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融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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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月。
据镜花讲，水神的名字叫融月。是上古以来就存在的神明。
夏目用小叉叉着羊羹，递到眼前看了半天却没有往嘴里送。看看再次被捡回来的镜花，在对面端坐着，喝着夏目拿给他的热茶，静静的讲述着他和水神的事。
正如喵咪老师说的那样，神明并不都是因为人们的祈愿和供奉产生的。就像妖怪一直存在一样，世界上也有一开始便存在的神明。水神便是其中之一。
不仅仅是雨水，露水，河水这些能够浇灌田地滋养庄家的水，而是所有的水。比起露神，雨神，河神那些小神来说，算是总神级别的神明。
水神，融月他总是个居无定所的家伙。
他虽然享受人类的供奉，但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多长时间。就像天空中漂浮的云一样，偶然在某地停留也只是在那里降一场雨后便立刻随着风离开，不拘泥于某地也不愿为什么久留。
可是，这样的他。却……
镜花顿了顿，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有把刚才的话接下去。
融月他，喜欢每十年换一个地方呆，这是他的规矩。他喜欢呆在人类为他建造的神社里，看夕阳下千本鸟居层层叠在一起仿若梦境回廊。喜欢站在神社的最高点静静的看着夕阳渐沉，看着光影一点一点的重叠，看着城市逐渐覆上黑暗再亮起灯光……
每到这些时候，融月他脸上的表情就会变得很安静，祥和的就像月光下的湖面，周围树影婆娑，鸟啼虫鸣。但湖水是静的，就像镜子一般。
说到镜子……水面……啊，所以是和镜花一样的吗。夏目恍然。
看到夏目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喵咪老师抬了抬眼皮“水中之物，以水为影，托水掩形。自然也算得上是幻术。”
镜花看了看夏目和喵咪老师微微一笑表示赞成，继续说，
刚才说到融月他喜欢每十年就换一次地方。所以才有的十年一度的水神祭。水神祭是请神的祭典，同时也是送神的祭典。从某个地方把神明请来，在此供奉十年，然后再送走。这就是所谓水神祭。
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度过的。直到，直到那个除妖师出现。
那个时代，已经有了所谓的除妖师出现。主要就是给别人看看风水，为人们占卜吉凶，驱赶一下驻地灵之类的。那个人不算强大但有些怪异。只是融月和我开始都没有在意。
在我们漫长的生命中，遇到能看我们的人类屈指可数。所以看到他的确有些开心，所以看到他出现在祭典并没有太意外。
其实那个地方已经几年没下雨了，整个山看起来光秃秃的，田地里只有干裂的泥土，炎炎烈日下显现出荒凉的景色。融月和我初到那里时是满月的夜晚，原本以为会是盛大的祭典，但是神社里面空空的，半个人都没有。圆圆的月亮下只有一个清瘦的人影，靠着橙色的鸟居静静的等着我们。
靠着满社的灯火，我们可以看见那些人都聚集在山脚下，手里拿着奇怪的东西，但一个个人却又把那些当成珍宝一般的托着，小心翼翼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坏掉。
“是水神吗？”还没等我们探查清楚那个人便开口，有些急切。月光下隐隐可以看见干裂的嘴唇“拜托你了，降雨吧，让这里恢复吧。”
其实看到只有除妖师在这里有些意外，我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刚想上前问清楚。融月拦住了我。
“当然会的，我在这里的十年间，一定会让这里恢复的。”融月站在他喜欢的位置，衣袖被风吹的飞舞，对着那个有些歇斯底里的人类淡淡的说。
“十年？只有十年吗？”那个人用手抱住头，全身都在颤抖。“不行，不行！你一定要一直留在这里。就算用尽办法我也要把你留在这里。”
听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很烦，很烦。这是第几个了呢？不知道。这种事情其实也是很常见的。融月他其实是不必享受人类供奉的。他是上古的神明，自然与天地同在，不像那些小小的神，如果没有人类的供奉便会消失。所以，对于如此强大的神明，人类总是会有一些念头，妄图长久的霸占。
不过是个人类而已，没有资格要求神明。因为弱小所以祈愿，因为弱小所以团结，因为弱小而向往力量。可是不能因为弱小而囚禁神明。
夏目不语，人类的确没有资格要求神明。就像人类也无法介入妖怪一样，他们之于他们，只是一生中华丽的过客。
意料之中一般，融月并没有生气，他依旧笑着对那个看起来疯了一般的除妖师说：“这里的地脉已经坏掉了。所以十年后等我走了，又会变成荒芜一片。”
“但是，并不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我站在融月旁边的屋顶上“从现在开始，供奉一个祠堂。雨神、露神什么的都行。连续供奉十年，便可以产生新的神灵。所以……”
“骗人。”那个人尖叫起来“你们一定要留在这里。”
“神明是不会骗人的。”融月皱眉。发现那些在山脚下徘徊的影子，突然开始往神社逼近。
“融月，这些人有些不对劲诶。”看到神社周围围起来了衣着破烂的村民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妙。三年来的大旱让这些村民变得怪异。明明穿得破破烂烂衣不蔽体，但眼睛都极亮。他们盯着我和融月，蜡黄的脸上透漏出渴慕的光芒。让人心惊。
讲到这里，镜花停下来喝茶，给点时间让夏目他们接受他刚说的这一切。
夏目听得纠结，自然就没什么说的。毕竟这样的事，归结到底还是人类的不对。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人类对力量会有那么强的渴慕。
这时候，喵咪老师发话了“镜花，你说水神他不需要接受人类的供奉。那他为什么还要呆在神社里？”
夏目眨了下眼睛，这也是他想知道的。不过是题外话，他不知道问的话合不合适。
镜花吞下略凉的茶水，捧着茶杯放到桌子上：“为了我。”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融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