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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心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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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俯。
听竹和楚风正单膝跪着,赵易乾刚看完飞书,将纸条凑近烛火,看着火舌一点一点将纸条吞没。屋里静得狠,似乎能听见蜡烛‘劈拉’轻微的声音。
良久,赵易乾才说“茶蕴确认已经死亡,是被赵怀之一剑刺死。”
楚风瞳孔猛得缩小,袖下拳头握紧,青筋隐隐约约。
当初接到大皇子一行人要进城的消息,楚风便知道茶蕴他们行动失败了,但接下来迟迟没有收到茶蕴等人回信,他便有些隐隐不安,害怕小柳胡思乱想不敢把事情告诉她,幸好世子也对此只字未提,只是没想到果然```
他瞥头看见听竹嘴角藏匿着一丝笑意,心头怒火更盛。
听竹不同于他们,他是张叔的儿子,是最受信任的家生奴。而他们五个人半路进俯,从小便一直受他欺辱。
而现在,茶蕴也死了,五兄妹只剩下他和小柳了。
一阵悲哀由心头涌上,眼眶忍不住就湿润了。
“求主上让我去杀了那大皇子!”
听竹冷笑“主上不是已经给你机会了么,谁知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没办好,而错过了大好时机。”
楚风咬牙,不由想到今日早晨的事情,之前调查大皇子带回城的残余人马包括他自己在内会会凫水的寥寥无几,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风先生会出手相救。
“够了,这事就到此为止。楚风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听竹你混进宫,必须在七月七日之前将寒柒草夺回来。”
“是!”听竹大喜,因为父亲缘故,世子给他的任务总是无关紧要却不至于丧命,这次他终于可以大有一番作为,终于可以在那贱女人面前扬眉吐气了。
“主上!”楚风倏地抬头,有些难以置信。
“退下。”赵易乾转身负手而立,不愿多说。
直到背后两人退去,赵易乾才又拿出一封密函。
老家伙,得不到那什么鬼灵珠续命,便急着要找寒柒草炼制仙丹,连自己的大儿子性命都不顾,够狠,还是你真的已经快不行了。
日斜西山,风涧辙勒紧了马绳“我饿了,我要休息。”
柳末絮也不得不停下来,靠着树枝一直喘息,眉头紧蹙。
“别担心拉,你这么拼命,我们日程还不算耽搁。”
柳末絮还是喘息着,其实她现在也用不了轻功,刚才就凭着一鼓气,现在停下来,腿抖得就好像不是自己的。
风涧辙下马,轻轻拍了下马屁刺眉就乖顺到一边啃草去了。
“真是一匹好马,可惜就是没烈性。”
“刺眉是我十五岁第一次单独出行任务成功,世子赏给我的。”柳末絮呼吸缓了过来,声音有些疲软。
“十五岁?”风涧辙玩味一笑“以你的身份,这个年龄应该还不算早。”
“恩。原先我十三岁那年就该单独行动了,是他求情的。”柳末絮敛下眼皮,象是在回忆里。
十三岁那年,张叔便派她单独刺杀一位大臣,尽管早就预料到这天,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她还不能真正杀人不眨眼,为此连午间与世子陪读,都走神了好几次。可第二天张叔便把她叫来,静静看了她好久,说这次任务他会派别人,让她以后一定要好好服侍世子。
原先她觉得还莫名其妙,直到事后王爷知道,竟然大怒,还罚他跪祠堂两天。
那时候她才知道是赵易乾当夜替她向张叔求情,改动了王爷俯对她的栽培计划。
那件事让她又难过又兴奋又焦虑,一样夜不成寐得等了漫长的两天,一直盼着赵易乾从祠堂出来,却又不禁有点害怕。
但从祠堂出来后,赵易乾对她越来越冷漠了,完全就是主上和奴才的身份关系,一步也不曾越轨了。
也是自那之后,她越来越象个杀手,对于猎物不再犹豫。
风涧辙瞥了柳末絮一眼“你还不下来?难道在树上这么舒服。”
柳末絮正想得深,突然听到风涧辙的话,轻轻动了下腿,看向一边“是挺舒服的。”
“哈哈,该不会是腿软下不来吧?”
