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回家》岚girl

8、chapter eight 复仇

　　后来的几日无比平静，整个商队虽被一阵悲伤笼罩，但前行速度却未减慢，终于在限定的最后一日到达了卉城。
　　这一日，也是百花节的最后一天。
　　商队一开进这座城市，闻到的就是扑鼻的花香，看到的就是一个花的海洋，虽说已是百花节的最后一天，很多商家都已将展示的花卉搬了回去。但卉城是个以花闻名的城市，就算不是百花节的时间，卉城的百姓也会在阳台上摆上一两盆心仪的花草。
　　在这百花节期间更是如此，你能看到各色花卉争奇斗艳，让你目不暇接。
　　一进城，连日来的阴霾仿佛都消减了不少，商队里的小伙子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但惟有一人仍旧神色阴郁。
　　森罗草深来到岸本柳一郎身边，这个黑皮肤青年自从齐藤雪作死了以后就一言不发，原本旁人担心他想不开会做出些不理智的行为。但他只是沉默，照吃、照喝、照睡，可就是不说一个字，慢慢的众人也就不再理会他。
　　森罗草深背着包袱，看着这个坐在车辕上低头面无表情的青年，因多日不刮胡子，原本开朗帅气的脸也变得沧桑落拓起来，这个青年就像是一下子成长了。
　　森罗草深深知自己与他无甚交情，所以只是来做个简单的告别。
　　“岸本先生，我和我弟弟要离开了，请您节哀，多保重吧。”
　　森罗草深转身欲离开时，岸本柳一郎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草深大夫，我们是被抛弃的人吗？”
　　这个问题让森罗草深心头一惊，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单纯善良的青年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竟能从那场血夜围杀中看出几分不自然。但这个问题森罗草深不能回答，于是他只是轻声说：“岸本先生，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
　　“雪作跟我说，出完这趟差他就要回乡和加奈子成亲，他说他让加奈子等了他五年不能再让她等下去了，一个女人又有多少个五年？加奈子和雪作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们的感情很好，可雪作家太穷，他担心加奈子嫁过来会受苦受累，所以，他坚持要赚到足够的钱再迎娶加奈子。出完这趟差，雪作就能攒够所有的钱去风风光光的迎娶加奈子，可是，可是。。。。。。”说到这里，这个大男孩哽咽了，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可他那种伤心到了极点的感情却分毫不差的传递了出来。
　　森罗草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因为他没有经历过爱情，也没有这样遭遇的朋友，除了那个屠村的惨剧，他的生活似乎一帆风顺，即使从小有病，父母也从未抛弃过自己，反而加倍关爱。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遭遇人生的巨变时，除了一开始的彷徨无依、伤心欲绝，他竟能很冷静的去分析自己和志深的处境，然后迅速做出决断。这种冷静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应该拥有的，可他竟又觉得理所当然，他理应如此冷静，就好像只是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他有些迷惑，可青年的哭声很快又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他动了动嘴唇，只觉得喉咙无比干涩，发出一个音节都是如此困难。
　　森罗草深就这样背对青年站着，直到青年的哭声慢慢止歇，他才有一种如释负重感。
　　“对不起，草深大夫，我只是需要发泄一下。可这些话又不好跟商队里的人说，所以。。。。。。”
　　“没事的，你心里舒坦就好。”
　　“那，草深大夫，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
　　直到青年的脚步声远了，森罗草深才转头看着那个落寞的背影向城外走去，周围繁花似锦，青年的身影却无比苍凉。

　　无人知晓他会走向何方，对于森罗草深而言，这注定是个无始无终的故事，因为他只是万千世人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小砂粒，他的悲痛改变不了世界，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也不会对他的故事感兴趣。这是小人物的悲哀，也是他们的无奈。这个世界太过残酷，每天有无数人死于非命，但却无人能听到他们的哭诉。生活中有太多不可预知的危险，就连草深也不知道自己未来将身在何方。但是如今的他，只想与志深安安静静的生活，不理外界的纷扰，让志深抛弃报仇的念头。毕竟，他们的敌人太过强大，而他们则太弱小。

　　森罗草深收敛了一下散乱的心绪，向那个一直在向自己挥手示意的少年走去，脸上又挂起了惯常的微笑，如和风、如絮日，能温暖每个人的心田。
　　“哥哥，你在跟他说什么呀？”森罗志深一把抓住森罗草深的手臂，好像生怕他被某个猛兽抓走。
　　森罗草深只是温和的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只是普通的道别而已。”
　　“普通的道别能道别那么久？而且那家伙本来就看起来不正常。”志深小声嘀咕了句。
　　森罗草深没听清，问：“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森罗志深连连摆手，心虚的瞥了眼城门，说：“我们要呆在这儿吗？”
　　森罗草深低头沉吟，他刚从那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出来，对很多情况都不清楚，也不知道呆在卉城到底安不安全，他们能不能在卉城维持生计。

