里根本就容不下这样一双寒酸的叔婶，儿子白家豪更是她的骄傲，全镇一流的成绩考上重点高中，白松庭更是对唯一的儿子寄予重望，对儿子的要求是百依百顺。可是儿子折家豪根本不买他们的帐，他说父母太看得钱了，钱是他们的命根子，太势力眼了。甚至有时候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金钱可以取代亲情的存在，所以家豪从小就发誓，一定要远离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考上大学、出国留学之类的想法。这也是白松庭对儿子的期望，唯一对儿子不满的是家豪用钱太挥阔，仅仅那些钱不是他自己花了，而是资助那些穷学生。他老爸赚钱也不容易呀，他怎么就不能理解他老爸的辛苦呢？这也是令他们父子俩话不到一块的理由。卓细菊早年丧夫，将两个儿子拉扯大也不容易，从小她就认定了大儿子的聪慧，将来一定是个人才，读书那会儿白英庭忠厚老实，回到家一头钻进书房里，很书呆子气；而白松庭一天到晚只知道玩，常常玩得忘记了完成作业，被老师不知道罚了多少回。卓细菊对大儿子彻底失去了信心，偏偏对做生意却有独到的天赋，二十一岁那年，在公交车上与高中同学杜可云邂逅相遇，俩人双双坠入爱河。
　　杜家夫妇见白松庭不但一表人才，聪明过人，和杜父谈起生意场上滔滔不绝，令杜父喜乐融融，在内心里暗暗称赞这位年轻的小伙子。从此白松庭便与杜可去结了缘，与做生意结了缘。
　　白英庭一勺一勺地往林露青嘴里喂白粥，她大概饿坏了，大口大口地吞食着，此时林露青仿佛一位年迈的老太太，边吃东西边念叨着什么：“慧明、慧明她去哪儿，家里的水缸的水用完了，脏衣服堆了一大堆还没有洗，还有房子的地好久都没有打扫过；猪潲掏了没？鸡鸭喂食了没给弟弟换尿片了吗……”
　　“好了好了，都做好了慧明她出去玩去了。”白英庭随口答应着。
　　“什么，出去玩去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是不是跟湾湾那个死丫头一起玩？那还得了，慧明跟她是会学坏的，不行，我得去找咱家慧明回来。”说完便起身要走出门。
　　白英庭连忙拦住林露青：“露青，你先吃饱休息，等会我去找她回来。”接下来的话，白英庭又生硬地吞回到肚子里。
　　林露青感觉自己的男人在用奇怪的眼神在打量着自己，问道：“怎么了，我总觉得你不大对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不就是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发高烧了。”说着抬手去摸白英庭的额头，“没烧呀，那你干嘛用这样怪异的眼光看着我？”
　　从妻子的言语中，她好像是回到了清醒状态，不免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哦，我是说你该梳理梳理了。”白英庭知道平时妻子最爱整洁了，其实白湾湾也不在家，她是湾里堂哥的女儿，比慧明大几岁，在外打工不到两年，听说就跟一位可做她爸爸的香港老头好上了，湾里传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