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完美人生》巫*屋

17、年节

　　大梁朝的年节与叶萱记忆中的中国古代年节并无太大区别。
　　自腊八起叶府上下便开始了全面清扫洗涮，各大厨房、小厨房都开始“蒸灶”准备各种馒头、包子、糕饼，什么上供用的、主人吃的、普道饭的、酒宴上的、年礼送的，区分得很细。
　　腊月十五那日，叶家的仆役们从无涯阁请出诸神神像，供在前堂搭建的“天地楼”内，立“朝天竿”，挂“朝天灯”。
　　腊月二十三，即小年那日，需要祭灶神，一清早，叶家的大厨房便热火朝天，各种祭祀用的食物，花样繁多，十分丰盛。
　　而今日终于到了年节里最重要的一天------年三十。
　　叶萱穿着厚重的衣物，亦步亦趋跟在叶蘅魏旁边，心里不停诅咒大梁朝万恶的规矩，这里大家族的年三十祭拜的程序竟和“孔府”是一样的，要拜家庙、桃庙、影堂、慕恩堂、新祠堂等各种祠堂庙宇。
　　这浩荡荡的一堆人不停从这里跪到那里，再从那里跪到再那边，真不知道该称其蔚为壮观好呢，还是吐槽其纯属没事找事……
　　折腾了一整个上午，总算完事了，叶蘅魏和男子大部队外出继续祭拜各种庙，叶萱则自己回了她的小院。
　　坐在暖榻上，叶萱歪靠着靠垫闭目养神，小年那天她和叶睿谈了很久，除了确定了大梁朝有自己需要的东西外，双方还达成了协议，叶睿那样的人看似放荡不羁，崇尚无为而治，但还不至于独善其身，不懂上善若水为何，所以自己利用了他对百姓的造福之心，让其无法拒绝帮助自己。
　　“大小姐。”林妈走进来，轻声唤叶萱道。
　　叶萱眼睛没有睁开，淡淡问：“何事？”
　　林妈斟酌了语句，少顷道：“房里那两个二等丫头和那个叫杜鹃的粗使丫头这些天闹得越发厉害了，昨天还动上了手，您看这？……”
　　“林妈这回放手管吧，不出意外，这些人十天内便会消失在我身边。”叶萱勾起嘴角，不光是这三枚钉子，其他人对自己是否真心，不久也都会见分晓。
　　林妈不明所以，但仍领命离开了。
　　叶萱仍闭着眼，因为此次的变故，她在叶府的所有规划将全被打乱，甚至此事终了，可能还会给自己留下些不好的传闻，只是这些她并不怎么在意，毕竟离开叶家的层层限制，她能做成的事必定比现在要多得多，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爹爹，叶府表面平和，实际暗潮汹涌，加上与后宫的牵连，爹爹今后的日子必将越发艰难……一旦他入朝为官，面临的便是内忧外患，稍有不慎真的可能万劫不复。
　　“萱儿。”叶蘅魏带着一群捧着许多盒子，布匹的人走了进来。
　　叶萱早听到了叶蘅魏的脚步声，笑看着她脸色并不怎么欢愉的爹爹，问道：“爹爹，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叶蘅魏走到暖榻上坐下来，挥挥手示意来人放下东西便出去，待最后一人退下后，叶蘅魏苦着脸道：“这些东西里不光有君姐从内务府拨下来的贡品，还有老太太送来的稀奇珍玩，伯父叔父们那边大多也备了礼。”
　　“没想到，我一个小小的准侍读女官竟被人如此看得起。”叶萱自嘲……
　　“爹爹知道你不会进宫，可是这事真的可以挽回吗？”叶蘅魏越看这形势越是觉得难以以人力扭转。
　　叶萱道：“当然可以，只是今后留爹爹一人在家，萱儿实在不放心，所以今后无论发生什么爹爹难以解决的事，您都一定要找萱儿商量才行，等萱儿到了庄子上，即刻训练一些信鸽与爹爹通信。”
　　叶蘅魏哭笑不得道：“萱儿，你可是爹爹的女儿，哪儿有女儿反过来担心爹爹的？……”可话说一半瞥见叶萱坚定认真的眼神，叶蘅魏底气不足了，他叹了口气，摸着叶萱的小脸正色道：“爹爹知道了，无论什么大事，爹爹都会跟萱儿说的，只是，爹爹可以直接去找你啊，养鸽子送信做什么？”
　　叶萱笑容里带着点苦涩：“爹爹，今后你怕是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方便见萱儿了。”
　　叶蘅魏皱着眉，欲言又止，他的萱儿到底想怎么做呢？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是甚觉不安……
　　看着叶蘅魏深皱的眉头，叶萱知道自己的爹爹虽因为尊重相信自己而什么都未问，可实际上他心里一定担心得要命，不过她更确信，一旦爹爹知道了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必然会竭力阻止，为了让一切计划能顺利继续下去，她不得不瞒着他。
　　叶蘅魏只坐了一会儿，便又被叫了走，毕竟年三十的琐事实在太多了，目送叶蘅魏离开，叶萱不禁松了口气，一看见爹爹那张对自己全心信赖宠疼的脸，她就内疚得心疼。
　　酉时一刻林妈开始帮叶萱更衣梳头，叶萱低头打量着短身子上穿着的大红的襦裙，玫瑰红的短袄，不用照镜子就知道她现在整个人都在诠释着喜庆二字。
　　“萱姐儿来啦？”王氏抱着玉姐儿坐在暖榻上，看见领着林妈走进房间的叶萱，神情难辨地招呼。