　　“啊，浅田先生。”
　　听到志深的声音森罗草深才发现浅田恭贺原来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而娜美则抓着父亲的衣角怯生生的看着他。
　　他向浅田恭贺行了一礼，问候道：“浅田先生，你好。”
　　“草深大夫，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浅田恭贺回了一礼，递过来一个布包。
　　森罗草深将布包推了回去，说：“不，您能收留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我们怎么可以在接受您的馈赠呢。”
　　浅田恭贺却执意将布包塞到了森罗草深手里，说：“我收留你们，是感谢你们治好了娜美，而这点酬金是因为你能在那场夜袭后出手救治伤员，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可是。。。。。。”森罗草深仍旧不愿收下酬金，在那个小山村里出手救助受伤的人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最多上门感谢一下，从没有人会索要报酬。
　　“你们若是想要在城市生活下去，没有点钱是不行的。虽说按照草深大夫的医术找到工作是没有问题，但这毕竟需要时间，这段时间里你们也是需要用钱的。”
　　浅田恭贺的这番话让森罗草深犹豫了，他和志深的确急需钱，他们从村子里逃出来的时候只带了必要的衣物，却是身无分文，就算想找钱，村子里也只可能在村长屋里有钱，但村长的家变为一堆灰烬，他也没指望有什么钱能如此□□的存活下来。
　　“草深哥哥，你就收下吧。以后娜美还来找哥哥玩。”一旁的娜美揪着父亲的衣角突然开口了，可说完这番话，她的小脸又变得红彤彤的。
　　森罗志深照例冷哼了一声，森罗草深看了他一眼，才转过头去当作事不关己。
　　森罗草深最后伸手接下了这包钱，然后试探的问道：“浅田先生，不知道，这卉城安全吗？”
　　“安全吗？”浅田恭贺思量了一会儿，答道：“按理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它地处边远，周边也没什么可用资源，除了气候比较适合植物生长，也没什么其他特点。一般来说，应该不会有战事，毕竟得到了这块地方也没什么用。”
　　浅田恭贺的这番话让森罗草深稍安了心，可他还有一个疑虑，那就是那帮忍者所说的“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这跟他这次来卉城行商有什么关联？但草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知道答案的，即使知道了，怕也没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于是，他只是微笑着告别浅田父女，将布包塞进了自己的包袱里。

　　“哼，伪善者！”
　　“怎么了，突然说这种话。”森罗草深诧异地看着森罗志深。
　　“说是什么酬金，还不是封口费，也不知道‘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值得他拿那么多人的命去换。”森罗志深插着双手不屑的看着浅田父女的背影。
　　“只是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而已，他觉得拿人命去保护这件东西是值得的，而你觉得不值得。”草深轻轻的说。
　　“难道不是吗？！有什么东西是值得用人命去换的！”森罗志深涨红了脸，这是他自屠村以来难得一次如此激动，他挥舞着手臂，誓死捍卫自己的信念，“那些简简单单用别人的性命去完成自己的大义的人，终有一天也会死在别人的手上。”
　　“嗯，我明白。”森罗草深转头望着他，眼波流转，眼眸深邃，“那么，对你来说，复仇又代表什么呢？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吗？”
　　“怎么可能！终有一天，我要那些人付出应得的代价。”
　　“可他们终究也只是听命行事，他们奉了某人的命，完成某人的大义，他们是侩子手，是屠夫，但却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杀人凶手端坐在幕后，一滴血也没有沾染，那么，你又当怎么办呢？”
　　“我。。。。。。”
　　森罗草深没有让森罗志深继续说下去，他接着说：“所以说，你根本没有明白‘复仇’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你想血债血偿，就必须得杀掉别人，用别人的性命来成就你的大义，这样的话，和你看不起的浅田恭贺又有什么区别呢？你若是想要复仇，就要有承担罪责的勇气，你不是无辜的，你也是杀人者，杀人者人恒杀之，终有一天，你也会死在别人的手里。你的双手会沾满血腥，你会变成恶魔，不要把复仇当做是一件神圣的事，它永远是阴暗的、罪恶的、无耻的。
　　即使如此，你仍想复仇吗？”
　　少年在质问下一步步向后退，最后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满脸无措。

　　森罗草深明白自己做了件极残忍的事，但他更不希望自己的弟弟走上一条不归路，即使注定有一个人要踏上这条不归路，那么，这个人，也应该是他。

作者有话说

　　改了后面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