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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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自责的我被兜儿里手机的震动唤回了正常意识。掏出手机，我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叶淮”。可不知为何，心里却无一丝一毫的喜悦，反而是……不安？
“喂，叶淮吗？”按下接听键，我轻声问。
电话那头的他似乎慌了一下，喘气喘得很厉害，甚至咳了出来。
“别急，有话慢慢儿说……你咳嗽了，生病了么？”听见他还在咳，我不禁心疼得厉害。
“没……没事儿……”叶淮总算停止了咳，但还是有点不顺，大概是气还没顺过来吧。
我还在担心时，他那边忽然传来一句这样的呼唤：“静，你过来一下。”
静？那是谁？
心蓦地揪起，我敏锐地察觉到，我和他之间似乎有什么正在渐渐消失。
“你好。”隔了一会儿，那头传来了一个干净的女声，一丝绝望游过我心底。
“哦……你好。”我也礼貌地大话，却听见叶淮又在咳嗽。
那个叫“静”的女孩“呵呵”笑了几声，彬彬有礼道：“我想谢谢你这几年里对淮的照顾，他常跟我说起你呢，所以一直想见你一面。可是……你在上学吧，只好打电话给你了。”
“哦……嗯……应该的……”我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说什么，疑惑，疼痛占据了整颗心脏。
这女的是谁？他怎么会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女人又笑了：“哪儿的话，一定要谢的，所以才打了电话给你啊。”原来如此，要不怎么会总急着挂电话！“多谢你对我们家叶淮的照顾，真的……多谢了……”
“我们家叶淮”？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麻烦你让叶淮听个电话好吗？”
“稍等一下。”女孩礼貌地答，对她旁边的叶淮柔声道，“淮，电话。”
叫得够亲热的啊……
强烈的嫉妒瞬间充斥我的大脑，令我不由自主地咬牙切齿起来，握着手机的掌心也渐渐渗出汗来。
我耐心地等着叶淮的声音，虽然恨不得现在立刻冲回去质问个清楚。
“释荃……我……”
“叶、淮！”我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他的名字，那份妒忌心已经彻底摧毁了理智的防线，“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叶淮怔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再缓缓地吐出，讲话的表情，是我无法想象到的一种风轻云淡：“对不起，释荃，我……要结婚了……”
“……是么？要结婚了？”那我该怎么办？该祝贺他么？
突然间我觉得我有点哭笑不得：“你在开玩笑吧？你结婚了那就是撇下我了？每次你记着挂电话是为了怕她误会吗？”
“不是的！”叶淮激动地大声打断我的话，他的辩解在此刻的我听起来是那么不堪一击，他禁不住又咳了起来，“释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
“只是什么？什么叫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想的是怎样的你又怎么知道？你身为教师，不会连‘守信’二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吧？你说会等我回去，结果呢？你给了我什么结果？”天知道这些话是挣脱了多少次理智的束缚才讲出来的，大脑明白地告诉我，这些并不是最伤人的。
“怎么不说话了？哦……你也知道自己没资格求我原谅了是吧？你知道自己骗我是错了的是吧？那还真是多亏你还有这点自知之明，怎么还有脸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你要结婚！叶淮……说话……我让你说话！”对着手机那头的他大叫，我早已顾不了他的感受。疯狂宛如汹涌波涛一般狠命地拍打我濒临崩溃的神经，要将它击碎，排成沙砾，随即风化到天涯海角。
叶淮狠命咳着，气息显得相当紊乱：“释荃，就算是我错了，不行吗？你就当……我已经离开了好么？就当是……就当是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可以么？”他的请求，残缺而破碎，让我听着像是错的人是我一般。
紧紧抓着手机，我不晓得还能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心里深刻地明白，自己不论又多努力，不论付出了多少真心，最终也只是枉然，也只是竹篮打水，落得一场空罢了。
我多可怜呐……站在空旷的舞台上，独自唱了这么多年的独角戏，无论多卖力，到了最后，老天连一个观众都不肯留给我。
“释荃……你……”
“……行了，别说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自嘲地笑笑，我仿佛能看见自己脸上那种扭曲的表情，“既然你已经找到归宿了，已经决定跟她在一起了，我再多说什么也是白搭。你走回常路，我暂时还回不去，难不成我还能冲回去拆散你们俩不成？放心……你放心吧……”是啊，该问的，不该问的，我都问了，不想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都晓得了，还能说什么呢……“呵呵……那你好好儿的，幸福的生活吧，和你的妻子，孩子，共享天伦吧，叶、老、师！”
“释荃，不是……”
没有等到他讲完，我狠狠挂了电话。关机，拔电池，然后一股脑儿全都塞进口袋里。
傍晚，天际的落日与云霞为何是红色的？为什么看上去像血管破裂时候流出的液体？
他说过，人流多了泪，会变得麻木不仁，久而久之，心里就开始流血。血的颜色透过眼睛将世界蒙上血色再反射回心里，不论是太阳还是云霞，就都是红的了。
当时觉得他的解释荒谬，没有认真考虑过他的答案。现在心已碎的这一刻我才明白他的意思。
泪水不知为何就是不肯淌出眼眶，也不知是它快干涸了还是伤心不够……谁知道呢……
他曾说：“我，叶淮，向来说话算话的。”我傻瓜一样地信他知道现在。然而他今天背弃他的承诺，丢下我一个人在原地，自己去逍遥快活，让我怎能不痛？让我如何不恨？
仿佛瞬间开了窍，我明白了无理由的喜欢带来的伤痛，那也是血色的，猩红猩红的，汩汩淌出我碎裂的心肺，像盐酸那样一点点地腐蚀心碎后的残渣，但却溶解不出任何东西，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将最后仅存的希望也破灭殆尽。
叶淮给我的伤痛，我并不想让他也尝尝。这味道比重要还苦，比陈醋还酸涩，我不愿让他尝试。不管我有多怨，又多恨，至少我还很清楚，心里对他那份几近于爱的感情犹在。
声音声嘶力竭的蝉鸣缠绕上我的耳朵，缓缓地钻进耳道，直达我的大脑，就像一条剧毒的小蛇，缓慢地毒杀每一个脑细胞，试图剔除有关叶淮的所有记忆。
我恨着却也爱着的人啊，你就和那个名叫“静”的女孩远离我的世界吧……
没有你的世界，我也会好好的，把这场戏唱到生命终结的那天……
在怀念你的日子里，一刻不停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