柳末絮抬头“夕阳很美。”
风涧辙笑,那眼美得就象夕阳下穿过树叶间的阳光,点点碎碎的亮光汇聚一片,竟比那嫣红得染了半边天的夕阳还美。
“行,那您就在上面好好欣赏夕阳,我去给您生火烤肉去。”
柳末絮在树上坐着,看风涧辙一会拾材生火,一会摘些野果,然后又把肉干和馒头插好放火上烤。
忙碌着,不知不觉太阳已经下山了,地上的火堆就好像是整个夜幕里唯一的光热来源,特别是它还淡淡飘来肉香和烤馒头的酥香。
风涧辙自顾着吃起来,柳末絮觉得香味更浓了,便小心跳下树,毫不客气吃起来。
柳末絮原先以为风涧辙会趁机讽她几句,哪知他吃完后,只是抓起她一条腿。
“你要干什么。”柳末絮一手肉片一手馒头警惕看着他。
“按摩。难道说你想整晚抽着腿睡觉。”风涧辙从头到尾看了柳末絮一眼,嫌弃地说“而且,我对脏兮兮的花猫不感兴趣。我只是不希望明天因为某人腿脚不便,耽误了行程。”
柳末絮原先还有点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看他抽掉她的鞋子,从脚底隔着袜子一点一点往上按。
他的掌心似乎很热,隔着布料依然有点烫到她的皮肤,被他按过的地方都很疼,可是疼之后就是懒洋洋的舒服,像是泡了热水脚。
“你倒是好忍性,一般被我这么按过的女人没有不叫的。”
风涧辙说得暧昧,柳末絮听得不舒服,撩开他要往膝盖上的手,“好了,另外一只脚我自己来。”
“你可没我的好手艺,小心越按越难受。”
柳末絮没理他,她可是把他刚才的动作力度全记下来了,这有什么难的。
风涧辙也没说什么,一手撑头躺在地上看着柳末絮。
不久,柳末絮有些无力阖着眼皮,低声说“我累了,先休息。”
之后她便靠着火堆很快入眠,风涧辙这才笑出来“我还当这次药力太轻不管用了,原来是又在死撑。”
风涧辙在四周撒了些药粉,然后才拥着柳末絮入睡。
女人身上的清香柔软,总是能让他身体放松,轻易入眠。
但是这个人有点不同,她身上还有着淡淡汗湿味,却意外不讨厌。
第二日,柳末絮发现她的脚出问题了。
这么说也不对,因为被风涧辙按摩的那只正常如故,轻得好像可以一蹦三尺,而她昨天自己按摩的那只腿,不但泛着酸楚,小腿还时不时轻微搐着。
本来这点小事柳末絮还不放在眼里,可是对着另外一只正常的腿,那只脚的酸麻就显得格外难以忍受。
但是,路程还是得赶。
风涧辙看着在枝头不断跳跃的柳末絮,发泄似得挥着马鞭。
就算脚都那样了,还是要那么拼命赶路么。
柳末絮你但凡有一次像柳那般柔软,而不是像牛那般倔强,我也就不用这般纷乱自恼。
行至一半,风涧辙运起轻功跳上树将柳末絮劫到马背上。
“你这是干吗!”柳末絮回头怒瞪风涧辙。
“哎,我就是太善良了,始终见不得柳妹妹如此辛苦。你骑着,我上去。”说着,风涧辙一阵衣袖飘飘到了树上。
柳末絮阵愣,看了风涧辙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夹紧马腹,快速行驶。
当汗水接连不断流入他眼里,晕染开了视线,风涧辙肠子悔得那个青啊。
怎么就一时心软了,心软了心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