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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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当列车行驶在广袤的松嫩平原时，老人这样想。
“记得当年就是这个时候，我到这里来。”老人对着晚上睡在他对面的年轻人说，声音有些嘶哑。有点迷惘的神情，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那是也是近秋，我和我的，我的——”老人好象是极力想说出一个词，好让年轻人了解当年的他在做什么。 “您是老知青么？”老人有点惊讶，抬眼看看坐在对面床铺上的年轻人。认真的神色让人觉得他还是个学生，也许只是刚高中毕业。“哦，是呀。我是1977年考出去的。老三届。”说到这里老人的神情颇为自豪，可又马上黯淡了下去。“还有没有考出去的，找关系出去的，留了下来。”顿了顿又说“我有一个一同下乡的发小，就留在那里了。几十年了，都没再见。现在回来——”年轻人正认真地听老人说话，老人话音却被拉长后再也没有下文。于是抬眼想看看老人，但是没有。乘务员推着推车叫买着，隔壁的小姑娘好奇地探探脑袋。瞪着大眼睛张望着，不语的一老一少。年轻人转头对她微笑。“小雨，干什么呢？别打扰人家。”睡隔壁的阿姨叫道。小姑娘急忙把脑袋伸了回去。短暂的静默中，年轻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转头望向窗外。夕阳下，视野里的景物都被镀成了橙红色。火车咔嚓咔嚓的飞奔着，似乎在逃避这橙红的世界，极力的向前冲着。“美呀，美呀，是不是小伙子？”年轻人转头，正想回答点什么。“李雨！挑，挑，挑。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想干什么你？”隔壁的小姑娘被妈妈训了。大哭声传到这边来。
哭声搅了某人的好梦，刚刚一直在上铺睡的学生摸样的男孩突然探下头来，“杨筱，你吃饭不？”
也许是有点突然，对面下铺的老人有些尴尬。神情变了变，一手捂着心脏，一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了个葫芦装的药瓶。拔开瓶口，吃了一颗药。“老了心脏不好了。”老人抱歉地笑笑。突然又剧烈的咳嗽，掏出手绢擦了一下嘴，小抿一口水。在上铺的学生，这时看见老人皮包骨头的手和略有水肿的脸和颈部，心中一凛。“啊，不好意思。老人家，要叫乘务医生么？”老人感谢地笑笑，摇摇头。“叫了我就得回家去喽。谢谢你啊，年轻人。”接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昨天晚上你们是不是被我吵起来了。”“没事，我们都有耳塞。”说着，下铺的杨筱晃一晃手中的橙色小件。“高考必备！”
上铺的又放话了：“陪我尿尿。”“我说，你能不能文明点儿？我，不，去！”“诶，小样。走起！走起！”杨筱从包里掏出卫生纸，低声嚷了句：“GPC” 刚从上铺蹦下来的毛嘉自然是没听见：“啥？”某人故作深沉，自叹道：“唉，拿你没办法。怪不得小橙不喜欢你。”这话像是一只踩猫嘉尾巴的脚。猫嘉被这只脚踩得难受的不行。欺负了猫，猫当然要报复，伸出爪子就来挠杨筱的痒痒。“信不信我弄死你？皮干！”这厢倒是不怕：“来呀。”
年轻真好。老人看着正打闹的两人。“阿羽，以前我们也这样啊。”老人心里默念道：“我回来了，你还好么，是不是和我在你身边一样？”“阿羽，阿羽。”（这里猥琐，请提出修改方案）
有年轻人，嬉笑打闹时，单单看着他们，时间也会过得快很多。车厢内不是的有人走动，小孩子在窄窄的通道上也能打在一起。隔壁的小姑娘被乘务员阿姨逗得咯咯笑。火车还是卡尺卡尺的向前着。
转眼就到站了，毛嘉有些担心的看着老人提起他极少的行礼，颤颤巍巍的下车。他赶紧去扶，看见老人身上挂着的尿袋。脱口就问：“您为什么不——”“年轻人，我可以。” 老人笑笑，打断了他。看见有人接老人，毛嘉松了口气。“你瞎担心什么？快提行李啊！重死我了。”“哦。”只是转头的一瞬，老人的微肿的笑眼里分明映着无悔和决绝。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