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好像很好吃》木别枝

8、第八章

　　唐昕是被拍醒的，在她与顾朝大眼瞪小眼时，她面前的场景就瞬间置换成花田了，瞪着她的人也变成了童子，说是瞪，其实还是那副笑眯眯的面孔。
　　“让你跟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害我一阵好找。”童子抱怨着，画在脸上虚伪的笑意却更浓了。
　　“对……对不起。”唐昕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刚才到底是在做梦呢？还是在做梦呢？
　　“那个，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女孩？”顾朝变傻那段估计是梦来着，但小女孩应该不是她凭空想象出来的吧？
　　“没有。”童子没好气道，“这里是禁地，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公子还等着我们呢。”
　　“禁地？这些花有问题吗？”唐昕敏锐地捕捉到一点，如果是因为这里浓烈的花香会使人产生幻觉，那就不难解释她的梦境了……
　　“这是地狱花，在月圆之夜会散发迷香，诱食活魂。而今天正好是十五。”
　　唐昕惊悚，她差点就魂葬花口了！还好没到晚上……
　　“那地狱花会化身人形吗？”比如那个娇嫩的小女孩……
　　“啧，没听说过。”童子有些不耐，催促道，“走吧！”
　　“哦……”唐昕随口应承，心里生起隐隐的不安。
　　那个女孩有体温有呼吸，应该是人没错，如果她还逗留在花田的某一处未离开，那到了晚上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问问顾朝，他也许有办法解开她的迷惑……
　　*
　　到藏经阁后，唐昕一眼就看到顾朝盘坐在一张小矮桌边角的凉席上，姿态静美如瓷器。
　　他把一堆堆在小矮桌的卷轴推给唐昕，说是让她了解元界内的一些基础知识。
　　唐昕对着这堆读完起码要十来天的书卷，禁不住苦了一张小脸。
　　“你能不能简单口述一下？”
　　“麻烦。”顾朝淡淡地扼杀了唐昕的小小请求。
　　“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唐昕小声嘀咕着，她忽然想念梦里那个天然呆版的小顾朝。
　　“可爱？那是什么？”顾朝问道，却完全没有好奇和探究的意思。
　　“给你两个时辰，看完这卷。”
　　“不是吧……”唐昕刚想抗议，却在那仿佛蛰伏着恶鬼的淡漠眼珠下屈服了。
　　明明是个半大的小鬼，却有这么恐怖的气场……他是吃什么长大的？我只不过是来咨询下，怎么好像变成被胁迫了？唐昕很是纳闷。
　　盘坐在席子上，她乖乖摊开卷轴，一言不发地扫荡过去。
　　从中，她了解到了许多关于顾朝所说的“元界”的知识。原来是“元”，而不是她想的“原”。
　　元界的人将人体内的能量称为元能，分化为精神力和生命力，精神力由精神体而生，存于内元石；生命力则寄之生命体，存于外元石。在精神体和生命体相依附的空隙间充斥着元气。
　　元石相当于能量的储蓄库和中转站，一般状态下，内元石以气态分子大小游离于精神体中，外元石以液态分子流于生命体即肉身躯壳的血脉经络中，在使用元能时，在发力的部位根据能量大小部分凝聚成相应的石粒子。
　　元能分为运用精神力的神质系和运用生命力的体质系，还有无法归入前两系的特质系。特质系有可能涉及两种元能和元气。
　　每个系里又各自细分了不同的科目。神质系有魂术科、巫术科，咒术科等；体质系有武术科、血术科、强化科等；特质系有二元科和气术科。
　　而元能的强弱根据元石的颜色分阶，从弱到强依次是红、橙、黄、绿、青、蓝，紫，最高为黑阶，白阶属性不明。处在红阶的元能者被称之为初元婴。
