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寂》夜宿修

4、时光漫长

　　肆
　　时光漫长，人群聚集之地，人人奔忙，自己百无聊赖，就像背驰的火车驶在无尽头之路，时光减速，抑或如此。
　　雨声滴答，不见阿水的五天，无人陪她说话，肖湜害怕给关怀她的人带来伤害，唯有等阿水。
　　“肖湜，你在等我吗？”温柔且遥远的声音。少年终于出现，肖湜心中莫名高兴。
　　“嗯，你还好吧？那天后来怎样呢？”见阿水之前，肖湜心中涌现无数疑问和不尽的安慰之语，此刻，却无法诉尽。
　　“我已经想起了所有。”阿水娓娓道来。
　　正如唐凌所说，左宥位列第一，前校长的女儿李右宏自尊心很强，虽学习刻苦，但次于左宥。高考后，李右宏上了北大，而左宥名落孙山，左宥很苦恼，后来，在湖中失去了知觉。
　　“原来是这样，你成绩好，可以复读，考试失利很正常，不用寻死啊。”肖湜不解道。
　　“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阿水一脸后悔。
　　“这样你七月十五就能回魂了。”肖湜轻声说。
　　“对，在我回去之前，先让本天才来教你功课，怎么样？学费全免！”阿水狭促笑道，在肖湜看来真是一副欠扁的表情。
　　“少臭美。”肖湜一拳抡过去，却被截住“哎，女孩子要矜持。”“跟鬼我矜持什么！”真的很难想象眼前的人是会为了考试自杀的，有些人往往是表里不一的，会为了什么隐藏真实的自我，跨越界域，肖湜人如此，阿水这鬼亦如此。
　　伴随着铃声的响起，肖湜转了转写酸了的手腕，收拾好了东西，从容的出了教室。天气愈加炎热，已转入盛夏，七月也来临了，考完最后一门，学校再折磨几天就可以放假了。这一段时间阿水帮肖湜补习数学、英语，有这么个家教，肖湜功课轻松多了，聪明的阿水怎么会没什么原因就考砸？真是奇怪。
　　“我觉得做的都是对的，为什么会那样？”阿水一边看电视一边喃喃自语“要是看到你的档案不就行了，不过应该在教育局密封着，没机会了。”放假以来，阿水随肖湜回了家，父母出差，说话时正从厨房端着菜。
　　“你吃吗？”
　　“我不需要，虽然我原来喜欢，对了，我原来不能去的地方现在可以去了，就这样，你让我待在有水的瓶子里，带我去教育局，等着我就好。”阿水飘到肖湜对面兴奋地说。
　　于是，肖湜在阿水的催促下拿着水瓶出门，自行车轮一圈圈转动，不知这是否是前往真相的旅程，生命若是含冤，心中必填满怨怒，既而扭曲上歧路，演化为恶鬼。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皆可演化为内心的魇魔，从而不受本心控制，后果不堪设想。如果阿水蒙冤而死，那清秀的少年会不会为复仇演化为恶鬼，到时他怎样才能得到救赎。
　　入目，一栋六层的大楼，灰墙仿佛禁锢了不知多少学子的梦想，铅重的风格令人望而止步。
　　“肖湜，麻烦你等我了。”亲切温暖的语气。
　　“等等”她欲言又止，想象着阿水知道真相后的情景，不觉害怕起来。“什么？”阿水回过身，清澈的眸子满是坚定与真诚。
　　“没…什么。小心点。”阳光很强烈，肖湜眯起了眼，阿水优雅而颀长的身影没入了黑暗。
　　任时光迁流，白纸黑字总不会变。阿水循着魂魄的的感知能力找到了自己的档案，各类证书奖状充满曾经的味道，但有一丝陌生的气息，阿水抽出考卷，果然，不是他的试卷。阿水聪明的头脑最终推测，但无法证实，看来这真相，只有去找那个人了。看到自己的照片，阿水顺手撕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