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之歌》阡陌之瑞

22、猎物

　　这次我们选择日夜兼程，很显然，凯匹特不会让我们轻松太久。当然，如果距离太远，那么即使我们手中拥有可以识别迷神草的虫子，也无济于事。天晓得这只虫子有多喜欢罢工，你不得不时时刻刻取悦着它，是的，尽管它只是一只虫子。

　　我始终与霍莉保持安全的距离，这无疑是明智的。就在刚才，当她轻轻念叨了几句，艾伦手中的火把骤然升起火焰，这让我相当忌惮。可气的是艾伦，他就亲密地走在霍莉的身旁，将我遗忘在身后。可是，如果我们的圣女小姐当真这样厉害，怎么又会被爱丽丝中伤呢。

　　夜已深，森林也显得与众不同，与白天的景致大相径庭。树叶瑟瑟地抖动着，不时地被风吹落，归于尘土之中。萤火虫闪烁着微亮的光芒，这让我很是欣喜，因为这种罕见的小生命，本该在那次大战中，就全部消失了的。

　　只是，我始终觉得背后有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在暗中窥探着我们，背脊冷汗漓漓。然每每抓准时机回头的时候，那种阴冷的感觉就消匿无踪了。会是我多心了么？艾伦和霍莉看起来神色无异，他们的感觉，总是比我更灵敏些的。

　　如是说来，绿色的眼睛，会是野狼么？它们总是习惯发出萤火般的光芒，让人看了就感到不寒而栗，从而丧失了勇气。我想，我会用锥子射穿它的眼睛，让它再也瞧不见猎物的。于是我又一次地神游了，沉迷于自己的幻想，艾伦已经离得很远。因为看不清脚下的路，脚下一个不稳，重重摔倒在地。

　　“该死的，怎么那么不小心？”艾伦很快反应过来，跑到我的身旁，检查起伤口来。只是他的神情，没有救助霍莉时分的温柔，我有些失望。

　　我忍住疼痛，不想加重同伴的担忧。“霍莉，你会用术法疗伤么？”才开口，我就后悔了。这很可笑，如果她会，又怎会等待我们的救援？难道是请君入瓮的把戏，来迷惑我们么。

　　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处，用所剩不多的绷带在膝盖上绕了几圈。我是多么希望柯尔能够送来一些伤药啊，不得不承认，凯匹特的药品，总是颇有成效。

　　突然，艾伦手中的虫子不安地躁动起来，它在向我们发出警示，失神草就在附近。那么，要开始我们的猎捕行动了么？对方还剩三人，与我们人数相同。可明显我们身处劣势，大伤未愈的霍莉、又添新伤的我。而且，或许对方有两个男贡品，强者生存，不是么。

　　同时，一种奇怪的想法在我脑中浮现。那双紧迫盯人的绿色眼睛，会不会是爱丽丝的？我曾无数次地称赞她那双美丽的橄榄绿色眼眸，她则总是笑称之为“植物的颜色。”这让我更加躁动不安，若是对待凶猛的野兽，它们尚且没有智力，我们还存一线生机。可是如果对手是爱丽丝呢？她是一个猎人，老道狠辣的角色，我们几乎没有胜算。短短片刻，我们位置互换了，原本应该成为猎杀者的我们，竟然反而成为了猎物。

　　这个发现，让我颓丧。不过转而我又想到，我们本就是凯匹特人手下孱弱的猎物。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但至少让我重燃希望。

　　或许我们应该拼命逃离，让艾伦离开，至少有一线生的希望。可是他不会走，他会为了霍莉留下。我的心紧紧收缩了一下，为这个发现恼怒。或许，我应该先亲手收割了霍莉的性命，无论如何，日后我们都将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