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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卷 第五章 担当虚荣之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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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贤妃被刺客所害的次日,皇后娘娘感念赵怀安真情实意,成全了她给出旨意,让她奉旨劳军。
早于赵怀安接到旨意,便有宫中人传信出来给宋千驹。
宋千驹听了面无表情,让人打赏了来人。
来人万分感谢道:“宋爷,小的今后还是会留心郡主娘娘的消息,一有风吹草动,立即给您送来。”
“有劳公公了。”
是他太过得意忘形,竟会疏忽了她的行动力。胆敢抬出皇后,他真是小瞧她了。
宋千驹气得牙痒痒的,“真是在乱来。”
浪费他一番苦心的罪过,他这次一定要向她讨回。
宋千驹着急忙慌地冲到郡主府中,赵怀安早就走了。春瑟和唐玮才见他闷声不吭地冲出去,不一会儿又冷笑着走回来,都知道,这次赵怀安是要受罪了。
春瑟看着宋千驹诡异的笑容,对唐玮才问道:“你说有人不听话该罚,那如果是自己喜欢的人不听话呢?那要怎么办?”
“要骂又舍不得,要打更舍不得,这该怎么办呢?难为人啊……”
“那就这么算了?更不甘心!”
“索性就下狠手整吧,整死了就换个命大的,整不死就该真听话了。”
这两个悠闲人在宋千驹面前说笑,说得人家瞪他们,“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有心思说笑。”
唐玮才不怕他,“我看你都在笑啊,我们就跟着笑笑应应景嘛,怎么,我们还有错?”
宋千驹所担忧的却是大局,“六师兄,这出兵西境的事可是师父点头的,此事一起,波及到最后,便是大盛王朝轰塌,我们怎能让最初就充满这么多难测。”
“是你自己没把人看好,怎么能怪我们不小心。再说了,若是师父老人家这点大局都把控不了,因一个赵怀安便满盘皆输,师父还是我们师父吗?”
春瑟替唐玮才帮腔,“就是,就是。”若是他爹连这点小意外都要担忧,那怎么堪当他娘的折磨,还身体康健地抖擞到现在。
“你们两个闲人!”宋千驹叹了一声,吩咐道:“就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处理这事,你们,切莫再出意外。”
“你放心去,我们会看着办的。”
“哼……”
宋千驹疾行一夜便追到了赵怀安的行踪。她在宫中一队护卫保护下,走小路前往百里镇。
这队人的首领和宋千驹是旧识,为了必要之时能用上这人,他早已对其埋下厚恩。此次,他和人家点头招呼后,便在赵怀安不知情的情况下,入了她的睡房。
赶路疲乏了的赵怀安安然入睡着,宋千驹静静地走到了她床头,看她酣睡,舍不得大声责备。
“太大意了,你怎么能让自己如此冒险?”
睡梦中,赵怀安感觉到有人在身边,碎碎念地叨叨了很久,她想要醒来看看是谁,可听着这个动人温柔的声音,她却怎么也舍不得让自己的梦破灭。
等她再次醒来时,人已经不在原处了。
宋千驹安排好了一切,将她带去了陶然谷中,不让她参与外事。
赵怀安一睁眼便有个伶俐的丫头站在眼前,“姑娘醒了?”
“你……”开口她就感觉自己浑身乏力,就像是饿极了。
“姑娘先梳洗一下,用过午膳再说吧,有什么问话云锦都会回答,只是姑娘都昏睡了三日,必然是饿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姑娘先用膳,云锦之后会一一回答的。”
这里是谁的地方,即使不问她都知道,能现身阻拦她去找杜羽珩的,除了宋千驹还能是谁。
这个叫云锦的丫头被他调教得很好,一应照顾都是她最熟悉喜欢的。当上了饭桌,看到那道她自创的菜式“喜到年年”后,她笑中含泪。
“姑娘,你不喜欢?”
这丫头哪里会知道,当年她少女纯真,对他情意满怀,曾亲手下厨准备了一桌好菜,想要对他袒露心意。当她满心欢喜等着他来,他却只是尝了一口,冷声道:“今后别做这些,伤了你的手。”
“嗯,我听你的。”眼前的男人是从小庇佑她长大的人,她曾想着,等自己长大了便以身相许,用一生回报他的恩情。
“明日我会带你回神都。”
“好呀。”他终于肯带自己出去见人了吗?赵怀安天真地想着他会带她回到宋家,让自己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我已经安排好了,回神都之后你便是个郡主,之后的事,你听我吩咐。”
“是。”
不管是做郡主还是被他藏着后院做一个等他回来的人,赵怀安在此之前从不介意,只要他还记得他们的每月十五之期,能见一面她就很满足了。
尽管他不喜欢她做的菜,可她却想要他多尝尝,至少那道“喜到年年”他该尝尝。
宋千驹看着她示好地将一块年糕放进自己碗里,“我讨厌吃黏糊糊的东西。”
赵怀安期待地看着他,“你尝一口也行啊。”这是“喜到年年”,我希望能和你一起相守年年岁岁,欢欢喜喜。
“你不需要做这些,你要做一个大盛的郡主,以你的美貌,才学,做能帮到我的女人。”
“你要我怎么帮?”
“我要你听话……”
赵怀安抹去眼泪,今夕不复当年,被他珍藏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她应该珍重自己。用膳过后,赵怀安对云锦问道:“他人在哪里?”
