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岁月的歌》西卡卡卡

5、Alan

　　那天晚上Alan邀请李斯羽一起去吃宵夜。
　　“The gate of my dormitory will close at 11:30.（我们宿舍11:30门禁）”李斯羽对走在自己身边的Alan说。
　　“That’s ok . And I know about it .Because I had learnt in N for 3 years before I got the job.（没问题，我知道会有门禁，因为在我得到这份工作之前在N市念了三年的书）”Alan对他耸耸肩。
　　之后Alan表示他们将要去的那家烧烤店就在斯羽学校附近，所以不需要担心门禁的问题。
　　这说道烧烤店，李斯羽学校附近的一整条街早已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每天晚上都烟雾缭绕。
　　烧烤的，还有香烟的。

　　交谈中李斯羽才知道原来Alan还是他的学长。
　　五六年前，Alan从英国来到中国，辗转了几个城市最后在N市落脚，写了申请，参加了入学考试，然后进入大学念书。
　　大学期间他念的还是中文专业，只可惜当年他并没有好好学习，所以直到现在对于中文，他还是只懂得简单的问候。他说他现在的中文基本上都是从自己学生那儿学到的，因为孩子们不懂英文，所以总会不自觉地冲着他说中文。
　　那挺好的。李斯羽笑着对他说。
　　“Yes, I think so.（我也这样认为）”Alan又耸耸肩，“Oh ~ the bus to your school is coming .Let’s go.（那趟去你学校的公车来了，我们走吧。）”
　　“OK.”斯羽发现，Alan很喜欢耸肩这个动作。或者说，他感觉好像所有的西欧人都喜欢喜欢这个动作。

　　他们搭的车并不是李斯羽常搭的那趟能直接停在学校门口的84路，而是距离校门口稍微远点的13路。
　　李斯羽说，他来到N市才半年，对很多地方，很多公车站的地点，以及这些公车能去到哪里都不了解，平时要上课也一直都只能在学校里呆着，能去逛的地方的辐射范围也就只有学校西门外面的那两条十分钟就能走到尽头的步行街。
　　而且去逛理由还不是像女生一样想买衣服，而是和舍友们一起出来吃宵夜。直奔着目的地就过去了，也用不着东逛西逛瞎忙活。
　　Alan倒是说其实N市也不大，很快就能认清楚路了。像李斯羽从翠鑫出来的公车，84路的末班车在九点半，如果赶不上了，就可以像今天晚上这样搭13路车回去，虽然不是直接停在学校门口，但下了车还是能找到回学校的路的。
　　斯羽答应得响亮，实际上倒是真心觉得认不认识路无所谓，懂得怎么看站牌就可以了，那样，找到站牌，就能找到回家的办法。当然，时间不是太晚，还有车的话。
　　他想，再不济还能打个的呢。

　　因为Alan外国人的脸，他俩一路上都很受到路人的关注，不时有人往Alan身上瞟。就是Alan好像早就熟悉这种目光，没有丝毫不自在的感觉。
　　也许那份不自在，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经体验过，所以现在免疫了吧。

　　最近N市的天气一直不是很好，因为是三月初，春雨绵绵无期地下着。不至于能把人琳成落汤鸡，甚至还有小情侣特意不撑伞牵着手来体会雨中漫步的浪漫。
　　李斯羽和Alan到站下车的时候天空下着雨，还真平添了几分浪漫。当然，我说的是灯光模糊的街景。
　　Alan选了一家人稍微少一点的店铺，他说，肚子饿了，不想等太久。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Alan就像一个孩子。李斯羽看着他，觉得他能感到开心真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毕竟他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在一个远离自己国家的地方，周围是说着不同语言，有着不同颜色皮肤的人。因为是男人，所以很多想法都只能埋在心里无处诉说。而这些，李斯羽都能够理解并想要帮助他远离那种难过。
　　Alan选的那家店李斯羽没有去过，这里的烧烤店他只去过一次，还是班里组织活动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去的。他不太喜欢这种漫天烟雾的环境。

　　虽然李斯羽的口语还没有完全熟练到可以与Alan毫无障碍地聊天，但是Alan一旦听不懂，就会耐心地问，耐心地等斯羽重新组织好语言。
　　其实偶尔的几次，李斯羽只说了几个凌乱的单词，Alan就能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了，可是他还是会等斯羽慢慢组织好语言。他自己也明白，学习语言，最重要的就是多说，多练。
　　时间在聊天中不知不觉地过去了，要不是Alan有个朋友打电话过来邀请他去唱歌，然后看到时间，可能他们两个还会继续聊下去。
　　那个时候，已经23:15了。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和朋友一起唱歌么？李斯羽问他。
　　不了，明天早上还有课啊。他回答说。
　　嗯哼。那么，谢谢今晚的款待了。
　　不客气啦，其实我也挺喜欢吃烤鱼和烧烤的。
　　……
　　店铺聚集李斯羽的学校很近，就几句话的距离。然后他们分别，约好明天见。这一周的工作，对李斯羽来说，才刚刚开始。

　　后来某次陈进和李斯羽一起搭公车去上班的时候问起对方的工作如何，李斯羽才知道其实自己在Alan这里做翻译相对于陈进的工作还挺好的。最起码，班上的都是已经念完音标班的，稍有水平的学生。更有一个班是由几个初中生和高中生组成的。
　　实话说，李斯羽对待小朋友还真是没辙。
　　迷你教育的英语培训班分好几个阶段：音标班，单词班，新概念班，外教口语班。
　　当然也有些孩子是两个班一起上的。其实说来也不是孩子们自己的选择，而是家长希望他们能学到更多，这样在学业的竞争中就能走在前列。
　　李斯羽对于这种剥夺孩子童年的做法是相当的反感的。但是现在的社会形势就是这样，谁都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

　　“你都不知道那些小孩子有多烦。”陈进边咬着被当做早餐的包子边抱怨，“有些跟不上进度的孩子放学之后我会给他们补课，可是有些根本不配合，一心想着要回家。有一个孩子好像是得了自闭还是怎么的，无论我问什么他都不肯说话。”
　　“诶上次我去你那里就见你坐在后面玩手机！我还以为我在外教那边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挺辛苦的呢，原来都一样啊。”李斯羽不自觉地就幸灾乐祸了，虽然知道这样其实不好。
　　“唉……哪一行都不容易啊。经过这份工作，我觉得对于三年半之后的社会我能坦然接受了。”
　　“吃你的包子吧感叹那么多干嘛……”
　　……

　　差不多是同样的工作，然后一周过去。又开始了新一周的校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