　　这个记在自己名下的女儿，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便是不是自己亲生的，王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死了的陈氏上辈子积了什么德，竟生的如此出息的女儿，不过四岁就被授了官，正月里就能进宫，反看自己的玉姐儿，都两岁大的孩子了，连话都还没说齐整呢……可话说回来，哪个做母亲见到叶萱这样的，不羡慕眼红呢？
　　“母亲。”叶萱走到王氏面前仰着头唤道，然后握了握玉姐儿的小手，哄道：“妹妹，姐姐来啦~”
　　玉姐儿咯咯笑了起来，王氏心头一软，也微笑道：“萱姐儿，坐下歇会儿。”
　　叶萱爬上暖榻，坐在王氏旁边打量着小包子玉姐儿，婴儿肥的小脸，挂着单纯的笑容，这才是真正的小天使嘛~。
　　“萱姐儿，正月里你就去宫里了……”王氏原想说些叮嘱、忠告的话来亲近萱姐儿，却悲哀地发现，这孩子竟没有任何做得不好的地方，她就算想表达也找不到话由。
　　“母亲，萱儿知道母亲舍不得萱儿，但是萱儿一定会在宫里小心些的，不会忘了规矩。”叶萱出口解了围，她这个挂名母亲心思太单纯，情绪善变，耳根子软，又没什么主见，太容易被别人的话或自己的情绪左右，留着她呆在爹爹身边，更让人担心。
　　王氏笑道：“是了，宫里规矩大，你可要谨慎些。”
　　三人其乐融融相处了近一个时辰，苏嬷嬷走了进来，道：“大奶奶，时候不早了，该去本家那边了。”
　　王氏听闻抱着玉姐儿站起身来，对叶萱道：“走吧，迟了不好看。”
　　叶萱爬下床，站在王氏腿边，仰头乖巧道：“是，母亲。”
　　王氏带着玉姐儿、叶萱到祖宅正苑的偏内间时，已来了不少人，三三两两正围着桌子、茶几等或站或坐聊着天。
　　叶萱自走进暖间便开始留心观察，刚刚路过的那间应该是晚上用饭的席间，与她们现在所在的内间用洋红的绉花半透纱幔隔开，内间并不若外间那般大，但却布置的分外温馨，三只较大的红木桌，上面摆着各式的瓜果、点心以及坚果，两个红色圆木柱的边上分别放着小几和茶桌……扫了眼各人的脸，叶萱发现姨娘们并未跟着主母们一起过来，想必有别的去处，不过庶女们却都随着主母过来了。
　　“君柔，才来？”一个身穿宝石绿宽袖比甲，明蓝滚白边襦裙，面容温和可亲的女人走了过来。
　　王氏笑着迎了上去，说道：“四婶母，这么早就来了？”
　　四太太冯氏拉着王氏的手走到桌边，坐下道：“我可没你这么福气，有两个贴心的女儿陪着，你瞅瞅大家，都带着女儿，就我一人孤零零地落单。”
　　“四婶母真爱说笑，您不是有风哥儿嘛？”王氏想起自己至今没能生出儿子，不禁黯然。
　　冯氏拍拍王氏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君柔，你可别羡慕我，你才多大？都说先开花后结果，总会凑成一个‘好’字的，我倒是真心羡慕你们这些有女儿的，你看看她俩，多水灵乖巧，哪像我那皮猴子……”冯氏摸了摸离的较近的玉姐儿的头。
　　“呜啊啊啊……”玉姐儿竟瘪着嘴哭了起来，忽如其来的哭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王氏脸色极是难看，这孩子也不知是为何，一到人多的地方就闹腾，别人碰一下也不成。
　　“母亲，我来带妹妹吧，您跟四叔奶奶聊天。”叶萱仰头张开短手臂。
　　王氏看着乖巧懂事的叶萱，对还在哭闹的玉姐儿越发泄气，道：“你会不会带啊？”萱姐儿自己不也一小娃儿嘛……
　　“没事的。”叶萱接过软乎乎，肉绵绵的玉姐儿，这小家伙可真沉……
　　“还别说，玉姐儿怕是真喜欢萱姐儿。”冯氏看着巴在叶萱身上，已经不哭的玉姐儿道。
　　王氏见冯氏满眼歆羡渴望的情绪，不禁有了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毕竟这萱姐儿可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女儿……
　　叶萱搂着玉姐儿坐在一边，见玉姐儿眼巴巴盯着自己，一脸懵懂的小样儿，不禁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玉姐儿，叫姐姐。”
　　“姐姐，咯咯，玉二呃了。”玉姐儿奶声奶气道。
　　叶萱拿了块软绵的玫瑰膏，用签划了一小块喂给玉姐儿，问道：“玉姐儿，喜欢吃不？”
　　“好次~”玉姐儿咧着粘着梅花糕的小米粒牙齿开心道。
　　叶萱微笑：“但是，我们少吃点，等下吃更好吃的，好不好？”
　　王氏看着耐心十足的叶萱，心里当真五味陈杂，自己这样大的人了，真不如一个孩子，总是忽冷忽热地对待萱姐儿，挑三拣四、处处找茬，可萱姐儿却一直对自己恭顺有理，待玉姐儿更是疼爱有加……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 女主下章会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