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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猩影出现 ...

  •   月色缠绵,花落无声,不知不觉间,怀中的少年已然入睡,胸口传来绵长平稳的呼吸声。鸩微微一愣,鼻间不满地轻哼了一声,可双手却是小心翼翼地搂过少年的腰,想将他打横抱起。

      但不料手上稍一用力,陆生便不安地挣动起来,紧闭的双眼似在下一秒就要睁开。鸩实在不忍将好容易睡着的少年吵醒,只得又将身子一沉,重新靠回廊柱上。陆生闭着双眼在鸩怀里扭了扭身子,又拿脑袋蹭了蹭对方的胸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又沉沉睡去。

      啊咧啊咧,鸩无奈地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眼底的宠溺与温柔连他自己都丝毫未觉。抬头对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小妖怪打了个手势,指了指屋内。那小妖倒也机灵,不一会儿,便嘿呦嘿呦地拖了一床厚实的棉被出来盖到两人身上。

      见小妖还想说什么,鸩瞬间板起了脸,不耐地挥挥手,将累得气喘吁吁的小妖怪赶回自己房里去睡觉,低头看了看陆生,确认少年并没被吵醒后,才拉了拉被角将两人密不透风地裹进了被子中。

      此时正是春夏之交,夜凉如水,却并不寒冷。被子下两具温暖的身子紧紧相贴,热度透过单薄的布料传过来,鸩感觉自己就像是抱了一个火炉,莫名的有些燥动。深深吸了口气,鸩仰头望着茫茫夜色,内心也似那天际闪烁的点点星辰,繁芜而缭乱。

      总大将究竟是去了哪里?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这真的只是巧合吗?如今四国妖怪咄咄逼人,而奴良组内部像一目鬼这样的干部却还在四处散布谣言诋毁少主的无能,如此内忧外患,却让陆生一人独自承担,对于一个还只有十三岁的人类少年来说,实在是过于沉重了。

      想到这里,鸩不禁心疼,下意识地搂紧了怀中少年。

      天际将明未明,几丝光线从厚厚的云层中穿刺而出,驱散了暗夜深沉。正在鸩昏昏欲睡之时,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平地闷雷炸响,虽然庭院隔着正门有些距离,但那威力也足以吵醒檐廊上的二人。

      “怎么了?”陆生揉着惺忪睡眼,晕乎乎地从鸩怀里直起身来,半眯着眼睛左右看了看,过了好久才认清自己身在何处。

      而鸩几乎一夜未眠,天将明时才有了些睡意,岂料才合上眼睛就被那一阵敲门声震醒,此时只觉脑中有万千只蜜蜂嗡嗡嗡地闹个不停。

      “鸩哥,你怎么了?”陆生清醒后,忆起昨日之事,不觉后悔万分,自己竟然就这么睡着了,鸩哥这样弱的身子怎么经受得住夜里的寒气。

      “没事。”鸩不忍心见到陆生自责难过的样子,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用力揉了揉胀痛的脑袋。

      “都是我不好,”陆生咬紧下唇,微颤着伸过手去,只觉手心一片冰凉,对方脸上湿润润的,似乎是露水留下的痕迹。

      “啊,我真的没事。”乍一接触到少年温软的双手,鸩触电般的向后退去,只是身后就是廊柱,冰冷的双颊还是严丝合缝地贴上了陆生温热的手心。

      “陆生,放手,我真的没事了。”与少年紧紧相贴的脸颊隐隐发烫起来,鸩有些不知所措地重复着自己的话。

      但少年一改平时的温顺,分毫不退让,执拗地揉搓着鸩已然发红的双颊。过了片刻,似乎觉得这还不够似的,又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耳鬓厮磨,彼此近得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鸩定了定神,再三确定怀中抱着的少年的确是自己熟悉的陆生,但心中陡然生起的似曾相识的异样感又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少年的样子,但其身上萦绕的气息却让人无措得仿佛面对的是那个邪气霸道的男子。

      果然就是同一个人啊,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的他,陆生就是陆生,所继承的妖怪之血是绝不会改变的。想到这里,鸩对于眼前状况虽然觉得尴尬怪异,但心底还是不由得生出一丝欣慰之情。

      只是青年的嘴角还未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就觉得鼻尖湿热,定睛一看,却是少年微微弯了头,伸出嫩红色的小舌正轻轻地舔舐着自己的鼻尖。

      “啊!”鸩猝不及防,慌不迭得偏过头去,少年柔软的双唇堪堪印在了青年白皙的脖颈上。湿软的触觉让鸩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退无可退之下,只好双手用力固定住少年的脑袋,将对方稍稍拉离自己。

      “鸩哥——”少年睁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对方,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狗。

      “你,你干嘛?”鸩心里别扭,但看少年一脸无辜的模样,倒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似的,难道真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我,我就想帮你暖暖,”陆生委屈地撇了撇嘴,正想再次向青年扑过去,却突然发现对方正惊恐地瞪着自己。

      “咦?”奴良陆生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察觉到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妖化了。其实刚才与鸩相互抵着额头的时候自己已经觉醒,只是没有变成大人的身形,这种情况在捩眼山与牛头丸战斗的时候也曾发生过。本想借此吃些豆腐,但不料兴奋过度,一不小心就变了模样。

      而正在两人双双震惊大眼瞪小眼之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现在还早,你就先去客房休息,等少主起来了我再叫你,”鸦天狗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朦胧地念叨着,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的英俊男子。

      听到声音,两人先后从震惊中回身。

      八目相对,又是一阵寂静。

      “少——少——”鸦天狗像被施了定身咒,猛地定在了半空中,圆鼓鼓的大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眼前的是怎样一副场景啊,一定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在做梦。

      鸦天狗使劲揉了揉双眼,再睁开看向檐廊那边,怎么还是同一幅画面?鸩大人靠在廊柱上,双手牢牢地固定着少主的脑袋,两人相差不过一拳距离,要是彼此再靠近一点,嘴唇应该就能贴上了。两人身上虽然盖着被子,但还是能很明显地看出少主正紧紧地压在鸩大人的上面。

      “这——这——”鸦天狗张了张嘴,突然觉得人中湿润,伸手一摸,竟是两管鼻血直下,果然人上了年纪是受不得一点刺激的。

      “笨蛋,快变回去!”鸩恼羞成怒,也顾不上尊卑礼仪,气急败坏地一掌搧在陆生后脑勺上,“重死了,想压死我啊!”

      “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啊,”男子摸了摸后脑勺,无奈地撇撇嘴,尽管同是撒娇模样,但与少年时相比,却多了几分邪气与暧昧,让鸩又是冷不禁地后背一凉。

      “让开,”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鸩一把将身上的男子推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红着一张快滴出血的脸蛋一头扎进旁边的屋子里。

      “那是我的屋子哎阿鸩——”陆生斜靠在廊柱上,一脚撑地,下巴支在膝盖上,望着落荒而逃的青年,好心地告知。但回应他的只有碰得一声关门声。

      “少,少主,你怎么会是夜间的样子?”鸦天狗终于恢复正常,一手抹掉鼻血,急匆匆地飞过来,“还有鸩大人,你们——”

      “你是猩影吧?”陆生只是向鸦天狗笑了笑,并没有理会他的疑问,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依然处于石化状态的高大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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