“爷已经走了。”
赵怀安苦笑,他这人果然是怕自己坏了他的事才赶来的。连个解释都懒得有就把她丢到这里不管了。
对眼前可人的小丫头,她动了注意,“嗯,我想出去走走。”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她想要逃走也是枉然。
“爷吩咐过了,姑娘在这里是我们的主子,我们什么都得听姑娘的。”
“那就陪我出去看看。”
宋千驹临走下了命令不许放赵怀安离开半步,云锦担忧让她出去她会逃走,“只要姑娘不走,云锦这就带姑娘出去。”
“你伺候好了我才不走啊,若是你们怠慢了我,我不走去找宋千驹告状才怪。”
云锦高兴地点点头,立马带她出门去了。
一出门才知道,这里就是一处深山的别院,除了云锦还有三个丫头来伺候她。别院四周都有峭壁,要出去只有一条山路,也被人把守好了。
赵怀安走了院子一周,“这里真是好清静啊……”
云锦亦步亦趋跟着她,“这点姑娘别担心,我们几个会唱歌弹琴跳舞逗趣,保准不让姑娘闷着。”
“他倒是考虑周到。”这么被他困住,到底该怎么走?
赵怀安思考了一下午,正在灵光乍现时,宋千驹却来了。“看你的样子,是不喜欢这里?”
赵怀安端着一杯小酒正在品味,人也有些微醺,“没有,我是受宠若惊。”
她晕乎乎地坐在桌前,似乎起不了身,宋千驹走到她面前坐下,“这么快就醉生梦死,你不想走逃走?”
赵怀安耍赖地笑道:“因为你我劳神这么多年,好容易你发善心让我在这里清闲清闲,我哪里肯走。”
宋千驹深深看向她,踌躇了一会儿,道:“不论你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我终要告诉你,在这里我就可以保护你,你可愿意永远留下,不再出去?”
赵怀安只当他这是说笑,满不在乎道:“你若舍得不再利用我,我当然可以不走。”
宋千驹温柔地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从未如此真诚地问道:“真心的?”
一瞬间,赵怀安的眼泪便被他带了出来,原以为不会再妄动的心,如此轻易地为他动容,“真心。”
宋千驹伸手将她抱入了怀中,“我们别再怄气了好不好,我会对你很好的,怀安,我从此以后不会再让你做不甘愿的事。”
赵怀安心中无尽甜蜜,“为你做事我心甘情愿,只求你别把我推给别人。”
“再也不会了……”
他的声音如此轻柔动听,赵怀安晕乎乎地想着,感觉这幸福就像是假的……他从不曾对自己如此好过,他是心中有她的,赵怀安激动地眼泪难止……
“姑娘,姑娘……”
云锦见赵怀安一人喝醉了,抱着桌子嘤嘤地哭起来,担心她是为什么在难过,便过去叫醒了她。
赵怀安茫然无措地被人唤醒,眼泪未干,呆愣愣地问:“他呢?”
“谁?”
“宋千驹他人呢?”
“爷还没回来。”
赵怀安一愣,压抑不了的情感瞬间爆发,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云锦急忙替她擦泪,却被她吼了出去。
终归是一场梦,明知道他是怎么一个狠心的人,她怎么还能任性地将自己置于梦境中,多年来不愿醒来。
这个山谷,赵怀安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如果蹉跎在这里,时日一久,她便会因为习惯而贪恋他的豢养,自以为他对自己心存在乎,傻子般地对他充满期待,最后等着被他伤害。
再也不能这样了!
宋千驹将赵怀安送去陶然谷,马不停蹄地又赶去西境与李苍林暗合。二人商定好了,杜羽珩无论死生,定不会放他再回神都。这帮和他同去的士兵,都是新兵,一旦主帅被俘,必然军心大乱。
宋千驹知道赵怀安等着他去解释,一刻也不敢耽搁,从西境回归的路上,一路直奔陶然谷去。不想,却慢了一步。
云锦跪在地上,忐忑不安地解释道:“姑娘被人接走了。”
宋千驹怒不可遏,“谁这么大的胆子!你就这么让她走了!”这次他来,是想要告诉她,就在这里等一等吧,他会处理好她和杜羽珩的事的,他会给他们的将来一个好归宿的,只要再等一会。
“那人说是你的小师弟,是听你的吩咐来的。”
宋千驹只感头疼,“春瑟?”
“他是说自己叫这么个名字,我看他样子那么纯真无邪,无法拒绝他。”云锦想起初见那人,自己便被他的无暇笑容晃得心神恍惚,几乎没有太多阻止就让他接走了人。即使面对天下五美之一的赵怀安,她也不至于如此呆愣。
“滚!”
自己不是都说过了,让他别来坏事,可春瑟啊,你怎么就是不听,你难道真的想要逼人对你下手吗?!
宋千驹对春瑟一时怨恨在心,他哪里知道,如若当时春瑟不去,赵怀安被激得无计可施之下,差点就用了苦肉计。她不懂武功,又心浮气躁,一旦动了念头没人可以拦住,没轻没重地就会伤到要害。幸而春瑟赶去,将她从半山上抱下,这才安然无恙。
然而,宋千驹却只道机不可失,李苍林对他提出的条件他是很心动,看在翠寒门的份上他还在犹豫,可现在回来面对赵怀安的不在,他火急攻心,头也不回地,又掉头回到了西境。
李苍林见他去而复返,笑盈盈道:“贵人事多忙,才一去,怎么又回来了。”
宋千驹眼不眨一下,直视着他,“李城主,可还记得当初对我应承之事。”
“这是主上的吩咐,我岂敢忘记。”李苍林试探地瞧着他,这人毕竟是翠寒门出身。
宋千驹对他也心存怀疑,“宿蛂教贵为神教,教主更是神主降世,我相信生为神人的教主必定不忍欺骗我等凡夫俗子。”
他来是为的什么李苍林心中一清二楚,“主上已是你的八师兄,他老人家一言九鼎,你不用怀疑。”
宋千驹默默点头,“对我,你亦不用怀疑。”
他居然会答应,李苍林有些不可思议,却也没有发愣太久便微笑道:“敬候佳音。”