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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前传-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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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余穆
一月,等了好久,付宇铂的妈妈还是回来了,付宇铂没有追问太多,他只是抱了了一下她,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到家门口,为她开门,站在门口的,还有那个一身酒气的男人,在零七年的那一场雨里,他似乎成熟了很多,除了在我面前依旧扬着一张白痴的脸庞,他开始学会了与他人即若即离。
秦辽彻底的和家里断绝了关系,我不知道她凭着多大的勇气,以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所有的一切。
快要到春节了,我站在雪地了,戴着围巾,哈着冷气,耳朵里塞着白色的耳际,放着五月天的《温柔》,面对着电线杆发呆。
一双冰冷的手放进了我的脖子里,我跳了几下,离开那只手,皮肤渗起了鸡皮疙瘩,怒视着罪魁祸首。
“天气好冷啊。”
哈了一口气,空气凝成一团白雾,付宇铂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笑了笑,伸手拉过我戴在脖子上的围巾的末端,用力一扯,围在自己的脖子上,我扯回,他又抢了一遍。
“喂!你干嘛!”
“好冷,我没有戴围巾,借用一下啦。”
“你白痴唉,你家又不远。”
“雪好大,我不想回去啦。”
“他们……怎么样了?”
“不知道,还是老样子啊,整天为了一件小事吵得翻天覆地。”
付宇铂靠在我的肩膀上,眨了眨眼睛,弄得我脸痒痒的。
“呐,余木头,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和他们一样?”
“白痴哦,我们要是吵架我顶多揍你几拳头而已。”
“我想,总有一天吧,我们的感情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冲淡,彼此都厌倦了对方,慢慢变成了形同陌路的人。”
“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啦,别跟女孩子一样。”
“呐,余木头,我们剪刀石头布吧,输的人要闭上眼睛,数到一百后,回头,看看不看得见对方。”
“不要,你泡沫剧看多了。”
“余木头,就让我任性一次吧,最后一次。”
付宇铂看着我,站在雪地里的他眼睛如此的清澈,我觉得,如果这一次我不这么做,那么,我们就真的完了。
“好吧……”
“剪刀石头布……”
看了看,我是剪刀,而他是意料中的石头,我就知道他会出石头,他一定想要我输,每次我都只出剪刀。
“你输了,闭上眼睛,向前走,数到一百。”
叹了口气,我转身,眼前是陌生即熟悉的街道,闭上眼睛,深呼吸,心随着步伐而跳动,凭着超烂的方向感一步一步的挪动步伐,一,二,三……九十九……一百……
停住脚步,动了动,睁开眼睛,犹豫了一下,回头。
付宇铂站在电线杆前,带着熟悉的笑容,霎那间,一声巨响响彻天空,抬头,一束烟花绽放于上空,一转即逝,紧接着,是数十朵烟花绽放,低头,我看见了付宇铂,用着无声的嘴型说,余木头,生日快乐。
生活就像是泡沫剧,泡沫剧的开头,泡沫剧的过程,泡沫剧的结尾,这样意料之中的事情,却往往使我们措手不及,带着一颗沉重的心,哭着般的收着,烂到可以的结尾。
2008年余穆
五月十二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门铃依旧不停地响着,凭着一股我不开门就响到中午的意志力闹着,看了眼手机,才十一点将近十二点,究竟是哪个混蛋!
起床,拖着长长的裤管,慢悠悠的走到门口,用钥匙开锁,打开,抬眼,是付宇铂。
“喂!你……”
付宇铂的眼皮底下是满满的疲倦,他无声的站在门口,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你昨天没睡是吧?”
我让了身,让他走进来,转身,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两罐矿泉水,递给他。
“你没有啤酒吗?”
他坐在我的床上,把衣服踢到地上,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
“没有,要喝啤酒到别处!”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看电视。”
“不要无视我的话!”
他在地上捡起遥控,打开电视,窗帘没有拉开,房间很暗,蓝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换了几个台,终于停在某一个新闻上。
我看了一下时钟,十二点二十分,新闻要完了吧。
“余木头。”
付宇铂没有回头看我,而是叫了我的名字。
“什么”
“我最近老是接到你的信息。”
“什么信息,我最近没发短信给你啊。”
“哦,那是我看错了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
“什么……”
“我想,我是变成孤儿了。”
“什么?”
十二点二十八分,四十二寸的电视发出了机械的声音,汶川大地震了,七点八级,我放佛听见了,某个孤儿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