　　元石的颜色不是一成不变的，会随着能力的增强和减弱渐变。
　　为升阶而进行的修行被称为炼石，根据不同科系属性有不同的炼石之法。
　　……
　　唐昕越看越惊奇，她没想到被科学技术占领的地球还隐匿着这么一个有系统架构的超能力世界，而她有可能是其中一员，虽然还只是个初元婴。
　　终于扫完最后一行字，唐昕揉揉发酸的脖子抬起头来，却看到对面的美正太枕在桌面上睡着了。
　　他睡的样子很安静，没有呼吸声，黑的发，白的肤，让她想起水墨画里屋檐上的雪。
　　真是赏心悦目啊……唐昕托着下巴痴痴笑，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对一个孩子发花痴吗？她虽然喜欢正太，但没有恋童癖啊！
　　唐昕被自己恶到了，使劲搓了搓了起鸡皮的手臂，忽然感觉到冷。
　　明明是夏天，但从她进这卜卦馆后，就凉意飕飕，而现在，一阵阴冷像蛇从她脚踝缠到脖子上。
　　这样子，他会着凉的……
　　唐昕从小矮桌旁的软榻上取了一件外衣抖开，正准备给他披上时，他霍然睁开了眼，沉沉地看着她，像看一件死物。
　　唐昕被他吓得一怔，捏着衣领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
　　她没有注意到顾朝在睁眼的那一瞬，指尖燃起的黑色火焰，袅袅如抽丝剥茧的蝶，只轻轻一吻，那衣袖就缺了一寸口，而没有掉落一点灰烬，像被那黑焰吃进肚子里了。
　　“我……只是想给你加件衣服，免得着凉了……”唐昕在他恐怖的注视下，有点委屈地申辩道。
　　“我不需要。”顾朝却不领情，还推了她一把，冷冷道，“以后不要随便靠近我。”
　　唐昕差点被推到地上去，不由气愤：“不靠近就不靠近！你当我稀罕啊？不领情也就算了，干嘛推我？臭小鬼！”
　　这样理直气壮的控诉也只换来对方轻描淡写的“闭嘴，很吵”，唐昕也就很理智地顺着偃旗息鼓了。对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恶劣的家伙，跟他又有什么好争吵的？
　　但心里的气还堵着，真的真的好想痛扁他一顿！
　　“这些，你都看完了？”顾朝根本没考虑到某人的心情，再自然不过地开口问道。
　　劳资现在没心情同你讲话！唐昕傲娇地把脸撇一边去。
　　顾朝只当她默认，接着说：“你已经知道自己体内有元石，是一名元能者，以后有何打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唐昕摆正脖子，瞪他，但随即意识到自己竟然对一个小鬼矫情，忙收回羞恼的表情，假意咳了几下，“我……还没想好。”
　　也许利用自己的超能力发家致富，伸张正义什么的……小说电影里面不是很多都这样吗？像蜘蛛侠和蝙蝠侠……不过这种伟大的理想，就算她变成玛丽苏，也得有冒生命危险的这个胆吧？
　　“那你知道猎石者吧。”顾朝微垂眼睑，浓密的睫影掩去眸中的窥伺和算计。
　　“嗯……”从卷轴中，唐昕知道猎石者大部分是专门猎杀元能者以获取元石进行交易或实验等各种目的的黑术士，这让她马上联想起把她解剖了的江雪，她应该就是一名猎石者。
　　猎石者的存在，令她担忧起自身的安危。她显然还只是处于红阶的初元婴，而且根本不懂炼石之法，面对强劲的元能者，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如果有元能者教她……思及此，她看向对面静如处子的顾朝，他貌似挺厉害的。
　　“顾童鞋，有件事我想拜托你……”唐昕对对手指，装可爱。
　　“说。”
　　要不要这么臭屁啊？唐昕忍，扯出一抹讨好的笑：“你能不能教我炼石啊？”
　　这时，顾朝才撩起眼皮，淡淡然目视着脸颊微微抽搐的唐昕。
　　“教你，可以。”他一直瘫痪的唇角敷衍起一丝虚伪无比的笑，“但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